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揮了揮手，全息投影的狀態欄隨之消散。
“差不多該出門了。”
不知不覺，已經一個月沒出過家門了。
現在境界也穩定了，囤積的糧食也吃完了，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說起來，靈丹閣的主人方逸，，讓我晉升煉氣期后去找他一趟。”
多虧了方逸，秦明才能得到靈石，踏上修仙之路。
雖然那只是一場公平的交易，但該感謝的還是要感謝。
畢竟，在充斥著暴力的弱肉強食的修仙界，這種“公平”的交易本身就很難得。
秦明暗自決定，有機會一定要報答方逸，然后便走出了家門。
“嗯。”
久違地沐浴在陽光下，他感慨萬千。
白天的街道上，許多變化都映入眼簾。
路邊擺滿的攤位，今天看起來格外不同。
“那是……三色草？”
明明是經常見到的草藥，卻讓他感到陌生。
這是因為晉升煉氣期修士后，他的感知能力發生了質的變化。
以前只覺得是色彩鮮艷的普通草藥，現在秦明終于明白了三色草被稱為靈草的原因。
三色草中蘊含的靈氣非常濃郁，簡直就像是草藥形態的靈石。
“果然如此，靈氣如此充沛，難怪會被用作煉丹的材料。”
秦明很高興自己有了這種變化，靈感變得敏銳，讓他能夠區分靈性的材料和普通的物品。
而且，他還能區分凡人和修仙者了。
踏入煉氣期的修士，身上都散發著一種類似氣場的氣息。
他自然而然地就能分辨出凡人和修士的比例，大約十個人里有四個是修士。
“只有四成是修士？”
這個比例比秦明想象的要低，讓他難以置信。
赤陽坊市明明是修仙者的聚集地，凡人的比例卻這么高。
“……不對，只是我的能力還無法完全看穿而已，這里幾乎都是修仙者。”
為了避免惹是生非，他悄悄地轉移了視線。
修仙者中有很多性格古怪、脾氣暴躁的人，僅僅是看了一眼，就可能引發爭斗。
秦明結束了觀察，匆匆離開了。
到達靈丹閣的時候。
一樓的煉氣期少女瞪大了眼睛，說道：
“咦？你不是凡人嗎？什么時候成為煉氣期修士的？”
“不久前，僥幸入門了。”
少女撇了撇嘴，輕哼了一聲。
“就算成了煉氣期，也只是在一層而已。我可是已經到煉氣二層了，你又是來賣露水的嗎？”
“不是的，是方逸前輩讓我來的。”
“什么？等等！”
少女皺著可愛的眉頭，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的腳步自然停了下來，這時，少女的眼中閃爍著藍色的光芒。
“靈目術！”
秦明心中一凜，表面上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靜靜地站在那里。
靈目術是一種能夠強化視力，看穿虛像，甚至能觀察修士靈根資質的瞳術。
當然，未經允許窺視他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但他只能嘆了口氣。
弱小就是原罪。
“不過，她的天賦真不錯，煉氣期二層就能使用法術了。”
靈目術雖然是基礎的瞳術，但煉氣期初期很難掌握。
畢竟，這種法術與脆弱的眼睛有關，稍有不慎就會損傷視力。
煉氣期二層的少女就能使用瞳術，說明她的天賦非常出色。
“原來只是雜靈根啊，跟我比起來什么都不是，師父到底有什么看好的，非要叫他來？難道師父要收你為徒？”
“我也不知道。”
“……哼，快點上去吧，別讓師父等久了。”
秦明繞過少女，走上了靈丹閣的二樓。
沒過多久，就有人從三樓走了下來，正是靈丹閣的主人方逸，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像個親切的長者。
“小子，你來了……不對，現在你也踏入煉氣期了，應該叫道友了。”
“不用了，方逸前輩還是叫我小子就行。”
“嗯？真的嗎？”
“是的。”
方逸觀察著秦明，滿意地點了點頭。他似乎很喜歡秦明恭敬的態度。
“很好，有這種態度，走到哪里都不會吃虧的，謙虛一點總是沒錯的。”
“我記住了。”
秦明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但實際上他的內心卻并非如此。
他前世就有著叛逆的性格，絕不是一個順從的人。
