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長老的名頭，懂得審時度勢的馬吉巫師閉上了嘴。
可是固執的圖卡巫師可沒有這么容易被說服。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面前的大理石長桌。
“這也只是你們的猜想，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我們不能將它直接定義為變異鬼魂。”
最先發問的阿什麗長老翻了個白眼。
圖卡巫師雖然只是一環巫師，但他的固執也是出了名的。
倒是同為一環的凱恩和莉蓮明白圖卡反駁的根本原因。
圖卡巫師的知識體系構建基石是：“理智只存在于大腦中。”
如果輕易承認沒有大腦的靈體也能擁有和常人無異的理智，就相當于推翻了他的三觀，甚至會導致他的巫環不再穩定。
一旦巫環破碎，他就會從一環巫師退化成三級學徒，頂多是比較強大的三級學徒。
這是驕傲的巫師絕對不愿意接受的后果。
但凱恩也堅信，事態不會因為個人的意愿而改變。
“還有一點值得注意。”凱恩開口補充，“莉蓮在藥劑室，疑似遇到了第四個變異靈體。對方出手救了莉蓮。這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靈體的確可以擁有理智。”
圖卡巫師的臉色有些難看。
雖然他沒有針對凱恩的意思，但還是敲了敲桌子，反駁道：“但那更可能是因為靈體之間也會相互攻擊。這條規律已經被證明了。”
阿什麗一拍手，她的頭發飄揚起來，“靈體到底有沒有理智，只要我們抓一個回來不就能知道了？”
沃爾夫長老難得贊同了阿什麗長老的建議。
“沒錯。現在我們最大的問題就是，在遭遇了幾次變異靈體之后，依舊沒有獲得一個樣本。如果這件事被傳到其他組織那里，我們怕是要被笑話死。”
這時，參與了會議卻一直沒有發言的長老歌莉婭緩緩抬起眼皮，“我，可以，參與。”
聽到這位長老的話，凱恩立刻瞪大眼睛，露出驚喜的神色。
歌莉婭長老的容貌并沒有經過修改，不算非常出色。
但她那一頭及腰的金色卷發，和如寶石一般的金綠色眼眸，讓她看起來多了一絲神秘特質。
然而這位長老最神秘的地方其實在她的身體。
或者說，在于她沒有身體。
歌莉婭長老常年穿著高領長袖的宮廷禮裙，只有頭顱，小半個脖子，和一雙手露在外面。
而衣服下面，其實什么都沒有。
如果她彎曲手臂，旁人就會看到衣服彎折的角度異常，表明里面就是空的。
沒有人知道歌莉婭長老為什么沒有身體，但眾人都知道，她就是因為這種特質，成為魔方中最擅長空間魔法的人。
凱恩當然知道歌莉婭長老的能力，頓時喜出望外。
但馬吉巫師卻在一旁潑冷水，“你們還是先找到變異靈體再麻煩歌莉婭長老吧。”
凱恩掉頭轉向馬吉，一臉欣慰地說：“那正好，馬吉巫師也可以幫上忙了。”
“我幫嗎？我主要研究的可不是靈體。”
“但是你的青蛙和變異靈體關系非常好啊！我們在三樓停尸房和歐迪、泰特的房間里都發現了青蛙存在的痕跡。這些青蛙有沒有給你帶回什么特別的消息啊？”
馬吉巫師的青蛙看似是寵物，其實也是他的魔法道具。
具體功能不祥，但絕對有一定的信息傳送能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的青蛙只是喜歡在通風管道里散步而已。”
馬吉板著臉，倒沒有心虛的表現。
凱恩將對方的反應看在眼里，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這時，莉蓮醫師面無表情地舉起手。
“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弄清楚救了我的變異靈體是誰？最近魔方還有學徒死亡嗎？”
雖然，出現在問診室的第二個靈體把她嚇得不輕，但是莉蓮認為這是兩碼事。
救人是救人，嚇人是嚇人。
對方的出現讓她免于死亡，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眾人的注意力便重新回到昨晚發生的襲擊上。
凱恩開口，“根據尤金和費馬的表述，他們看到的莉莉和霍爾是他們死亡時的模樣。所以有理由認為襲擊莉蓮的爛肉是被碾碎的歐迪。可是第二個問題是誰？我近期沒有接到其他學徒死亡的報告。”
“難道是有人死亡但秘而不發？”安雅巫師嚴肅地說。
沃爾夫長老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眾人齊齊看向他。
“安雅，你去清點魔方內所有人員，確保沒有未知死亡事件發生。至于捕捉靈體，其實我們也不是非要等待靈體出現。”
“是。”安雅巫師頷首。
他又看向旁邊的阿什利。
“阿什利長老，你去死牢抓兩個黑巫師過來。”
阿什利長老，身子前傾，倚在桌沿，單手托腮，沖沃爾夫眨了眨眼睛。
“說請。”
沃爾夫平靜地加上，“請。”
阿什利反而覺得有些興趣寥寥。
好像除了那件事，沒有什么能讓他變臉呢。
最后，沃爾夫長老總結地說：“凱恩，中午前，你把議題報告交上來。我會用傳訊蠟燭通知所有長老，務必在今晚之前決定議題是否通過。”
凱恩先是嘴角一抽，接著想起了什么，挺直腰板，“是！”
莉蓮看著自己的問題就這么被略過，無奈地放空雙眼。
“到底是誰呢？”
……
“砰！”
實驗室大門被撞開，一道藍色的影子出現在尤金書桌前。
“尤金！《關于出現變異靈體的調查研究建議報告》就拜托你了！”
尤金張了張嘴，他以為這個東西，導師早就寫好了，原來是早就忘記了。
“好！”他沒有推辭，立刻拿出自己之前就整理好的資料和稿紙，開始撰寫。
凱恩低頭看著已經開始工作的尤金，信心十足，認為自己絕對能在中午之前上交報告。
“尤金，好好寫，如果這次提議能通過，我給你五學分！”
“唰唰唰”的書寫聲停頓了片刻，很快就再度響起。
為了不再打擾尤金，凱恩讓約翰給尤金幫忙，自己進入了實驗室里間。
一抬頭，他就看見了愛人的大腿。
他走上前幫著整理了一下已經很整齊的裙擺，隨后還是忍不住，摸了一把。
“雖然你死的有點久了……但是變異靈體都出現了。你這么狡猾，應該能擠上一個名額吧。”
“哪怕只有下半身也沒關系。來看看我吧……”
“大不了，讓你騎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