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狗,你主人怎么教的你,咋越來越蠢了?”典典沒好氣的用腳尖捅了捅可樂,“鼠來寶要殺你吃肉,你還樂呢,要不要煮好分你一碗?”
聽到有吃的,可樂的尾巴都搖出殘影了,根本不管林深去哪里,跑去叼起自己的飯盆放到典典腳邊,仰起大頭,汪汪叫了好幾聲。
典典氣得仰倒,拍了可樂腦袋兩下,又狠狠的揉搓了一番,最后還是給它倒了一個狗罐罐。
林深跟著鼠來寶跑了一段路,發現這個方向有點詭異。
這邊過去是個廢棄的農家樂。
最初老板覺得離濕地公園近,生意肯定很好,結果不知道是不是玄學原因,門可羅雀都算了,還接二連三出事故,最后丟了條人命。老板賠得傾家蕩產,連這塊地都轉不出去,只能荒廢在這里。
出事那會兒還是他讀高中的時候,都快十年了。
記得當時老板承包的年限是十年還是多少,到今年差不多承包期也到了,不知道最后會怎么處置這塊地。
他腦子里回憶當年,腳下的動作并不慢。
剛靠近廢棄大門,就聽到一聲聲凄厲狗叫。
如果不是鼠來寶領著他過來,在社區最邊上都不可能聽到狗叫聲。就算能聽到一聲半點,也不會有人專門過來查看。
從大門縫隙擠進去,林深聽到有人在說話,聲音嘶啞充滿惡意。
“砸死你,砸死你個GR的。”
林深心里一咯噔,偷偷看了一眼,是個少年,十三四歲的樣子,穿著黑色套頭體恤和速干長褲。
他面前一只原本是白色毛發的貴賓已經奄奄一息,四只腿被緊緊綁在一起,又被捆在樹上,少年用石頭狠狠砸向它,鮮血已經染紅了它的毛發。
“你在干什么?”
偷偷拍了個視頻后,林深撥打了劉叔的視頻電話,開了靜音,然后捏在手里跑了過去。
那少年一聽有人過來,轉頭,眼睛都是血紅的,但臉上有淤痕,眼角還有很大一塊青紫色。
有點面熟,在哪里見過?
林深愣了一下,那少年反應迅速的用石頭砸向他,而后轉身就跑。
他好像很熟悉這里的道路,三兩下就不見了人影。
鼠來寶聰明的沒有吭聲,躲藏在樹冠里,羽毛都支棱起來了。
劉叔來得很快,他和另一位民警開了一輛治安巡邏車過來的,剛到門口,就看到林深用衣服包裹著一只小狗往外跑,衣服都已經洇出血跡了。
“上來,快點。”
劉叔跳下車讓林深上車,他同事直接一踩油門往診所趕,劉叔則留下來勘查。
鼠來寶認識劉叔,直接從樹冠上飛下來,臉頰挨了挨劉叔下巴。
“寶寶嚇到了,寶寶嚇到了。那個人壞,打林,石頭打林。”
劉叔伸出手指輕輕撫摸鼠來寶的小腦袋,“別怕,劉叔保護你。”
“跑,他跑了。那邊,寶寶認識路。”
鼠來寶膽氣壯了點,飛起來要去帶路,被劉叔叫住。
“別急鼠來寶,咱們先看看現場,等我同事過來再去。”
鼠來寶在樹枝上蹦噠了幾下后,歪頭,“等,寶寶等,一起,不能自己去,死鳥,要死鳥!”
它還挺形象的表演了下什么叫死鳥。
先是翅膀亂扇,然后發出嘎嘎的叫聲,跟著往后一倒,小雞爪子還亂蹬了下。
劉叔不愧是民警,警覺性就是高,從鼠來寶的表演他發現這應該不是小家伙隨便說的,肯定是看到了不止一起,才讓它演得這么逼真。
不過事情有輕重緩急,等這件事完了,他再好好問下鼠來寶。支援來得很快,兩輛巡邏車,五個民警加輔警,加上劉叔就是六個人。
“隊長你怎么來了?”
“我們幾個分析了下,這個虐狗的有可能跟之前虐殺小動物的那起案件有關聯,現場先找,爭取早日突破。”
這種小案件上升不到刑事案件,一般就他們派出所民警自己解決。但問題是都好幾天了,半點頭緒沒有,周圍養寵物的人都跑派出所問了好幾次了,再沒點交代的,他們都沒法面對群眾的目光。
人多力量大,外加那個少年也沒有反偵察能力,順著他跑路留下的痕跡,外加“高空支援”鼠來寶的帶路,民警很快在另一個社區發現了線索。
這邊跟濕地那邊的社區相鄰但分屬兩個行政區。
通俗一點,那邊是屬于商品房開發加老社區混雜。而這邊是屬于新農村集中建設規劃地塊。
“隊長,我記得之前那個廢棄農家樂的主人就是這兒的人吧。當時還鬧得很厲害,他不想承包了,想要退錢,但他們村的人都不同意,拿著合同強行要求履約。出事兒的那個小孩兒也是本村的孩子,我記得當時那孩子家里人還把靈棚搭在農家樂老板家門口,停了十來天,拿到賠償才撤的。”
好幾個年輕人都不知道這事兒,目光看向老民警,表情帶上一絲好奇,很想讓他多說點。
“你這樣一說我也記起來了。”劉叔皺眉摸了摸下巴,“我記得那家也有個孩子,跟溺亡的幼童年紀差不多,好像當時倆孩子在一起玩,后來那個大一點的孩子溺亡了,有人還說是老板家的小孩兒推下去的。”
“我去,劉哥,你這說的有點可怕了。十年前吧,那孩子才多大,三歲還是四歲?”之前那個老民警打個寒顫,連連搖頭。
“那說不定呢,之前公園那邊推孩子下水的事兒,不也是小孩兒干的?現在兩家人還在干仗,聽說要準備打官司了。”
幾個民警一邊干活一邊閑聊了幾句。
“劉哥,你帶著他們兩個去走訪一下,我跟老曹老衛去找村里問問情況。”
“行嘞,隊長你們開一輛車過去,剩一輛放這里,等會兒我們仨問完了開回去。”
六人分成兩隊各自干活。
劉叔帶著兩個小輔警并沒有每家都去詢問,而是在外面觀察家里是否有養寵物的。
“老劉?你在下面瞅什么呢,上來坐?”
剛走過兩三戶人家門口,就聽到頭上有人在叫劉叔,抬頭一看,一個半百老頭,穿著個老式背心,手里還拎著鳥籠子。
“喲,老黃你這是回來養老了?沒去你兒子家里幫忙帶孫子?”
“他們一家搬外地去了,我懶得過去,千好萬好還是自己家好。我說你們仨這是有事兒吧?”
老黃放下籠子蹬蹬蹬下樓,拉開小院鐵門,讓他們仨進去說話。
“黑體恤的少年?”老黃戴上老花鏡拿起劉叔的手機看了一眼,“這看上去有點眼熟啊。”
他想了想,一拍大腿,“對咯,是老童家那個大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