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黃昏傍晚的涼風，既不劇烈，也不算柔和，透過打開的車窗，徑直鉆進了車。
黑色賓利從銀影路拐上了清水灣大道，張立荀在前面開車，收斂著聲息，當起了“NPC”。
而顏祖則是在后座，見到了面帶笑意的何冠昌。
剛一上車坐定。
面對眼中好奇神色顯現，隱隱可見一股智慧風范，外在表現卻又如同一個普通的鄰家老者一般的何冠昌。
顏祖倒也沒有什么太過的反應，只是率先開口，淺笑問候道。
“何先生，你好。”
“初次見面，我是顏祖。”
一句何先生，根本沒有的驚訝，見到他之后的平靜，頓時又引起了何冠昌的好奇。
“你知道是我？”
問的肯定不是上車后的事情。
而是在說，大概率在上車之前，顏祖就已經知道這次來的是他，而不是之前進行對賭的鄒聞懷。
“差不多吧~”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后，顏祖表示，他其實也有一丟丟賭的成分。
“哦~”
何冠昌的好奇心，讓他繼續問了出來。
“這怎么說？”
顏祖笑了笑，用手輕拍了一下身下坐著的黑色賓利。
“車~”
“之前有個小報社，稍微報道過一些你們幾位影壇大老板的事情，其中就有座駕和車牌號。”
聞言，何冠昌于驚訝中思索了一下，道。
“沒有圖片吧？”
“沒有，只是文字而已。”
想到那個小報社的那張報紙，顏祖不禁笑了起來。
因為那篇報道的最后面，撰稿人還特地弄了個括號，注明了一句話——以上報道，均為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這個妙至毫巔的小括號，就頗具他顏某人的風范~
另外，有些時候，所謂的小道消息，也是可以辦大事兒的，相當的有用。
當然，需要辨別真假，而且往往是真假混雜在一起，例如最為經典的股市小道消息。
……
賓利車內，如同家常一般的聊天對話還在繼續。
“本來以為你見到我，多少會有一點兒驚訝的。”
“結果沒想到，你竟然直接通過車牌號就猜到了是我。”
何冠昌笑了笑，稱贊道。
“李黑子那雙眼睛，還真就讓他煉成火眼金睛了，這次又讓他在茫茫人海中，挖掘到了你這枚璞玉。”
“老實說。”
“之前雷蒙和我說了與你的那個對賭后，我直接就認定那是一個不可能達到的票房。”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猜對了。”
“當真是厲害啊。”
面對何冠昌的驚嘆，顏祖淺淺地回了一句。
“何先生謬贊了。”
隨即，也笑著來了一個老實說。
“不瞞何生，其實我也有賭的成分。”
然后嘛，就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大忽悠術，搶占先機，侃侃談道。
“《絕代雙驕》拍到一半的時候，我就感覺這部戲的質感非常不錯，楚源導演的狀態，也遠比之前的他要好。”
“還有傅升，沒拍幾天就入了戲，幾乎與江小魚融為了一體，將書里那個與眾不同的善良小魔星給直接演活了。”
“這個徹底立住的戲眼，順勢還帶動了劇組其他人的狀態。”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有一種預感，這部戲只要不出現意外，最后的成績絕對不會差。”
一番有理有據的解析，從顏祖的口中緩緩道出，聽得旁邊的何冠昌暗自點頭。
顏祖也是《絕代雙驕》劇組一員的事情，何冠昌自然是知道的。
這幾天何冠昌可沒有閑著，早就讓人查探收集了一波顏祖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顏祖在邵氏的經歷。
在去年三月份剛到清水灣片場的時候，是當打雜的臨時工，順便跑跑龍套。
在清水灣片場里混跡了幾個月后。
于去年的九月份，十八歲成年的顏祖正式簽入邵氏，成為了編劇部門的一個新人，即編劇小工。
再到今年年初，自從顏祖入了《軍閥趣史》劇組之后，便如同那金鱗遇到了風云。
迅速獲得大導演李瀚祥的認可和青睞，展現出不菲的才華和人格魅力，開始冒頭。
再之后，便是《鬼叫春》、《絕代雙驕》等等劇組的經歷。
另外還有各種瑣碎的小道消息。
例如，顏祖在來清水灣片場之前，似乎是個圖書管理員。
又例如，別看顏祖一身的儒雅書生氣，但身體似乎很是健碩，聽說打架還很厲害。
再例如，既有顏值又有才華的顏祖，似乎一直都是單身，并沒有交女朋友。
除此之外，何冠昌的手里，甚至連顏祖的影像照片都有。
這也是為什么，之前在影城廣場上，張立荀一下車就直奔人群，且能夠精準找到顏祖的緣故。
所謂的商業間諜。
好吧，倒也不至于說是間諜。
但相應的存在，在影壇視界其實是一個很正常的情況，為了小錢錢，總有人愿意暗中傳達那么“一點兒”的消息。
……
穿過紅磡海底隧道，抵達港島。
還是熟悉的陸羽茶室，還是熟悉的墨竹雅間。
茶余，飯后。
顏祖和何冠昌相對而坐，一番拉關系的家常聊完，自然也該到聊正事的時候了。
“雷蒙現在人在洛杉磯，短時間內回不來。”
“所以這次的合作，現在由我來全權負責。”
“雷蒙也讓我替他轉述一句話——跟你的那個怡情小賭，你是對的，是他輸了~”
一抹笑意，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何冠昌的眉眼之間。
而顏祖這邊，聽到是自己贏了對賭，此前的謀劃終于是塵埃落定，達成了目標。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和準備，但也依舊是喜上眉梢，躍雀頓現。
“談不上什么對錯輸贏，我也只是單純的運氣好，得老天爺眷顧，正好猜對了而已。”
“倒是讓兩位老板見笑了。”
其它還沒什么，但“老天爺眷顧”這五個字，倒是讓何冠昌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深深地看了顏祖一眼。
隨即。
回過神來的何冠昌，便與顏祖一起，對雙方的合作進行了更為細致的商談。
此前便有所對賭的基本模式不變。
嘉禾出錢投資，顏祖掌控劇組。
鄒聞懷需要為顏祖站臺背書，全力支持顏祖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新晉導演。
拍片導戲可不是嘴皮子一張就能搞定的事情，沒有鄒聞懷這種大佬撐腰，到時候劇組絕對到處都是問題。
強如當初的天才許貫文，精如后來的王經王胖子，不一樣是吃夠了苦頭和啞巴虧。
當然，現在鄒聞懷人在北美，有些抽不開身，沒辦法回來。
這個撐腰站臺的角色，自然就是何冠昌的了。
在票房分成方面。
等電影上映之后，顏祖會以自己公司的名義，直接拿走香江本埠票房的百分之二十五。
各種稅金，與院線和戲院之間的利益劃分等等，全都由嘉禾負責處理，與顏祖無關。
簡單來說。
在電影徹底下畫之后，顏祖直接拿百分之二十五的本埠票房走人，不用去管那些瑣碎雜事。
再之后嘛。
另外一些關鍵的地方，雙方就要進行拉扯和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