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鎮,這座在蒼瀾界邊陲默默存在的小鎮,向來寧靜祥和。小鎮的建筑多由青石與木材搭建而成,錯落有致地分布在起伏的山丘之間。鎮中一條清澈的溪流蜿蜒而過,溪邊垂柳依依,微風拂過,枝條輕舞,平日里透著幾分悠然愜意。可今日,這份寧靜卻被徹底打破,一場前所未有的獸潮,如洶涌的黑色潮水,正瘋狂地向小鎮席卷而來。
段立堂,剛滿十五歲的少年,此刻正站在鎮口,手中緊握著一根略顯破舊的木棍。他身形挺拔,劍眉下的雙眼透著同齡人少有的堅毅,長期的艱苦生活讓他的臉龐多了幾分成熟的輪廓。他的衣衫打著補丁,卻干凈整潔,烏黑的頭發束在腦后,隨風輕輕飄動。
“嗷——”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從獸群中傳出,一頭體型壯碩的二階赤焰豹猛地從獸群中躥出。這赤焰豹渾身毛發如燃燒的火焰般鮮紅,眼眸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巨大的爪子在地面上劃出深深的痕跡,所到之處,塵土飛揚。它的出現,讓原本就混亂的獸群更加躁動不安,其他妖獸紛紛為它讓出一條道路,顯然它是這群妖獸的首領。
段立堂的心跳陡然加快,握著木棍的手微微顫抖。他并非第一次面對妖獸,但如此強大的二階赤焰豹,卻是前所未有的挑戰。可他不能退縮,身后是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小鎮,是他唯一的家,還有那躺在破廟中病重的老廟祝。
赤焰豹高高躍起,如同一道紅色的閃電,朝著段立堂撲來。它張開血盆大口,尖銳的獠牙閃爍著寒光,腥風撲面而來,幾乎要將段立堂掀翻。段立堂深吸一口氣,側身一閃,赤焰豹撲了個空,重重地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不能慌,一定要保護好小鎮。”段立堂在心中暗自給自己打氣。他揮舞著木棍,沖向赤焰豹,木棍帶著呼呼的風聲,狠狠地砸向赤焰豹的腦袋。赤焰豹輕松地躲開了攻擊,爪子一揮,在段立堂的手臂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瞬間涌出,順著手臂滴落,在地面上濺起小小的血花。
“嘶——”段立堂倒吸一口涼氣,但疼痛反而激發了他體內的某種力量。他感覺胸口一陣發熱,一直佩戴在胸口的血色吊墜,突然發出耀眼的血光,光芒如絲線般蔓延至他的全身。與此同時,他背后緩緩浮現出一對血色光翼,光翼上符文閃爍,散發著神秘而強大的氣息。
赤焰豹似乎感受到了危險,原本兇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它不斷地在段立堂周圍游走,尋找著進攻的機會,但卻始終不敢貿然上前。段立堂看著自己背后的光翼,心中充滿了驚訝與震撼,但此刻他無暇多想,他必須利用這股力量擊退妖獸。
他揮動著光翼,身形如鬼魅般沖向赤焰豹。光翼帶起的勁風,將周圍的塵土與沙石吹得四處飛濺。赤焰豹咆哮著,再次撲向段立堂,可這一次,段立堂輕松地躲開了它的攻擊,同時用手中的木棍狠狠地砸在赤焰豹的背上。赤焰豹吃痛,發出一聲慘叫,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哼,看你還敢囂張。”段立堂喘著粗氣,眼中滿是斗志。他再次沖向赤焰豹,這一次,他的攻擊更加凌厲,每一次揮動光翼,都帶著強大的力量,讓赤焰豹疲于應對。
在激烈的戰斗中,段立堂漸漸掌握了光翼的力量,他的攻擊變得更加得心應手。赤焰豹的身上已經布滿了傷痕,鮮血染紅了它的毛發,它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懼。最終,段立堂找準時機,光翼猛地一揮,一道血色的光芒如利刃般劃過赤焰豹的身體,赤焰豹發出最后一聲慘叫,轟然倒地,沒了氣息。
隨著赤焰豹的死亡,獸群仿佛失去了指揮,開始變得混亂不堪。它們四處逃竄,互相碰撞,原本有序的進攻瞬間瓦解。段立堂看著四散的獸群,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他收起光翼,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立堂,立堂……”一個虛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段立堂艱難地抬起頭,只見老廟祝正蹣跚地朝著他走來。老廟祝身形佝僂,滿頭白發,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皺紋,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僧袍。他的腳步虛浮,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但眼神中卻透著焦急與關切。
“老廟祝,您怎么出來了?您的病還沒好。”段立堂掙扎著起身,迎向老廟祝。
老廟祝走到段立堂身邊,看著他滿身的血跡,眼中滿是心疼:“孩子,你受傷了。”他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擦去段立堂臉上的塵土與血跡。
“我沒事,老廟祝。多虧了這吊墜,我才能擊退赤焰豹,保護小鎮。”段立堂說著,拿出胸口的血色吊墜。
老廟祝看著吊墜,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孩子,這吊墜……關乎你的身世。其實,我一直瞞著你一些事。”
段立堂心中一驚,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成謎,老廟祝從未詳細提起過。他急切地問道:“老廟祝,您快說,我到底是誰?”
