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一心二用，一邊想，一邊豎著耳朵聽約翰學長分析。

一直等到約翰說完，他才又加了一句，“我們可以先重新整理所有案件的數據。把以前沒有留意的異常點也添加進去，進行統計，匯總分析，也許能發現新的線索和遺漏的地方。”

尤金這樣說，是希望凱恩導師能關注一下費馬的遭遇。

自從在莉莉的寢室門口看見了莉莉的鬼魂，尤金就不再認為費馬半夜見到的莉莉是他的幻覺。

這就是一條因為傳統認知而被忽視的線索。

還有莉莉口中的黑色物質，絕對是案件的關鍵。

無論他們究竟是因為詛咒還是鬼魂的力量而出現，其根源都可能是那種黑色的東西。

如果不加以防范，就會有更多的人變成下一個莉莉。

至于歐迪……尤金暫時還沒有發現還有誰死在抽屜里。

對方雖然被他嚇跑一次，但目標很可能還是他自己。

就像莉莉，她曾經出現在費馬面前，但是并沒有傷害他。

而霍爾卻死在了女人身上，甚至死法和莉莉當初死亡的場景是有些相似的。

這都再次印證了尤金之前的想法。

鬼魂攻擊的首要對象，是和他們的死亡有關系的人。

那是他們心中的不甘與怨恨。

但在殺死相關的人后，它們會不會對其他人出手呢？

無論是尤金遇到的兩個鬼魂，還是他前世看過的那些鬼片，可都沒有什么情感理智。

大概率還是會無差別殺人。

房間里安靜了片刻，凱恩導師突然說：“重新搜集這三起死亡案件的所有線索。我會向長老會申請一些魔法道具。既然他們讓我們認真調查，怎么也要提供一些幫助。”

他看向約翰，“約翰，到時候你負責帶領一隊紅肩章重建莉莉和霍爾的死亡現場，找到所有數據。一絲一毫也不要放過。”

不等約翰回答，他又看向尤金，“尤金，到時候，你跟著我去重新查看歐迪的死亡現場。你是第一次過去，也許能發現我和約翰都沒有發現的地方。”

“之后，我們再一起匯總資料，就像尤金說的，三個案件放在一起，也許能看出些新的東西。”

“要去檢查歐迪的死亡現場？”尤金有些驚訝，凱恩導師竟然要帶著他一起行動。

導師肯定會教授他一些知識，而且參與這樣的行動多會有學分作獎勵。

“也不錯，除了可以隨時得知有沒有不利于我的線索，也可以看看我當初……到底做了什么？”尤金很滿意，并沒有重回案發現場的不安。

他和約翰學長一齊點頭稱是。

“這一次，他們應該不會再忽視費馬的線索了。凱恩導師認真起來的樣子還是挺正經的。”

尤金嘴角微笑，然后聽見凱恩的下一句話。

“對了約翰，等我借完魔法道具后，你不要著急還回去啊。嗯，他們不催你就當沒有這件事。”

約翰“啊”了一聲，“導師，您這樣做，以后在長老會就沒有信譽可言了。”

凱恩嘴角上揚，“我又不是不還。記得，是太忙，忘了還。”

尤金心中有些驚訝，“約翰竟然直接反駁凱恩導師，唔，凱恩導師也沒有生氣。說明他是個聽得進別人意見的人。對，剛剛他也平和地接受了我的意見。”

尤金也跟著笑起來。

他表面是在為凱恩導師的話感到好笑，其實是在開心，覺得他的前導師馬吉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情。

間接幫助他找到了一個好導師。

接下來，凱恩導師要去長老會那邊借強力的魔法道具，約翰去聯系紅肩章準備接下來的行動。

尤金被指派重新整理他們已經擁有的案件資料。等下午斯圖爾特家族的人過來，好將案情資料分給對方一份。

而正式的調查，也需要等和他們會談之后開始。

凱恩·羅蘭離開實驗室，準備去三層搶……不，借魔法道具。

等他來到二層的升降梯時，卻意外地在這里遇見了馬吉·坎丁西。

凱恩面色不改地走進升降梯，而馬吉意外地沒有把他趕出去，或者自己走出去。

“這個老青蛙是不是又在想什么惡心事？”

凱恩內心警惕，面上無視馬吉。

馬吉卻已經主動湊上來。

他帶著同情的目光，輕輕搖頭，“想不到你竟然收下了尤金·弗萊徹做學生。”

凱恩不理他。

正常情況下，馬吉會立刻跳腳，但如果他真掌握了什么內情，這個時候就會繼續說下去。

果然，他很快就再次聽見馬吉的聲音。

“不過也好，現在你是他的導師，到時候就由你來解釋尤金私下替泰特寫符文作業的事情吧。如果有導師求情，他受到的懲罰可能會小一些。”

馬吉感嘆地搖搖頭，“我理解他大病一場，的確急需學分，只可惜走上了歪路，讓我這個前導師都顏面無光。”

他看向凱恩，似乎想拍拍對方的肩膀，安慰安慰，不過最后還是下不去手。

“現在你是他的導師了，就讓一切過去，重新開始吧。”

負責操縱升降梯的卡爾縮在角落，連呼吸都不敢發出聲音。

他能感受到升降梯中氣氛的僵硬，生怕凱恩導師在知道尤金代人寫作業后，會大發脾氣。

他敢和二級學徒打招呼，敢恭維三級學徒，但是他真的不敢隨便和巫師大人們說話。

總感覺只要巫師大人一個不順心，就能順手把他的皮扒下來當地毯。

一直沒有說話的凱恩突然輕聲問：“泰特是泰特·斯圖爾特嗎？”

馬吉嘴角上揚，“是的，那孩子是耿直了些，容易被人蠱惑，不過看在他剛剛失去親愛的哥哥的份上，我愿意替他求情，并支付罰款。”

馬吉的語氣中又帶上了陰陽怪氣，“哦，不過尤金作為幫人寫作業的學徒，罰款可能更高吧？我知道你沒什么積蓄，但，總不能看著自己新收的學徒被罰到破產吧？”

“叮！”

升降梯來到三層，大門打開。

馬吉一臉得意地走出去，雖然很想回頭看凱恩難看的臉色，但是他忍住了。

因為他怕自己看完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等馬吉走遠后，凱恩依舊站在升降梯中，不說話，也不動彈。

電梯管理員卡爾也不敢關門，也不敢問，就那么低著頭，當自己不存在。

又過了片刻，凱恩終于開口，喃喃低語。

“泰特·斯圖爾特，三級巫師學徒！尤金竟然幫三級巫師學徒寫作業？”

卡爾已經在心底為尤金默哀了。

“賺大發了……”

凱恩突然露出一個笑容，邁步慢慢走出了升降梯。

卡爾趕緊操作關門，下層的人可能已經等著急了。

不過……凱恩巫師的反應，好像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