現在這樣乖巧，只是一種生存策略，而且，方逸也確實幫助過他。
總之，他并不打算坦露真實的想法，和方逸爭論。
雖然方逸幫助過他，但他并不認為方逸是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嗯嗯！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方逸像個慈祥的長輩一樣，滿意地說道。
“話說回來，你一個月沒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還以為你不聽我的勸告，突破后又跑到赤陽山去了，呵呵。”
“抱歉，來晚了，突破后穩定境界，適應新的力量，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啊……通常資質越差，越難穩定境界……咳咳！沒事，穩定了就好，總之，恭喜你踏入煉氣期。”
“謝謝前輩，不過……”
方逸的話里有些奇怪的地方。
他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提問是小孩子的特權之一。
“前輩，突破后再進入赤陽山有什么問題嗎？我本來打算拜訪完前輩后，就去山上采摘一些靈草的。”
赤陽山是他過去三年里無數次進入過的地方，雖然有些危險，但即使是凡人時期，他也應付得來。
現在他已經成為了煉氣期修士，應該更加安全了，為什么方逸卻說得進入赤陽山就像是送死一樣？
“嘖嘖！我就知道，你小子真是走運，遇到了我這么好心的前輩。”
方逸得意洋洋地說道。
“凡人踏入赤陽山，和煉氣期修士踏入赤陽山，是完全不同的，非常不同！”
“啊？”
“小子，過去三年里，你一次都沒有遇到過一階妖獸吧？也是，如果遇到了，早就死了，也不用我問了。你最多也就是遇到一些沒有成為妖獸的普通野獸而已。”
“嗯……是的，我沒有遇到過一階妖獸，運氣比較好。”
“運氣？這么說也沒錯。但運氣并不是全部，更重要的是，你當時是沒有靈氣的凡人。”
“凡人？”
“沒錯，對于一階妖獸來說，凡人既不好吃，也沒有營養，和路邊的石頭、雜草沒什么區別。”
察覺到事情不妙，秦明茫然地張大了嘴巴，方逸繼續解釋道。
“如果你是老虎，你會特意去找老鼠蟲子吃嗎？只有在真正饑餓的時候，才會勉強吃一點。呵呵！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前輩的意思是，因為我成為了煉氣期修士，所以對于妖獸來說，我就變成了美味的食物？”
“沒錯！你總算明白了。現在你不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食物。無數的饑餓妖獸都會被你吸引過來，再進入赤陽山，就等于是羊入虎口了，哈哈哈。”
秦明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赤陽山對他來說，是一個重要的獲得收入的地方。
但現在卻告訴他，如果踏入赤陽山，就會被無數的妖獸襲擊，這讓他難以置信。
“……方逸沒有必要騙我。”
雖然秦明不愿意相信，但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幸運。
如果他沒有遇到方逸，什么都不知道就去了赤陽山，很可能會遇到妖獸，然后死在那里。
突如其來的困境讓秦明感到胸悶，但他還是先停止了思考。
秦明恭敬地拱手行禮。
“多謝前輩告知。”
“嗯？斷了你三年來的收入來源，你不覺得可惜嗎？”
“雖然有些可惜……但也沒辦法。只能面對現實，尋找其他的方法了。”
方逸的臉上閃過一絲贊賞。
“果然如此，這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你的心性不錯，如果資質再好一點就好了……嘖。”
后面的話太小聲了，秦明沒有聽清楚。
方逸似乎有些惋惜，咂了咂嘴，然后說道。
“不過，如果你真的想去赤陽山，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么？”
