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姓梁,年近八十,華僑,無子女在身邊,老伴三年前過世了,目前由護工小嚴陪伴居住。
小嚴年紀不大,據說是梁老先生某個學生的侄子,孤兒,憑借自己的努力在國外社區大學完成了護理專業的學習,才被遠房舅舅介紹給梁老師當看護。
陪同他倆過來的還有國內的一位攝影大V,態度很恭謹,對林深也很溫和。維爾主人給林深留的聯系人電話就是他的。
到約定好的時間,房主三方的代表和律師都到了現場,加上房屋中介和小杜劉叔,呼啦啦一大群人,幾乎把半條街都占滿了。
律師和中介那邊很給力,半天功夫就把手續完成了。梁老先生對這套房子相當滿意,但要住進去,那還得等好一陣才行。
房屋老化,修繕都不行,必須得推倒重建,就算有鈔能力,半年時間必須要的。
這期間老先生要么租房,要么就在酒店住下。
租房的話,維爾主人說她租房那邊還有空房,但麻煩的是那邊都是新農村小別墅,兩層樓格局,而且臥室都在二樓,老先生腿腳不便,上下樓要么背上去,要么就得安裝電梯。
在律師和中介辦手續的時候,林深請了老先生到自己家里小坐,說到租房這個問題的時候,老先生突然問林深,能不能在他家租住半年。
其實也住不到半年,老先生還要去妻子老家走一圈,另外還有幾個學生過來陪他四處走走看看,回到這里差不多也得兩三個月后了。
“我家倒是有空房,但是……”林深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家前面是寵物診所,有時候會有小動物在這邊留宿,可能會有點吵鬧。”
老先生卻擺擺手,覺得這不是問題。
“內子在世時也很喜歡小動物,家里貓狗都有二三十只。她去了之后,我身體每況愈下,那些小家伙們就被我女兒女婿接走了,專門在郊外給它們修了一棟小房子。”
林深張嘴還想說什么,老先生卻主動道,“不方便就不用勉強,我知道要照顧這些小動物很費精力,再來我一老頭,也確實不太方便。”
老先生通情達理,他學生卻有點“金錢開道”的意思。
找了個機會拉著林深,直接給他說十萬塊住半年,后續如果要增加時間,一個月一萬塊。
“錢不是問題,只要老師高興就好。”聽這話的意思,他雖然銅臭味重了點,但對老師的感情挺真摯的。
林深沒有堅定拒絕,只說讓他們再看看其他地方,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又不介意他這里貓狗多的話,他當然也很樂意梁老先生住進來。
反正以后是對門鄰居,提前處一下也挺好。
辦完手續,梁老先生請林深他們去吃飯,被婉拒了。
小杜和劉叔是單位有規定不能去,林深和典典則是要照顧家里的毛茸茸。再說了,又沒幫上什么忙,吃個啥飯啊。
等老先生離開后,典典吐舌頭,“這位老先生看著挺和善的,但是不知道為啥,總感覺在他面前好拘束。”
就典典這粗神經都能感覺到的問題,林深自然也能感覺到。不過跟典典略有不同,他是覺得這位老先生的談吐很不一樣,跟他們這些世俗的人差距大了點。
給維爾的主人回了下具體過程,對方發來一連串感謝的表情,說現在正在工作,等晚點給他打電話。
黑頭一早上都跟在旁邊,看完了全程,這會兒沒外人了,它跳到林深腿上趴下,“這老頭有點意思,要不你讓他住進來唄,說不定能給你個大驚喜。”
“什么驚喜,他能看穿你的內核?”
“喵,那不可能。不過我覺得這個老頭的氣息很怪,不,不是古怪,是有點說不清楚的感覺,就很招動物喜歡那種。不過看不慣他的應該也不少。反正就是不愛就恨的對象。”
嘖,這評價怎么感覺像個渣男?
沒去深究這問題,吃完午飯休息了一會兒,下午兩個絕育手術輕松拿下。
忙完了手術的事兒已經快七點了,典典收拾完急吼吼的下了班,小姑娘要和閨蜜去探店,人還沒走魂都離開八百回了。
前后檢查了一遍,把大門鎖上,又看了下兩只絕育狗子的狀態,在鐵籠旁邊的記事板上寫了用藥和注意事項,打開兩只籠的攝像頭,林深這才回到后院準備點個外賣。
外賣還沒到,維爾主人的電話先到了。
“你要吃什么,我帶過來,大概再有半個小時就到。”
早知道就不點外賣了,浪費可恥!
“一把抓那里的烤串來一點就行,我這邊點了小龍蝦,你還要吃什么自己看。”
趁這時間,去廚房給貓貓們煮了點雞肉,再有五根兔腿直接清水煮到七成熟撈出來晾涼,這就是黑頭和狗子們的晚飯了。
兩只小三花的飯是單獨的。
在廟里住的那只小三花吃肉不多,大部分是羊奶粉泡貓糧,再有一個罐罐就很滿足了。
小殘疾貓的飲食是根據它身體狀態適時調整的,碎肉和肉湯拌了點貓糧,里面還添加了一些對它斷肢有幫助的輔助營養劑。
把一屋子的毛茸茸小祖宗們伺候完畢,維爾和它的主人也趕到了。
把提前準備好的兔腿給了維爾,獲得了強壯大狗一個愛的頭槌。
兔子的骨頭比較纖細好嚼,正好適合給狗子們磨牙。
讓維爾一家到柵欄里面單獨吃飯,林深把小桌子擺到院子里,剛好可以一邊吃飯一邊看星星。
烤串小龍蝦加上零七八碎的快餐盒擺滿了一桌,兩個人肯定吃不完,征得同意,林深叫來了小杜一起嗨皮。
維爾主人跟小杜見過好幾次了,但沒怎么說過話,今晚上小聚,肯定要做個正式的自我介紹。
“杜哥好,我叫李茉白,你叫我小白也行,叫我茉茉也行,就是千萬別叫我老李,感覺像在叫我爸。”
小杜噗一聲,“行,那就叫你茉茉吧,我姓杜單名一個蕭,看名字也知道我姓跟我爸,名跟我媽。”
他倆互相認識完,林深也從外面進來了,拎了兩個袋子,一袋是冷凍的啤酒飲料,另一袋是冰鎮大西瓜。
他還沒上桌呢,黑頭就忍不住跑去撕咬西瓜袋子,還不停的用爪子拍擊,急得喵喵叫,就差說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