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向您效忠。”

達瓦低著頭，再次開口道：“科爾沁部愿意完全歸順阿魯臺部，別吉是阿魯臺部未來的可汗，我愿向您效忠，并奉上科爾沁的一切！”

魏恒沒說話，海蘭珠也瞇起眼睛看向達瓦，思緒在快速轉動。

這件事阿魯臺并未提前通知，其實就是想看看海蘭珠和魏恒會怎么處理。

這已經算是很重要的政事了，阿魯臺交給海蘭珠處理，其實也說明了他的態度。

只是海蘭珠之前并未接觸過相關的事，一時不知該怎么回應了。

半晌之后，達瓦微微抬頭，見海蘭珠正直直地盯著他，心中一瞬間有些慌亂，趕忙道：“別吉，我可以設法證明我的忠誠。”

一聽這話，海蘭珠似乎有了思路，開口問道：“你怎么證明？”

“達瓦，我們的部族之間是有血仇的。”

“我可以接受你們投降，可以接受你們成為阿魯臺部的一部分，卻不證明我能接受你們成為我的附庸……”

“別吉，我不是想成為您的附庸，我是想……我是想帶著我的人，成為您的族人！”

！

這話讓海蘭珠心中更是震驚，她眉頭緊緊的皺起，第一反應就是有點天方夜譚了。

科爾沁王庭的人，科爾沁人的新汗，才剛剛投降的科爾沁部，愿意成為她海蘭珠部族的族人？

這是什么天方夜譚的事？

這就像是一個國家的皇室想加入另外一個國家皇子的勢力，成為他手下的家臣。

這不是鬧著玩嗎？

“達瓦，話要想清楚了再說。”

此時魏恒開口了，他顯然也不相信達瓦的話：“你的部族不就是科爾沁王庭嗎？”

“你的人之前都是王庭的族人，現在讓他們成為別吉麾下的族人，他們會愿意？”

“你以為別吉會上你的當？”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句假話！”

聽到魏恒的話，達瓦似乎有些激動。

他猛地抬頭看向魏恒，沉聲道：“而且，而且這件事應交給別吉定奪！”

“可汗都說同意了，只要別吉點頭，我……”

“科爾沁王庭現在還有多少人？”魏恒打斷了達瓦的話：“保守估計，四五萬人口該是有的吧？”

“六萬。”

達瓦沉聲道：“經過幾次戰亂，只剩六萬了。”

“六萬，那也算是大部族了。”魏恒繼續道：“我們的部族現在只有不到兩萬人。”

“你說要用你六萬的族人加入我們兩萬的族群，還說你愿意效忠？”

“達瓦，你看我們像傻子嗎？”

“可我是真心的！”

達瓦更著急了：“別吉，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是以長生天的名義起誓過的！”

“我真心誠意的愿意歸順別吉，絕不會有其他的想法！”

“你沒有，不代表你的族人沒有。”

魏恒輕聲道：“而且達瓦，不久之前我們還是敵人，現在別吉能見你，已經算是釋放善意了。”

“不要得寸進尺。”

魏恒的話明顯是帶刺的，而且他是故意的，且說得十分不客氣。

他就是要試試達瓦的心思。

這件事出得有點太突然了，一時之間，魏恒也無從分辨達瓦是不是真心實意的。

他能猜到的，只是阿魯臺的考驗，至于更深層次的東西，他現在還沒時間去想。

“古列堅，請您不要用這種態度懷疑我。”

達瓦似乎有些生氣，他此時直直地看著魏恒的眸子，沉聲道：“我可以證明我的誠意！”

“只要別吉提出來，任何事，我都能辦到！”

“你這話說得有點大了。”魏恒笑著搖了搖頭，笑得有些輕蔑：“讓你回去殺了你的親眷，用他們的頭來做投名狀，你也愿意？”

“你……”

“看，這不是不愿意嗎？”

達瓦的眸子有些紅，明顯生氣了，魏恒卻笑了笑：“所以達瓦，我不是質疑你的誠意，而是這件事本身就不可信。”

“而且，是你想加入別吉的部族，而且是以六萬人的人數加入一個兩萬人的部族，放在任何角度看，你都是圖謀不軌的。”

“你說你是真心實意的，那你就應該拿出自己的誠意來，而不是把這個問題拋給別吉，讓別吉想辦法，不是嗎？”

“我……”

達瓦語塞了。

他本來就沒想清楚這件事應該怎么辦，只是當初被阿魯臺震懾，他覺得效忠海蘭珠才是保住科爾沁部的正確道路，所以當初才和阿魯臺提出來的。

現在魏恒讓他拿出誠意來，怎么拿？

他就一個人來的阿魯臺王庭，王庭的大纛已經交給阿魯臺了，他還有什么能給的？

看達瓦的臉都被憋紅了，其實魏恒已經信了他三分。

但這件事實在是太大，任何人都不可能輕易相信，若對方真存了什么別的心思，讓他們的族人一次性都過來，那不成了引狼入室了嗎？

魏恒又看了達瓦一眼，心里有了主意，隨即看向海蘭珠，輕聲道：“別吉，達瓦似乎是有些誠意的，您怎么想？”

海蘭珠的眉頭一直都皺著，她是真心不相信這個達瓦，更不相信他真心效忠的話。

但魏恒這么說，卻讓海蘭珠一愣，隨即開口道：“古列堅的意思是，給他一個機會嗎？”

“附近的叢林里不是有效忠科爾沁部的族群嗎？”

魏恒笑了笑：“科爾沁之前的汗就在這。”

一聽這話，沒等海蘭珠開口，達瓦就直接道：“別吉，我愿意出力，去處理這些效忠科爾沁的部族！”

“如果我能做好，您是不是就能信我了？”

達瓦有些迫切的樣子讓海蘭珠眉頭緊蹙，她沒立刻說話，而是仔細地看了達瓦半晌，這才開口道：“既然你想做，我可以讓你去做。”

“不過達瓦，你記住了，我的部族不是沒有處理這件事的能力，古列堅提起這件事，是想給你一個機會。”

“做得好不好我都不在乎，不過你如果能做好，我還可以再見你一面。”

權術這方面，海蘭珠算是無師自通的，這或許是阿魯臺傳給她的基因。

果然聽到這話，達瓦的面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