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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雨夜過后

晨光溫柔地穿過紗簾,在床榻上灑下細碎的金色光點。

江天逸在半夢半醒間,忽然察覺到被窩里多了一份不該存在的溫暖。

那感覺像是有人偷偷塞進來一團曬過太陽的棉花,又軟又暖,還帶著若有若無的花香。

他迷迷糊糊地收緊手臂,掌心卻意外觸到一片絲綢般細膩的肌膚,驚得他頓時睜大了眼睛。

“醒了?”帶著海棠花香的吐息輕輕拂過他的頸側,癢癢的,讓他心跳漏了半拍。

葉泠泠像只慵懶的貓咪般蜷在他胸前,發絲散落在他的臂彎里。

她似乎早就醒了,纖細的指尖正無意識地在江天逸的衣襟上畫著圈,每一下都像羽毛般輕輕撓著他的心。

“早...”她仰起小臉,鼻尖不經意蹭過他的下巴,那雙清澈的眼眸里還帶著幾分睡意,卻亮得驚人。

江天逸感覺喉嚨突然發緊。他這才遲鈍地意識到,自己的左手正牢牢扣在少女纖細的腰肢上。

隔著衣襟,甚至能感受到她脊椎的弧度。這個認知讓他耳尖瞬間發燙,手指像被燙到似的微微顫抖,卻莫名舍不得松開。

“你...我...”他的聲音啞得不像話,腦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在不斷盤旋:葉泠泠怎么會在他懷里?

理智終于回籠的瞬間,江天逸像觸電般猛地松開手,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

動作太急,他差點從床邊滾下去,手忙腳亂地抓住床柱才穩住身形。

“咳咳...那個...我...”他結結巴巴地道歉,耳朵紅得能滴出血來,晨光下,能清晰看見他脖頸上滲出一點汗珠。

葉泠泠被他突然的動作帶得晃了晃,慢半拍地支起身子。

江天逸慌亂地抓起外袍往身上套,結果手抖得厲害,把袖子都穿反了。

“昨晚...雷聲太大了...“葉泠泠輕聲解釋,手指無意識地繞著垂在胸前的一縷頭發打轉,白皙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我...有點怕打雷...所以...”

江天逸系腰帶的手突然頓住。破碎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漆黑的雨夜,懷里微微發抖的溫暖身軀,還有自己無意識收緊的手臂。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只擠出一句干巴巴的:“我、我去給你倒杯水!”

說完就同手同腳地往門外沖,結果“咚”的一聲撞在門框上。但現在他顧不得疼,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逃。

聽著慌亂的腳步聲遠去,葉泠泠把臉埋進還殘留著少年體溫的枕頭里,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枕頭上混合著陽光和星辰的氣息,讓她心跳加速。

“笨蛋...”她小聲嘀咕著,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半圈,發絲散亂地鋪開,臉上的紅暈更深了。

突然意識到江天逸隨時可能回來,她趕緊坐直身子,手忙腳亂地整理睡亂的衣襟,卻怎么也撫不平砰砰直跳的心。

洗漱間里,江天逸用冷水狠狠拍打自己發燙的臉。水珠順著下巴滴落,他盯著鏡中滿臉通紅的自己,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冷靜...”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把穿反的外袍重新整理好。修長的手指笨拙地系著腰帶,卻總是不聽使喚。

“得想個辦法...”他低聲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洗漱臺,突然靈光一現。

回到房間時,江天逸已經勉強恢復了表面的鎮定。他刻意避開與葉泠泠對視,將水杯放在桌上時,指尖微微發抖。

“咳...今天學院可以離校了。”他故作輕松地說,手指輕敲桌沿掩飾緊張,“你的行李...要不要先回去收拾一下?”

葉泠泠正在梳理長發,聞言動作一頓。她抬眼看向江天逸,目光在他通紅的耳尖上停留片刻,嘴角悄悄揚起。

“嗯,是該收拾了。”她輕聲應道,起身時故意讓一縷發絲垂落肩頭。

江天逸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那縷調皮的發絲,又急忙移開視線。他快步走到窗邊假裝整理窗簾:“我...我晚點去找你。還有些東西要收拾。”

等葉泠泠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江天逸才長舒一口氣,整個人癱坐在床邊。環顧房間,發現床鋪已經被簡單整理過,但枕頭上還留著幾根長發。

接下來的時間里,他機械地整理著被褥,收拾房間,卻總是不自覺地走神。

穿戴整齊后,江天逸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這才朝學七房走去。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就像他此刻亂糟糟的心情。

葉泠泠回到學七房時,發現行李早已收拾整齊——其實對魂師來說,收拾東西不過是一個簡單的事。

當熟悉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時,她的心跳突然加快。

“進來吧。”她故意頭也不抬地說,假裝專注于手中的書卷。

推門而入的江天逸周身還縈繞著未散的星輝氣息,整個人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少年俠客。

看到葉泠泠肩頭垂落的發絲,他指尖凝聚出一縷星輝,聲音輕柔得像是怕驚擾了什么:“我幫你?”

星輝在他指尖流轉,化作一枚精致的發簪虛影。

葉泠泠搖了搖頭,發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那個...”江天逸撓了撓后腦勺,這個孩子氣的動作讓他看起來格外青澀,“學院外新開了家甜品鋪子,聽說...桂花糖芋苗還不錯。”他頓了頓,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要是你急著回家的話...”

“正好我也餓了。”葉泠泠打斷他,從桌上拿起繡著海棠花的荷包時,指尖微微發顫,“走吧。”

兩人并肩走在林蔭道上,初秋的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落,在地上畫出跳動的光斑。

江天逸刻意保持著半臂的距離,卻總被飄來的發絲輕輕拂過手背,每一次觸碰都像是有細小的電流竄過。

“假期后就是高級部的選拔了。”江天逸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略微緊繃,“聽說這次會提前組建精英大賽的隊伍。”

葉泠泠輕輕“嗯”了一聲,腳步不自覺地向他那邊靠近了些,兩人的衣袖幾乎相觸:“聽說了,據說會有一位和我們一樣的年輕老師可能會來當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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