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別吉。”

那日松朝海蘭珠行禮，現在他已不像之前那么拘謹了。

“最近的事有些多，我不大放心，所以基本都盯著。”

“你要記得權力下放，關鍵的事找靠譜的人盯著，你再盯著他們就行了。”

魏恒此時開口道：“事事都親力親為，鐵人也要累死。”

“是，小的知道了。”

那日松又朝魏恒行禮，魏恒頓了一下，岔開話題道：“今天的工具都分到手了？”

這件事根本不需要魏恒吩咐，昨天回來之后，恩圖馬就安排好了。

他夜里就帶人去了林雪蒲說的那個地方，果然找到了剩下的所有工具。

“回古列堅的話，都分到手了。”那日松點頭道：“您如果有其他吩咐，我們現在就能做。”

“暫時沒什么重要的。”魏恒道：“鞣制皮革的事還要抓緊。”

“冬天馬上就來了，深秋之前，要讓所有族人都住進氈房里。”

“蓋好這些東西之后，我還有一個東西需要你幫著修。”

“古列堅吩咐。”

魏恒此時起身，拿起桌上的筆，在一張羊皮卷上畫出了一個建筑的簡易圖。

粗略看，那好像是個迷宮，但那日松能看明白，那好像是個大型的火炕。

“要蓋一個更大的氈房。”魏恒又在簡易圖上勾勒了幾筆，轉頭看向那日松道：“之前我說過，冬天的時候，咱們的生產也是不能停的，能從大周換更多好東西。”

“所以我打算把做工的人都放在一個氈房里，在地下架起火龍來，冬天也不至于冷。”

“現在部族的氈布、毛皮都有很多，應該能蓋不少吧？”

那日松沒立刻開口，而是仔細地看了看魏恒畫出的圖紙，這才低聲道：“部族的確有足夠的氈布，弄大型的氈房也是可以的，只是……”

那日松看了海蘭珠一眼，沒敢說話。

魏恒有些詫異，他也轉頭看向海蘭珠，卻見海蘭珠正在抿嘴笑。

“怎么了？這有什么可笑的？”

魏恒不解，海蘭珠此時起身，朝魏恒笑道：“魏恒，草原上的很多事你是真不清楚。”

“部族的氈房都是有規制的，任何氈房的規模都不能超過大頭人的氈房。”

“不然下面不亂套了？”

聽到這話，魏恒心中動了動，沒再言語。

他的確忽略了這個細節，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的。

現在畢竟是古時，人還是分明顯的三六九等的。

王侯將相使用東西的規格都有明顯的劃分，就更別說普通百姓了。

百姓如果穿龍袍，那就是謀反大罪，是要誅九族的。

只是魏恒一直想著他冬季工廠的事，故此才把這個細節忽略了。

“不過你別擔心，掛上我的名號，蓋多大都行。”

海蘭珠笑著攬住了魏恒的手臂，又看向那日松道：“規模就按古列堅的吩咐辦，不過他也說了，這件事要在所有族人都住上新氈房之后再說。”

“是不是魏恒？”

“我就是這個意思。”魏恒點了點頭，也看向那日松：“你們修土炕的時候，就可以先把大氈房地下的火龍道先修了，后面只需在上面蓋上氈布，會簡單得多。”

有了海蘭珠的首肯，那日松也立刻點頭，恭敬道：“如您所愿。”

“行了，你回去吧，記得好好休息。”魏恒笑道：“還有那個陳老漢，不用給他安排其他的事，讓他把莊稼伺候好就行。”

“冬天也有他的事做。”

“是。”

那日松行禮之后出去了，屋內又剩下了海蘭珠和魏恒兩人。

海蘭珠隨即站到了魏恒身前，雙手抱住他的脖子，看著他的眼睛道：“魏恒，你心里又琢磨什么鬼點子呢，怎么都不和我說了？”

“想的事有點多，你別生氣。”魏恒摟住了海蘭珠的腰：“我是考慮，正式的市場可能明年開春才能開辦，在這之前，咱們還是要經營好現在的交易路線的。”

“我們只有皮革，大周人早晚都會厭倦的，所以還要琢磨其他的東西。”

“羊毛衣服和毯子？”海蘭珠問道：“他們不太喜歡這種東西吧？”

“所以要把東西做得精致一些。”

魏恒順勢將海蘭珠抱在懷里，轉頭扔在了炕上，自己也躺了上去，摟著海蘭珠道：“咱們現在雖已經能織布了，但羊毛制品還是有些粗糙。”

“就算是最精致的毛衣，也都有些扎手。”

“一直都是這樣的呀。”海蘭珠眨眨眼，手開始不老實了，但嘴上依舊再說正事：“現在部族的女人們都可勤快了，每天都能織不少氈布出來，毛衣也能做不少。”

“而且草原上多少年都是用這些東西，現在有了你的機器，已經好多了。”

“還是不夠的。”魏恒搖頭：“大周人挑剔，想換他們的好東西，那就要有他們都沒有的東西才行。”

“那是什么？”

海蘭珠真不懂了，魏恒一把抓住她不老實的手，道：“用羊絨。”

“羊絨？那是什么？”

“以后慢慢和你說吧。”

魏恒此時一個翻身，直接將海蘭珠壓在身下，看著她迷離的眸子，輕聲笑道：“咱們先辦點正事。”

翌日，天明。

海蘭珠幾乎不著寸縷地趴在魏恒身上，像是一條八爪魚。

魏恒輕輕睜開雙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嘴角泛起一抹輕笑。

昨夜又大戰了三百回合，當真是酣暢淋漓。

心中沒有那么多事壓著了，魏恒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實力自然見長，讓海蘭珠連敗了幾陣。

他輕輕伸手，撩動海蘭珠額頭的發絲，海蘭珠也緩緩睜開雙眼。

睜眼之后，海蘭珠忽然壞笑一下，直接一個翻身便騎在了魏恒身上。

“女俠，你要怎樣啊。”

魏恒嘴角抽動。

“昨天戰得不過癮，咱們繼續！”海蘭珠壞笑道：“絕招都沒用呢。”

“女俠饒命！”

“別吉！”

海蘭珠正要圖謀不軌，外面忽然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魏恒和海蘭珠同時一陣泄氣，海蘭珠沒好氣地朝外面問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