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出事了?”李茉白橫跳一步讓開門。
“鼠來寶說有個地方樹上吊著很多貓,我去看看。”
“我的天……”李茉白臉都白了,牙一咬,抱著照相機跟了上去。
拜這幾天遛狗所賜,就算抱著沉重的相機,也沒落下林深太遠。
有鼠來寶帶路,林深他們很快趕到了黑頭所在的地方。
路上還遇到小杜的同事,社區另外一位網格員小張。她騎車剛從公路上轉下來,就看到林深和李茉白氣喘吁吁的往橋洞下跑,怕他們遇到困難了,小張連忙騎車追了過去。
遮擋那里沒了路,只能把車停在旁邊,從內壁縫隙那里擠過去。
好不容易到了對面荒地,跑了大概三十多米,在一處人跡罕至樹影婆娑的林子邊上,兩個女孩子第一時間捂住嘴,堵住了尖叫聲。
林深拳頭都捏緊了,壓下心中怒氣,沖過去查看情況。
李茉白慘白一張臉,舉起相機開始拍攝,瞳孔里充斥的都是悲傷和憤怒。
小張半轉過身體,深吸兩口氣,壓下喉頭的難受,拿出電話開始撥打。
很快社區民警和工作人員趕了過來。
“一共十三只貓,七只狗。大部分都是成年貓,七只狗也都是小型犬,還有兩條幼犬。”
林深覺得頭快要爆炸了,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
“所有的貓狗都死了,身上有虐殺痕跡。從現場殘留的痕跡來看,應該是一個團伙。”
對于痕跡勘查民警比他熟悉,他也只能從貓咪和狗子的尸體上分析出那些人做這事的大概時間。
黑頭和鼠來寶停留在一只母貓身邊,從這只貓耷拉的肚皮能看出它才生產不久,而它的崽子還在墻洞里等它回去。
黑頭低頭,露出利齒,前爪扒拉了下泥土,似乎想要把母貓埋葬了。
“黑頭,黑頭,崽崽。”鼠來寶小聲的提醒它,總算喚回了黑頭的理智。
兩只小家伙二話不說往回跑,要去拯救已經失去了媽媽的小貓崽。
林深正在打電話讓人過來接這些貓狗的尸體去生化處理,看了跑遠的黑頭一眼,心里有點擔憂。
除了李茉白在拍照外,社區民警也拍了很多照片,幾乎每一只貓狗的尸體都拍了。一邊拍,一邊無聲的咒罵。
民警雖然是理智的,但也是人。不管喜不喜歡動物,都會尊重每一條生命。
劉叔咬著腮幫子在周圍轉了好一陣,果然被他發現了點線索。
偵破的事情不用林深管,找人把這些貓狗送走后,他回去了診所,一整天整個人看上去氣壓極低,屬于那種一點就爆的狀態。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半個小時后,全社區都知道旁邊荒地里有人在虐貓狗,而且越傳越離譜,從十幾二十只變成了上百只,還說荒地樹林里每一棵樹上都有被吊死的貓狗尸體。
李茉白失蹤了整個下午,到傍晚來蹭飯的時候,帶了厚厚一疊相片。
“你這是要干嘛?”梁老先生沒有去翻,已經猜到相片上是什么畫面,他年紀大了,受不住刺激,還是別看的好。
“我跟小杜和社區領導商量了下,選了一些沒有那么血腥的照片,準備在社區宣傳欄后面布置一個‘反虐殺動物’的專題。除了常見的貓狗外,還有一些野生小動物,哪怕人家不在保護名單里,也不能隨便獵殺。”
李茉白三兩口吃完,帶著相片就去社區找人做宣傳海報去了,留下老先生食不下咽的嘆了口氣。
吃完飯林深才想起黑頭和鼠來寶沒見著影子,問了下,知道它倆之前回來過一次,然后小三花跟著出去了,到現在沒見著貓影。
不過鼠來寶這家伙聰明,又是空軍,想要逃還是逃得掉的,至少它還能叫著求救。
社區這邊都知道鼠來寶是診所的寄養鳥,真出事了,電話早就打過來了。
黑頭現在遇到了難題,有點考驗喵。
它帶著小三花把兩只小崽救了出來,然后叼著去找貍花首領,打算請它幫忙給小崽找個養母。
問了一圈都沒有生崽母貓,這倆小貓崽可能只得帶回去讓林深養了。
問題是林深的診所最近有點忙,典典和小文都好幾天沒休假了,再弄倆貓崽回去,干脆大伙兒都別睡,輪著喂奶得了。
就在一群毛茸茸犯愁的時候,一只長相很有臉譜感的貓咪擠過來,“老大,我知道哪里有生崽的貓。”
所有的貓瞬間同時看向它,看得那只臉譜貓害怕的往后退了兩步,尾巴毛都炸開了。
“是外來的貓,體型有點大,對了,長得跟黑頭大哥主人家里以前養的那只貓有點像。”
黑頭腦子里閃過一絲靈光,“帶我去看看。”
一群貓跟在臉譜貓的后面,往濕地深處跑去。
人類和狗子過不去的地方,貓咪們各自施展絕學,或是縱躍,或是借住樹枝,再或者從水里游過去,總之除了幾只實在除了吃啥都不會的貓外,基本上所有的貓貓們都跟了過去。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鐘,臉譜貓停下,不敢再往前。
“它就在前面,我上次過去的時候它正生崽,差點沒把我咬死。”
聽到臉譜貓這么說,其他貓貓們也不敢輕易靠近。
“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看看。”貍花首領肯定要去看,這邊挨著它的領地,它得熟悉領地里的每個小弟才行。
黑頭更是不可能退縮,它要看看這只貓是不是它想的那只。
反正那兩只小崽讓小三花帶著留在貓咪大本營,它無后顧之憂,真打起來也不帶怕的。
它們喵多勢眾,就這么霸道!
兩貓一前一后,左右錯開逼近了草木深處。
就在這時,一聲“喵嗷”聲音傳來,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貍花首領風騷走位,一個扭身縱躍,借助旁邊的樹干,使勁一蹬,在空中轉體三百六十度,成功從母貓頭頂飛越而過。
黑頭的應對則極為樸實——貓上樹。
那只貓沖出來后,視線對上了黑頭。它沒再表露出攻擊的意圖,但眼瞳里的警惕依然深重。
黑頭居高臨下的看了它好久,最后十分遲疑的問了一聲:喵,你是虎子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