老廟祝咳嗽了幾聲,從懷中掏出半塊刻有“凌仙”二字的玉簡,遞給段立堂:“孩子,這是你父母留給你的。他們身份不凡,當年將你托付給我時,只說若有一天你覺醒了特殊力量,就拿著這玉簡去凌仙學府,那里有你身世的答案。”
段立堂接過玉簡,仔細端詳著,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期待:“凌仙學府?那是什么地方?”
老廟祝正要開口,突然臉色變得十分蒼白,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老廟祝!”段立堂急忙扶住老廟祝,眼中滿是焦急。
老廟祝用盡最后的力氣,看著段立堂,目光中滿是慈愛:“孩子,一定要去凌仙學府……找到你的身世……”說完,他的手緩緩垂下,瞳孔中倒映著段立堂背后那漸漸消散的血色光翼殘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老廟祝!”段立堂悲慟地呼喊著,淚水奪眶而出。他緊緊地抱著老廟祝的尸體,心中充滿了悲痛與憤怒。這一刻,他失去了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更加堅定了要去凌仙學府探尋身世的決心。
就在段立堂沉浸在悲痛之中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他抬起頭,只見一艘華麗的凌仙舟正緩緩飛來。凌仙舟通體由美玉打造而成,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舟身雕刻著精美的花紋,船頭掛著一串風鈴,隨著凌仙舟的飛行,發出悅耳的聲音。
凌仙舟停在段立堂的上空,艙門緩緩打開,一位身著廣袖流仙裙的女子從舟中走出。女子面容絕美,肌膚勝雪,宛如仙子下凡。她的長發如黑色的綢緞般柔順,隨意地披在身后,發間戴著一枚精美的玉墜。玉墜與段立堂胸口的吊墜同時發出一陣輕微的顫動,仿佛在呼應著什么。
女子的目光落在段立堂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就是擊退赤焰豹的少年?”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清泉。
段立堂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有些慌亂:“是……是的。”
女子微微點頭,眼中露出一絲欣賞:“不錯,小小年紀便能擊退二階赤焰豹,實力不凡。我乃凌仙學府的蘇雪璃,明日辰時,凌仙峰山腳,你若持這半塊玉簡前來,便可參加凌仙學府的準入考驗。”說完,她轉身回到凌仙舟中,凌仙舟緩緩升空,朝著遠方飛去。
段立堂望著凌仙舟離去的方向,手中緊緊握著玉簡,心中五味雜陳。老廟祝的離世、身世的謎團、凌仙學府的邀約,這一切都讓他感到迷茫與困惑。但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將迎來巨大的改變,而這改變,或許就從明天的凌仙學府開始。他深吸一口氣,將老廟祝的尸體背在背上,緩緩朝著破廟走去。夕陽的余暉灑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仿佛在訴說著他即將踏上的不凡征程。
回到破廟,段立堂為老廟祝舉行了簡單的葬禮。他將老廟祝葬在破廟后的山坡上,那里可以俯瞰整個青嵐鎮。他在墓前擺上了老廟祝生前最愛喝的酒,點燃了幾炷香,默默祈禱。“老廟祝,您放心,我一定會去凌仙學府,找到我的身世,也會變得更強大,保護好青嵐鎮。”段立堂輕聲說道,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夜晚,段立堂躺在破廟的草席上,卻怎么也無法入睡。他手中緊緊握著玉簡,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老廟祝的身影、赤焰豹的兇狠、蘇雪璃的美麗與神秘。他知道,從明天起,他將離開這個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去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他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月光透過破廟的屋頂灑在他的臉上,他望著那皎潔的月光,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在凌仙學府闖出一片天地。
當第一縷陽光灑在青嵐鎮時,段立堂便起身了。他簡單地收拾了行李,只帶了一些必備的物品和老廟祝的遺物。他再次來到老廟祝的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老廟祝,我走了,等我回來。”然后,他轉身,朝著凌仙峰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回憶著與老廟祝生活的點點滴滴,那些平凡而溫暖的日子,如今都成了他心中最珍貴的回憶。他知道,未來的路充滿了未知與挑戰,但他毫不畏懼,因為他有要追尋的答案,有要守護的東西。
終于,在辰時之前,段立堂來到了凌仙峰山腳。這里已經聚集了許多前來參加準入考驗的少年少女,他們個個精神抖擻,眼中充滿了期待。段立堂站在人群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衣著樸素,與周圍那些穿著華麗的少年少女形成鮮明的對比。但他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堅定地望著凌仙峰,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進入凌仙學府,探尋身世。
“看來你準時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段立堂轉身,只見蘇雪璃正微笑著看著他。她今日換了一身裝扮,身著淡藍色的長裙,腰間系著一條白色的絲帶,更顯得清新脫俗。她的身邊,跟著幾個凌仙學府的弟子,他們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段立堂。
“蘇姑娘。”段立堂恭敬地說道。
蘇雪璃微微點頭:“跟我來吧,考驗馬上就要開始了。”說完,她帶著段立堂和其他參加考驗的少年少女,朝著凌仙峰走去。段立堂深吸一口氣,跟在隊伍后面,心中既緊張又興奮。他知道,自己即將踏入一個全新的世界,而這個世界,或許將徹底改變他的一生。凌仙學府的大門緩緩打開,段立堂抬起腳,邁出了踏入這個神秘學府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