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納蘭嫣然抱著重傷的師兄趕到云嵐宗設立在山下小城中的治療點去時,沿途的商販和正在采購的弟子都驚住了。
“那是納蘭嫣然師妹嗎?”一位正在采購草藥的女弟子戳了戳旁邊一同出來的男弟子的腰。
正在和販賣草藥的老板討價還價的男弟子被這么一戳便也回頭看來,只見一個渾身浴血的人攔腰抱著一個雙手捂著臉的男人朝著不遠處的治療點跑去。
“應該是,云嵐宗只有納蘭嫣然師妹一個人是粉色頭發。”那位男弟子仔細盯著那兩個人跑進治療點的屋內之后才開口道。
女弟子聽完他的話后又追問道:“她抱著的是誰?為什么一身是血的跑回來了?”
“這我怎么知道。”男弟子撇了撇嘴,接著就被旁邊的女弟子揪住了腰間軟肉。
“哎喲,哎喲!我的大小姐,你下手輕點啊,疼死我了!”被揪得齜牙咧嘴的男弟子差點跳了起來,但旁邊的女弟子卻不給他好臉色看。
這位女弟子開口道:“柳翎,那你還不跟著去看看,你好歹也跟師傅學了這么久的煉丹術,煉兩枚療傷的丹藥不會嗎?”
“會當然是會的,我好歹也是二品煉藥師啊,煉個二品丹藥不是信手拈來。”柳翎揉了揉自己被掐紅的腰,接著看向那邊的治療點繼續說道:“只不過看那位被摟在懷里的人的情況,似乎不用我出手煉藥了。”
“你什么意思?”女弟子疑惑地看著柳翎。
柳翎嘴角一揚,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因為我聞到了丹香,而且起碼是四品以上的丹藥才有的丹香,納蘭嫣然肯定是給那家伙吃了什么高階的療傷丹藥。”
“原來如此,想不到你的鼻子還是挺靈的嗎?”女弟子抿嘴輕笑一聲。
“哼,我好歹也是師傅手底下的一號弟子,雖然水平還不到師傅的一半,但我也是很強的好吧,而且我最慢兩年內就會突破至三品煉藥師,到時候你就看好吧。”
柳翎還準備再自賣自夸一會呢,但還沒開口就又被揪住了腰間軟肉,頓時疼得齜牙咧嘴起來。
“還是先把師傅要的草藥買好吧,至于你夸自己的話,回去再講給我聽吧。”
治療點內,納蘭嫣然一進門就被兩位駐守在此處的云嵐宗弟子接待了。
為首的弟子對著納蘭嫣然指揮道:“快,把這位師兄放到這邊的石床上,輕一點,不要太用力。”
納蘭嫣然照做,將摟住的那位師兄放到了石床,接著就看見兩位弟子在石床旁觀察起來。
“這位師兄是怎么受傷的?受傷到現在又過去了多久?”一位弟子一邊用手將石床上的師兄的手臂和腿翻看著,一邊詢問著納蘭嫣然。
納蘭嫣然站在一旁條理清晰的回答道:“我們在外面的森林中遭遇了一群疾風狼,師兄為了掩護我而被咬傷了,現在距離受傷時間大概過了半刻鐘。”
“疾風狼嗎?我知道了,去準備二品的補氣丹和一品的生肌丹,再準備一把手術刀和繃帶。”那位弟子對著旁邊的另一位弟子說道。
接著兩個人就在旁邊屋內的架子上翻找起來,不一會一大堆的東西就被拿到了石床周邊。
“先把沾了血的衣物給剪下來,注意別撕扯到傷口。”
先前的那位弟子對著納蘭嫣然委婉的開口道:“這位師妹,沒有事的話能否去外面等一下,我們需要給這位師兄處理傷口。”
“我幫不上忙嗎?”納蘭嫣然站在旁邊問道。
正在緊急治療的兩位弟子互相對視了一眼后說道:“如果師妹不介意的話,可以和這位師兄聊天,別讓他陷入昏迷就好了。”
“我明白了。”納蘭嫣然來到石床頂端處,蹲下身來,與那個不知名的師兄聊起天來。
納蘭嫣然望著石臺上那張年輕的臉開口說道:“師兄,今日若不是你突然出現幫了我,我恐怕就會陷入危險了。”
“這是做師兄的應該的。”石床上的那位師兄臉龐有些發紅,他不敢直視納蘭嫣然的眼睛,只好將目光鎖定在旁邊動手剪開衣服的弟子身上。
納蘭嫣然平靜的說道“師兄幫了我很多,只是我還不知道師兄你的名字。”。
