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馬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事就這么在三言兩語之中處理完了。

這讓他有種機關算計太聰明的空虛感。

之前的安排完全落空，他還沒使上勁呢。

見馬良失神，韓董探過身來，拍了他腦袋瓜子一下。

“嘿，怎么了？高興的傻掉了？”

馬良回過神，捂著腦門，揉了揉，語氣有些悵然若失地回道：

“哈，確實是高興。”

“嘿，你小子。”

韓董多精明一人啊，一下子就聽出馬良聲音里的失落，又拍打了一下他的腦門，說道：

“我主動幫你，你還不樂意了是吧？是不是皮癢得慌？”

馬良捂著頭，趕緊老實坐好，嘴上不承認道：

“我可沒有。”

韓董見馬良不承認，也沒繼續追問，年輕人都這樣，再問就傷自尊了。

兩人靜靜坐了一會，車流開始緩緩移動。

前車按了喇叭后，馬良趕緊跟上。

等出了三岔路口，交通便通暢了，一腳油門下去，十五分鐘就到了影視城。

影視城老板得知韓董要來，也在外面等著見面。

馬良把車停好，還得充當保鏢，一路給韓董一行人保駕護航，差點累死他。

好不容易走到劇組，都快十二點半了。

韓董也沒喊餓，指著馬良就說道：

“素材在哪，快帶我去看看。”

馬良嘿嘿一笑，搓著手，趕緊帶他進攝影棚，將放映機都調好。

從前到后，素材一摞摞的放映，雖然畫質經過多種工具的轉換，有些差了，但依然瑕不掩瑜。

其中對女人的刻畫讓韓董看的大呼過癮。

看完后，韓董拍著巴掌，是這么對馬良說的。

“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一手，雖然和王嘉衛手法不同，卻殊途同歸，論拍女人，只怕內地也沒幾個比你厲害的了。”

馬良被夸的挺舒服的，但是卻沒忘記本分之事，上來就舔著臉問道：

“那后期宣發是不是能加一點？”

韓董聽完，臉就黑了。

我和你說攝影手法，你和我談宣發，簡直有辱斯文！

他沒有回復馬良，就像對牛彈琴里的牛永遠不會回復彈琴的家伙。

當初說好多少宣發，那就該多少宣發，真當中影是地主啊？

就算是地主土豪，那在當下也沒余糧啊！

韓董快速抽身而退，走出攝影棚。

馬良攔不住，還得收拾器材。

此時，馮宣幾人走了進來，對馬良問道：

“大良子，怎么回事，怎么不按流程走，那戲還演不演了？”

馬良收拾器材的手一頓，拍了一下腦門。

“哎呀，差點忘了說了，剛才在車上，韓董就對我說了，要把王盟帶走，我們屬于白忙活了。”

馮宣“啊”了一聲，趕緊問道：

“這為啥啊？”

馬良看著馮宣，就像看見當時的自己，只好學著韓董的語氣，說道：

“韓董主動幫我們，你還不樂意了是吧？”

馮宣愣了一下，然后點頭道：

“也是，結果達到了就行，可是怎么就感覺不對味呢？”

樸嵩日笑了笑，勾住馮宣的肩膀，說道：

“怕不是感覺努力化為泡影吧。”

馮宣一拍巴掌，贊同道：

“確實，就是這個，可惜了我們還環環相扣得準備了九種辦法，唉！”

馬良哭笑不得，不愧是同宿舍四年的好兄弟，在面對這件事上，簡直就是自己的翻版。

他只好拍拍馮宣的肩膀，為了讓其更好擺脫這種空虛感，便說道：

“你這就是太閑了，來，把這些器材收拾一下，你就沒這么多愁善感了……喂，不是，你們去哪啊？”

可是馬良話沒講完，張檸就帶頭溜溜球，三人眨眼間就沒影了。

他只好繼續獨自打理器材。

等他剛打理完，攝影棚來了新人。

楊蜜和張曉斐兩人跑了進來，跟連體嬰兒似的，拉拉扯扯。

一見到馬良，楊蜜這丫頭還對著他哼哼唧唧，一副看不順眼的模樣。

張曉斐倒是乖巧，對著馬良就說明了來意：

“導演，韓董喊你過去，他人在酒店，好像是要召開記者會。”

馬良點點頭，回道：

“哦，我這就去。”

說完，他最后關掉機器，趕緊往酒店走。

到達酒店時，內外已有很大的改變，連門衛都變得正經了不少。

馬良進去時，還被查了身份證和酒店卡。

他都不知道查這個有啥用。

但為了不浪費時間，他還是給了。

進到酒店，韓董一眼就看見他，趕緊上來打招呼道：

“快去上面換身衣服。”

不過，在仔細打量幾眼后，他又說道：

“有正裝嘛？”

馬良搖了搖頭。

韓董看了看手表，隨后說道：

“去買一身合適的是來不及了，那你有襯衣嘛？”

這個馬良倒是有，便點點頭。

韓董立馬拍了拍他的胳膊，叮囑道：

“那便換上襯衣，盡量正式點，我覺得肯定很上相，快去吧。”

馬良也沒說什么，轉身就上了電梯。

到了房間，馬良找出自己的白襯衣，當在鏡子前扣扣子的時候，他卻有一陣空虛感。

好像自己像個木偶似的，在別人的安排下，干這干那，才能拿到所謂的回報。

拿水抹了把臉，冷靜冷靜，他才感覺真實。

此時，看著鏡子里滿臉水珠的自己，馬良笑了一下。

不得不說，鏡子里的自己帥炸了。

整好心情，馬良拔卡出門。

回到樓下時，記者已經到了，酒店安排的座位坐滿了，都還是容不下他們，好像整個羊城的記者都來了。

他們看到馬良的一瞬間，也不知道是誰，倒吸一口氣后，突然沒忍住拍了一張。

閃光燈一閃，閃的馬良眼睛疼。

接著，就和打仗一樣，閃光燈就沒停過。

馬良瞇著眼睛，避開閃光燈，只給一個側顏和背影。

走到酒店準備出來的長桌后，馬良正要坐到韓董右邊，卻被他推到了中間座位。

底下記者看見了，雙眼一亮，閃光燈再次閃了起來。

馬良轉頭對著韓董看了一眼，帶著苦澀的笑。

韓董雙手抱胸，笑著聳了聳肩膀。

但他后面見閃光燈愈演愈烈，還是對著麥克風說道：

“諸位，還是請照顧一下年輕人，馬導可不是演員，受不了你們這種狂轟濫炸的。”

底下記者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馬導長這么帥，不去當演員，實在可惜了，不如趁早轉行吧。”

這時，韓董攤了攤手，看向馬良說道：

“那你們這得問馬導了。”

馬良輕咳一聲，隨即對著麥克風說道：

“當演員是不可能當演員的，這輩子不可能演戲的。做老師又不會做，就是拍點戲，才能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