沈博文走到四人身旁，他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顧之凌，看戲般的望向他。
“顧總這是怎么了？”
沈博文狀似詫異，神色夸張，此時的顧之凌就像是他的樂子。
“沈總是來看我笑話的嗎？”顧之凌冷哼一聲，拿著衣服的手更加用力。
“瞧顧總說的，您是客人，是我款待不周了。”
沈博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顧之凌起身整理好領(lǐng)帶，站在沈博文對面，兩人的眼睛恰好對上。
“沈總真是好樣的……”
顧之凌冷冷開口，手搭在沈博文的肩膀上輕拍著他的西裝。
沈博文按住他的手，似笑非笑的一雙眸子就這樣看著顧之凌。
“我送送顧總嗎？”
“溫助理，和我一起送送顧總，溫總，小顧總，我先失陪了。”
不等顧之凌答復，沈博文便說道。
溫妤涵望向沈博文，眉頭緊皺在一起，眼里表達著她的不情愿和求助。
“愣著干什么，溫助理。”
沈博文忽視了她的訴求，徑直向樓下走去。
“爸，言安，我先陪沈總?cè)ァ涂汀！?
溫父點頭示好，語重心長道：“小涵，不要情緒用事。”
“女兒明白。”
說罷，便轉(zhuǎn)身匆匆朝樓下走去。
溫妤涵疑慮重重，她不明白沈博文的用意，是有話對她講嗎？
樓下，顧之凌與沈博文正在出口處，兩人倚靠在身后的墻面，手里拿著煙，沒有了方才的劍拔弩張，反而獨增一份惺惺相惜之感……
“沈總……”溫妤涵抿著唇走到兩人面前。
沈博文看向手腕上的腕表，嘆了口氣。
“溫助理，你磨蹭了。”
“抱歉……”
三人無言，寂靜夜晚只剩下陣陣風聲。
顧之凌發(fā)絲凌亂，白色襯衫上斑斑點點的紅酒漬格外明顯。
溫妤涵偷偷看向他，顧之凌側(cè)著身子，視線并不在她這邊。
顧之凌低著頭裝若思考，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輕微的嘆息聲暴露了他的疲憊。
看著顧之凌這幅模樣，溫妤涵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愧疚之情。
“顧總，抱歉，是我唐突了……”
溫妤涵十分糾結(jié)，終于鼓起勇氣向他道歉。
顧之凌抬起頭，眼神復雜的看著溫妤涵，卻并未回答她。
溫妤涵被他看的渾身發(fā)麻，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自己的小心思在他面前仿佛無處遁形。
“顧總，我真摯的向您表達我的歉意……”見顧之凌不語，溫妤涵只得又小心翼翼的開口。
“溫妤涵，你是真心的嗎？”顧之凌聲音嘶啞。
“什么？”
“你的道歉是真心的嗎？”顧之凌再次開口。
溫妤涵急切的說道：“顧總，我是十分真心的向您道歉的，希望您不撤銷溫氏在城北的合作……更不要牽連言安……”
“閉嘴，溫妤涵！”
顧之凌突然吼出聲，溫妤涵呆愣在原地。
周遭的空氣冷的可怕。
“溫妤涵，我要你真心的道歉，而不是帶著目的的，你懂嗎？”
顧之凌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怒火，希望溫妤涵能給他一個滿意的回答。
溫妤涵疑惑的看著顧之凌，種種行為她都看不透顧之凌，“顧總，我不懂你……”
顧之凌松開握緊的拳頭，用力捏住溫妤涵的肩膀，眼底帶著似有若無的紅血絲死死的看著溫妤涵的眼睛，“溫妤涵，你真的不懂嗎？”
溫妤涵一陣吃痛，“你放開我，顧之凌！”
她抵觸的樣子刺的顧之凌生疼，手指間的煙也燃盡了，煙灰落在手上像是沒有感覺一般……
顧之凌發(fā)了狠推開了她，溫妤涵踉蹌后退兩步，恰好靠在沈博文身旁。
“沈總，公司有事，我先行離開了。”顧之凌道。
沈博文微微點頭，“顧總慢走。”
沈博文全程都像一個看客。
秋天的夜晚總是帶著微涼，不知為什么，顧之凌的背影竟讓溫妤涵覺得十分落寞。
說不出來的感覺堵在心口，不知何時，眼角居然落下了一滴淚……
眼淚冰涼的觸感讓溫妤涵回過神來，一定是她的錯覺，她暗暗告訴自己。
只剩下她與沈博文兩人，對于今天的事，她十分抱歉，“沈總，今天我給你添麻煩了……”
“不足掛齒的小事罷了，溫助理不必放在心上。”
“多謝沈總……”
沈博文嘆了口氣，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樣。
“沈總，您有心事嗎？”
“溫助理，你有一個妹妹嗎？”
“我父親膝下只有我一女，沈總說的妹妹是？”溫妤涵不解道。
沈博文假意說錯話一般道：“方才我在樓下聽見一位小姐和顧總爭吵，那位小姐自稱是溫氏的人，具體說了什么我便不知了……”
溫妤涵心下了然，是溫洛一，她竟然和顧之凌照面了。
“那位是我父親的遠房侄女……也算是我的妹妹吧。”
沈博文又嘆了口氣，“遠房侄女？”
“是的。”
沈博文面色猶豫，糾結(jié)的說道：“溫助理，我本不該多言的，許久之前我見那位小姐和她的母親……還有溫總。”
溫洛一的出現(xiàn)本就讓溫妤涵疑慮重重，沈博文的話更讓她堅定溫洛一絕不像父親所講的那般簡單。
“多謝沈總提醒。”
屋外漸冷，溫妤涵不禁打著冷顫，兩臂緊緊貼著身子。
沈博文脫下西裝披在她的身上，“溫助理，進去談吧。”
溫妤涵感激的看著沈博文，“多謝沈總。”
沈博文帶著她去了后場，“坐吧，溫助理。”
兩人坐下，一時間溫妤涵不知該說些什么，頗有尷尬。
“溫助理這次回國有什么打算？”沈博文打破了兩人間的尷尬。
沈博文一雙溫潤如玉的眸子總讓人覺得可以放心托付于他，溫妤涵也不例外。
“這次回國，是為了完成我母親的遺愿，她生前總說讓我以后要經(jīng)營好溫氏，這是她和我父親的能唯一能為我留下的了……”
提到母親，溫妤涵難免心中哽咽。
“溫助理了解如何經(jīng)營一個公司嗎？”沈博文不動聲色的朝她發(fā)問。
“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你和顧總仿佛有很多故事？”沈博文突然岔開了話題。
溫妤涵急忙反駁道：“并無。”
搭在身上的西裝掉落在地，原本拉著西裝手扶著靠椅，她自己都未察覺此時她有多慌張。
沈博文笑的一目了然，“既然如此，沈氏和顧氏的合作就交由溫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