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干什么？”

班納好奇地看著悟空。

王青瞥了一眼，笑道：“施肥。”

班納不覺有異，抬頭仰望，不禁感嘆：“這棵樹真大啊！”

“可惜長錯了地方。”

“嗯？”

“它活不久。”

“為什么？”

“樹大招風。”

王青面向大地，指尖輕輕一勾，事先埋下的青藤窸窸窣窣地鉆出。

“這是……”

“浩克的血，浪費可恥。”

“你還真是……節儉？不過這對我來說也是好事。”班納摸了摸脖子，“剛才我以為你真的要把我的腦袋切下來。”

王青挑眉：“你有感覺？”

“斷斷續續，大部分時候他都不讓我看，但如果我努力去看，也能勉強捕捉到一些片段。”

“那你知道我和他說了什么嗎？”

“呃……知道，你和他說的話好像就是他想告訴我。”班納忍不住撓頭，面色尷尬。

王青捏了捏他的肩膀：“知道就好，他不是你的敵人，你和他一體兩面，但又不是兩個靈魂一副肉身，更不是所謂的精神分裂。”

“那要怎么解釋？”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解釋。”

“我相信科學。”

王青皺了皺眉，指著遠處貧民窟外側，一個渾然不顧周圍正朝這邊眺望的人群，只自顧自捏著手紙脫褲下蹲的男人：“那你解釋解釋，他為什么那么有勇氣？”

班納無言以對。

王青背過身，忍著惡心說：“你那住處應該沒什么好收拾的。”

“不，當然有，我的筆記本，還有很多草藥，雖然不值錢，但都是我的心血。”

“回頭我給你買，買最好的，我有錢。”

班納執著搖頭：“不行。你剛才說過的，浪費可恥。”

“……那你自己去。”

班納聳肩，朝貧民窟走去。

“悟空，跟上他。”

不是監視，而是為了保護。

班納理解并欣然接受。

他走后，王青伸手輕撫梨樹樹干，在粗糙的觸感下，是熾盛卻短暫的生命力。

因為它本身已經快要死了，是王青讓它煥發了新的生機。

但是留在這里，王青的賜予遲早會被消耗殆盡，在這片貧瘠的土壤里它依舊撐不了不久，甚至因為體型更大，所以死得也會更快。

似乎感受到他此刻所想，大梨樹輕輕搖晃，碩大樹冠萬千綠葉發出的綿綿聲響，如同一句句溫柔的安慰。

“對不起，我還是無法聽懂你們的語言。”他的聲音很輕。

大梨樹垂下一根枝條，上面墜著一個外形堪稱完美的梨。

王青伸手摘下，忽地靈光泛起。

“種子？”

而后又是一頓：“可種出來的，還是你嗎？”

枝條上下晃動。

王青左右搖頭。

“那不是你，但……也可以是你？”

就像父母與孩子。

王青笑了笑，把梨塞進懷里，在樹干上切開一個小口，接著劃破指尖，將自己的血注入，最后治愈樹干上的小小傷口。

“回頭要是成精了，記得來紐約找我。”

不久后，班納和悟空各自背著大包小包返回。

王青皺眉：“你不是連被子都收拾了吧？”

“當然沒有，那些我都送人了，這里只有重要的東西。”班納擦了擦汗，問：“我們怎么走？”

“悟空，可以起飛了。”

悟空：“收到。”

不多時，一架大飛機從貧民窟后方山谷竄出。

王青一手揪著班納的衣領，一手抓住悟空的肩膀。

悟空一拖二把他們帶上飛機。

穿過后方貨倉，入眼盡顯奢華。

王青：“大頭，回了。”

“好的，先生，已設置目的地，自動飛行開啟。早餐您想吃點什么？”

“肉夾饃。”

“收到。”

班納跟在王青身后，好奇地左右張望。

王青來到吧臺后打開冰箱：“喝點什么？”

“水就可以。”

王青給了他一瓶可樂。

“沒有水。”

“那有別的嗎？”

“沒有。”

“那你問我……”

“這樣會顯得我很有禮貌。”

班納撓頭。

冰爽的快樂水下肚，王青把自己扔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繼續看之前沒看完的《女超人》。

當然，有別人在，肯定是看正經那版。

班納拿著可樂，左右看了看，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現在我相信你真的很有錢了，這架飛機看起來就不便宜。”

王青看著電視目不轉睛，只在嘴上應道：“沒花多少。”

“怎么會？它……”班納四處指了指，“我都沒住過像這樣奢華的房子。”

王青搖頭：“它原本只是一個模型，你看到內部是作為展覽的核心，當然要做得極度豪華，要不然那個非洲的土財主可不會把它帶回家去。”

“就算是展覽模型也便宜不了，你花了多少錢？”

“錢？什么錢？”

“買飛機的錢啊。”

“飛機是我的，我花什么錢？”

“……”

“但你看不到的飛控、引擎和能源等等部分，都是我和大頭設計，然后一點點手搓出來的。”

噗……

班納一口可樂噴在地毯上。

王青斜了一眼，豎起食指：“十萬。”

班納連忙放下可樂擦了擦嘴。

“這真的是你和大……藍先生設計并制造的？你們怎么做到的？我是說，飛控系統很復雜，引擎更是難上加難，能源？對，你們肯定利用了新的能源，剛才我們飛在外面，這架飛機好像就沒多少聲音！”

“你可以安心地叫他大頭，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外號。”

一個“綠”巨人，一個“藍”先生，再加一個王“青”……將來還有什么顏色，他想都不敢想！

“另外，飛控和引擎雖然復雜，但也沒有你想的那么困難，嚴格來說，這是一架無人機。”

班納指了指王青，又指了指自己。

“咱倆至少不是正常人，正常人也坐不了這架飛機。”

像是為了迎合他的話，飛機突然加速抬頭，一瞬間的加速度讓人心跳陡然飛快，班納頃刻就漲綠了臉。

王青彈給他一點青光平復狀態，繼續好整以暇地繼續看電視。

班納緩了一會兒，趴在舷窗處望著外面明顯的地球弧線，許久，他轉過頭來。

“我知道了，是能源。只有更強的能源，才能支撐你口中并不困難的飛控和引擎來操控和帶動這臺大飛機。”

王青：“對。”

“天才！你沒有辜負自己的過去！”班納的興致格外高昂：“新的能源是什么？用的什么結構？和托尼·斯塔克的微型方舟反應堆相比呢？”

王青伸手往屁股后面摸了摸，從沙發縫隙里撈出一塊平板扔給班納。

“悟空，給他權限。”

“是。”

班納頓時沉寂。

王青終于可以沉浸地看女超人，過程中，他不自覺地有好幾次抿嘴的動作。

另一邊。

科爾森離開馬特的公寓，笑容中多出幾分振奮。

這位默多克先生表面配合，實際上還是遮遮掩掩不愿多講，但即便如此，他仍從細節中捕獲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下一個……假名偵探事務所，杰西卡·瓊斯，偵探？希望你是一個好偵探，這樣你也許很快就有新工作了。”

半小時后，他看著破開一個大洞的墻壁，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我只是問幾個問題而已，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