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就在此時，問診室的大門突然響起敲門聲。
莉蓮醫師皺眉看向門口，開口問：“魚頭，是誰？”
她不喜歡突然沒有預約的客人。
但，來這里找她的人，基本都有很著急的事情。
大門處沒有傳來回音。
“凱恩，你先維持魔法效果，我去看看。”
凱恩點點頭，神情輕松。
莉蓮醫師拿出手帕，擦干凈手掌，然后回到問診室打開門。
片刻后，尤金聽見莉蓮醫師有些驚訝的聲音。
“沃爾夫長老？安雅巫師？”
男性深沉的聲音響起，“我聽馬吉說，你和凱恩在施展結構巫術【靈性殘響】？”
莉蓮醫師回答：“是的，凱恩認為有變異靈體出現。我們在對相關人員進行檢查。”
尤金又聽見安雅巫師問：“我們想一同查看結果。”
“請進吧。”
沒一會兒，莉蓮醫師領著兩位強大巫師進來。
尤金卻瞥見泰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十分緊張的模樣。
他在怕誰？
此時，兩位巫師已經走到魔法陣外面。
其中那位強大的男性巫師擁有一頭白金色的長發，整齊地梳在背后。
他外表看上去有四十多歲，擁有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只是神情嚴肅，讓人下意識就感到畏懼。
這位就是巫術魔方的長老之一，三環巫師沃爾夫·摩頓。
另一位是二環巫師安雅。
他們一進來，視線全都落在泰特和費馬身上。
他們都懂得【靈性殘響】，也明白附著在兩人身上的金色液體意味著什么。
“你們繼續。”沃爾夫長老說道。
莉蓮醫師在沃爾夫長老身后嘟了嘟嘴。
只有尤金所站的角度能看見莉蓮醫師的表情。
莫名，他覺得莉蓮醫師想說的是，“如果不是你們突然敲門，我早就繼續了。”
凱恩導師沒有開口說話，神情是難得的肅穆。
等莉蓮醫師就位后，他們繼續念咒。
附著在三人身上的金色液體突然又騰空，然后快速地運動起來。
一些金色液體先裹挾住費馬正面，又迅速離開。
隨后，部分金色撲上泰特的胸口，但也很快離開。
最后是尤金。
一點點金色快速閃過，時間短暫到讓人以為它并沒有和尤金的手指接觸。
演示結束，所有金色液體蒸發殆盡。
只有空氣中的縷縷白煙是它們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莉蓮醫師和凱恩導師也在這個時候停止了念咒。
兩人額頭都略微見汗，顯然施展結構巫術并不容易。
負手站立的沃爾夫長老開口，“很明顯，費馬·希克斯先遭遇了大量暗屬性能量，隨后是泰特·斯圖爾特，最后才是尤金·弗萊徹。”
費馬面紅耳赤，胸口一陣起伏。他看著沃爾夫長老，根本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安雅巫師接著開口，“泰特和尤金遭遇的暗屬性相似，很可能是同一個靈體。”
但隨即她又皺起好看的眉毛，“但尤金不是曾經看見疑似霍爾的幽靈嗎？霍爾的幽靈為什么會去找泰特？”
莉蓮醫師安靜地站在原地，雙目放空。
她根本沒有參與調查，此時不過是輔助凱恩施展結構巫術。
凱恩導師也擦干凈雙手，此時正托著下巴。
“尤金遭遇變異靈體霍爾的時候，反應及時，并沒有讓對方近身。所以他身上只有昨晚手指擦傷的一點暗屬性。費馬也好說，他曾經和變異靈體莉莉躺在一張床上。”
凱恩的目光落到泰特身上。
“霍爾和泰特幾乎沒有任何交集。而昨天尤金是在歐迪的房間受傷的。”
沃爾夫長老皺著眉，“你的意思是……攻擊尤金的變異靈體是歐迪·斯圖爾特？”
一直縮頭縮尾，盡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泰特突然抬頭。
他剛剛失去哥哥，身上又多了很多壓力，最近一段時間都沒太關注外面的事情。
結果今天突然被凱恩巫師叫過來配合實驗，竟然又牽扯出歐迪。
關鍵，他的哥哥歐迪怎么成了對方口中的“變異靈體”？
他哥哥……明明是受害者啊！
泰特看向凱恩，想知道凱恩巫師到底會怎么回答。
凱恩一直作沉思狀，“莉莉、霍爾、歐迪都曾對目標展露惡意……死人在主動攻擊活人。”
房間瞬間安靜下來。
尤金慢慢握緊雙手。
終于，凱恩導師說出了這句話。
讓高高在上的巫師們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出現了一種新的東西，而且非常危險，這就是尤金積極主動跟隨導師調查的目的之一。
安雅巫師問道：“凱恩，你如此果斷地得出這個結論，是否有充分的論證呢？”
凱恩耷拉著眼皮，“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而且我們的確遭到了攻擊。對方毫無征兆地出現，又極為迅速地消失，如果不是尤金受傷的傷口，我們甚至都意識不到它的存在。”
安雅巫師還在反駁，“你說尤金是在開啟抽屜的時候遭遇的攻擊。具有領地屬性的幽靈也可能會攻擊侵犯其領地的人。”
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冷硬，安雅稍稍緩和態度說道：“我并不是質疑你，只是想得到更充分的證據。”
“證據還在找，它不會自己跳到我們面前。”凱恩又轉向一直沒發表意見的沃爾夫長老，“長老，死人已經不愿意老老實實當個暗屬性材料。無論你們是否認同我的看法，魔方都應該正視這個問題，指定為重要議題，讓所有巫師進行研究。”
安雅巫師還是有些猶豫，“因為一個猜想就要調動其他巫師嗎？可是他們未必有時間配合。”
“這不是等待我們追逐的未知，這是發生在我們身邊的問題。”凱恩據理力爭，“如果變異靈體真的存在，我們應該在其還只能傷害三級學徒時，掌握它的屬性。它既然能變異一次，也許就能變異第二次。到時候，會不會有力量殺死巫師呢？”
沃爾夫長老和安雅巫師的表情都非常平靜，大概是認為凱恩在危言聳聽。
“長老會未必會通過你的提議。要知道，所有新的概念誕生，都需要一遍又一遍地校準和求證。”
在尤金看來，安雅巫師此時正經到有些刻板了。
沃爾夫長老終于說話：“凱恩，你知道如果最后確定議題無效，你會浪費魔方多少資源嗎？”
凱恩導師目光堅定，“那我會很高興，世界并沒有在我們無知無覺中，變成陌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