“我叫墨黎,以前和師妹你切磋過,只是最后技不如人輸給師妹你了。”墨黎有些尷尬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納蘭嫣然輕輕一笑,也是回憶了這號人物,便說道:“切磋而已,互有勝負罷了,墨黎師兄不必在意。”
就在此時,墨黎忽的感覺到大腿處一陣清涼感傳來,他頓時便繃緊了大腿處的肌肉。
正在治療的弟子立馬出聲提醒道:“這位師兄,不要亂動,我正在處理傷口處的衣物呢!”接著便將一大片沾著血的白色褲子被丟到一旁。
“治療需要這樣嗎?”墨黎的臉色不太好看,他想抬起頭來看看這兩位弟子到底在干嘛,為什么要剪碎他的褲子。
最主要的是納蘭嫣然師妹此刻就在旁邊,被她看到豈不是就……
墨黎朝著納蘭嫣然看去,只見納蘭嫣然的臉上也染起一絲緋紅,她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好的東西,不愿再與墨黎對視。
“納蘭師妹,要不,你還是出去吧,這里交給他們就好了。”墨黎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納蘭嫣然身子有些僵硬,她將視線挪回來與墨黎對視說道:“墨師兄,這是為了協助治療,你不需要想那么多。”
“我覺得我已經好了,要不還是不治療了吧!”墨黎想要掙扎著站起來,但就在此時一股氣勢壓住了他。
“胡鬧,受了這么重的傷居然治療都不治療就想跑,你把我們這些治療師當什么了?”一位中年女子從治療點的大門外走了進來。
她身著云嵐宗長老的制式白袍,雙手背在身后,一雙銳利的眼睛如鷹般掃視四周。
“不過就是治療時暴露了一點而已,人家女弟子都沒說什么,你個男弟子還怕吃虧?”這位中年女子來到石床中間看著被斗靈威壓壓得像條死狗一樣動不了一分的墨黎。
她朝旁邊一伸手口中念道:“生肌丹。”
旁邊那位弟子將一張紙遞了上來,上面鋪著一層白色的粉末。
“忍著點。”那位女長老說完之后就把那白色的粉末往墨黎的一處傷口按去。
小小的治療點內頓時便傳出來殺豬般的喊叫聲,墨黎只覺得自己被幾百把劍同時刺中了那一處,又像是同時被幾萬只螞蟻撕咬一般,大腿肌肉都痙攣了起來。
“這么大的男人了,居然這么怕疼,真是丟臉!”女長老望著墨黎那副死樣子,再次接過一張鋪滿白色粉末的紙張朝著墨黎另一處傷口按去。
納蘭嫣然看著墨黎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樣都有些疼了起來,雖然她不是很怕疼,但是看著墨黎那副慘狀還是讓她吞咽了幾口口水。
“?”
就在那位女長老準備再貼一張白紙上去的時候,她驚訝的發現墨黎的傷口在自己復原。
“你們誰給他喂了治療丹藥嗎?”女長老對著旁邊的兩位弟子詢問道。
“沒有啊,長老,我們都是按照您教的來,現在才開始敷生肌丹呢。”旁邊的弟子撓了撓頭。
納蘭嫣然也聽到了那位女長老的問話,便開口說道:“長老,弟子在來這里之前曾給墨師兄服用過一枚五品的續骨生肉丹。”
“五品丹藥,你怎么不早點開口呢?”這位女長老有些惱怒的看著納蘭嫣然繼續說道:“你要早說的話,他都不用受這罪。”
納蘭嫣然疑惑的看向幾乎疼到昏厥的墨黎,然后又看向那位女長老道:“長老,此話怎講。”
“那五品丹藥的藥力足夠將這小子治好了,而我剛剛給他上的生肌丹只能略微加速傷口的恢復,效果不如你先前喂的那枚五品丹藥的千分之一,但疼痛感卻是百倍有余。”
納蘭嫣然聽到這話,美眸眨了眨,沒想到竟然是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女長老看著旁邊還剩兩張鋪滿粉末的白紙繼續說道:“算了,都磨成粉了,不能浪費這生肌丹,給他用了吧。”
納蘭嫣然看著眼神癡呆的墨黎有些同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