方逸故意賣了個關子。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咧嘴一笑，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符箓。
“這是斂息符，是一階下品符箓，可以隱藏使用者的氣息，當然，對一階妖獸也有效。”
“斂息符！有了它，我就可以再進入赤陽山了嗎？”
“沒錯，我們靈丹閣雖然主要出售丹藥，但也出售符箓，當然也包括斂息符。”
秦明終于明白了方逸勸告他的原因，原來是想做生意。
如果只是想做生意，反而讓他安心。
“……價格是多少？”
“不貴，一塊靈石可以買三張斂息符。”
“……”
早該想到的。
對于貧窮的秦明來說，這個價格簡直是天價。
“很遺憾，對我來說太貴了。”
“哈哈！我當然知道你現在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我只是告訴你，以后有了靈石，可以來買。”
“嗯……前輩，正好說到靈石，我想問一下，像我這樣的煉氣期一層修士，有沒有什么合適的活可以做？”
“活？其實最好是到我們靈丹閣這樣的店鋪里當學徒，一個月可以賺一兩塊靈石，但是……”
方逸露出為難的表情，說道。
“現在很難找到空缺，畢竟，安全又好的工作，競爭非常激烈。抱歉，我前不久剛收了一個徒弟，沒有多余的位置可以招人了。”
“啊，沒關系。我沒想過要給前輩添麻煩。我只是想問問，普通的散修都是怎么生活的。”
方逸點了點頭，用惋惜的語氣說道。
講述了那些沒有背景的散修的現實。
“第一種方法是去狩獵妖獸，冒著生命危險進入山林，與妖獸戰斗，雖然危險，但收入也很高，而且很自由。”
“第二種方法是制作并出售符箓或丹藥等有助于修煉的東西，雖然不危險，收入也很高，但我建議你不要考慮這條路。”
秦明本來想安靜地聽著，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前輩，我聽說符師和丹師在修仙界的地位都很高，應該也很容易賺到靈石，為什么您卻說不要考慮呢？”
“呵呵，小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們受人尊敬的原因是什么？”
“那是因為……”
“當然是因為很難成為符師或丹師，沒有系統的學習，幾乎不可能成為符師或丹師，還記得我剛才給你看過的斂息符嗎？”
“記得，您說那是一階下品符箓。”
“斂息符是最基礎的符箓之一，但畫起來并不容易。即使是天才，也要練習一百多張才能勉強入門。也就是說，至少要準備好畫一百張符箓的材料，才可能成功。”
“……如果天賦不好呢？”
“當然是畫一千張、一萬張也難以入門。畫一千張斂息符的材料費，至少要一百塊靈石。即使投入如此巨大的資金進行練習，成功的概率也肯定不到一成。”
秦明茫然地聽著，本能地開始計算。
一塊靈石可以買到十張斂息符的材料。
斂息符的價格是，一塊靈石可以買三張。
“……制作成功率至少要超過三成，才能勉強收回成本，在此之前，全部都是虧損。”
也就是說，想要成為符箓師賺錢，需要數百、數千塊靈石的啟動資金。
僅僅是練習繪制基礎符箓斂息符，就如此困難。
如果沒有足夠好的天賦和富裕的財富支持，成為符師幾乎是不可能的。
“順便說一句，符師和丹師相比，已經算是容易的了。像我這樣成為一階丹師，需要更多的靈石和更好的天賦，呵呵。”
“啊……”
方逸的臉上充滿了自豪，他得意洋洋地說道。
“明白了就不要再想成為符師的事情了，說實話，就算是我，如果當初沒有得到支持，也無法成為丹師。”
“前輩，那么像我這種情況，只能去赤陽山里面，冒著生命危險與妖獸戰斗了嗎？”
“嗯……倒也不是，還有第三種方法。”
秦明立即恭敬擺出姿態，豎起耳朵，認真傾聽，但方逸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前輩？”
方逸似乎有些猶豫，最終還是無奈地說道。
“唉，第三種方法是加入赤陽宗，赤陽宗是由像你這樣的散修組成的門派，對加入條件沒有什么要求，只要申請，誰都可以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