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輪火紅的旭日從東方地平線上緩緩升起,起床后的陳誠站在屋外,沐浴著暖暖的朝陽,呼吸著雨后格外清新的空氣,聞著久違的鳥語,莫名有一種重見天日的錯覺。
這種感覺,真特么的好!
天睛了,“生命通道”也修到位了,陳誠的心情說不出的愉悅。
洗漱完后,他哼著小調打來野草,投喂兔媽。
經過多日的相處,兔媽已然對他熟悉,食物一到位,它不再畏懼躲閃,歡快干飯。
兔媽小日子過得安逸,奶水很充足,故而六只兔寶寶成長迅速。
它們的個頭翻了一個番都不止,達到了鵝蛋大小,身上的毛毛愈發茂盛,眼睛也早就睜開了。
它們一只只的皆很活躍,有的在籠子里遛來遛去,有的在兔媽身上爬啊爬,還有的在它肚皮底下拱個不熄火。
陳誠很喜歡看它們一大家子齊樂融融的氣氛,尤其是在他吃飯的時候。
只要看著它們,他忍不住腦子里就會浮現出——一只燉、一只炒,一只紅燒,一只麻辣……
嗯嗯,還蠻下飯。
來富更喜歡看它們,沒卵事的時候,狗子就趴在籠邊,饒有興致地看這一家子。
陳誠不知道狗子看它們時,會不會也滿腦子的燉炒清蒸紅燒?
早餐依舊啃的老玉米。
昨晚煮了兩個小時,早上又煮了大半個鐘,總算是軟綿了些,不然的話,陳誠和狗子都真啃不動了。
好吧,狗子基本上都不帶啃的,直接吞咽。
昨天陳誠看到了它拉的一坨翔,好家伙,顆粒依然完整,洗洗完全可以給狗子重復使用。
“走來富,我們去鎮上賣錢買好吃的去!”
憑借著強大的意志力,艱難地咽下最后一口老玉米,陳誠把竹屋灶房門用藤條鎖好,話說那野生大師兄再沒露過面,但他防火防盜防猴子的心一刻也不敢松懈。
上次搞的泥鰍黃鱔用蛇皮袋子裝上,所有煙薰火焙魚打包。
木棍扁擔往肩上一橫,左邊一袋,右邊一袋,召喚一聲狗子,挑著就往后面竹林里走。
“汪汪汪汪汪汪……”
來富興許是聽懂了他的話,曉得艱苦的啃老玉米歲月至少短期內不會再過,它非常興奮。
一狗當先就沖到了陳誠的前頭,走路時它腳步那個輕快,屁股扭得那個歡實。
陳誠在后面看著它那強壯的后腿,健碩的肥臀,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狗子似乎有所感應,回過頭來瞥了他一眼,狗眼睛充斥的那個幽怨哦,仿佛在說:主人,我對你忠心耿耿,你卻惦記我的身體,你比我狗。
一人一狗踩著厚厚的枯枝敗葉,走在“生命通道”上,穿梭在光線陰暗的山林中。
一路翻山越嶺,跋山涉水……
走啊走啊走啊走,走了足足一個多小時,走了整整八九里路,總算是出了驪山,來到了鎮里通往棲鳳村的水泥馬路上。
這個銜接點,大概在這段路的中間位置。
陳誠當初規劃路線,當然是怎么縮短到青山鎮的距離,怎么來。
在彎彎繞繞、時而上坡時而下坡的馬路上又走了約兩里地,忽然前方幾百米開外,有馬達轟鳴聲響起。
陳誠定睛一看,是臺黑色的車子在往這邊駛來。
驟然看到這臺車,陳誠忽然感到眼睛發酸,尼瑪,好久沒看到現實中活著的車子吶!
在他眼神炙熱的注目禮下,一臺老款黑色哈弗H6快速駛近。
開車的人也看到了他,車速減緩,車窗玻璃落下,繼而……
陳誠以為他要停車,都做好了和人家打招呼的準備。
“嗖……”
萬萬沒想到,車子的速度猛地又提了起來,從他身邊飛速掠過。
穩穩吃了一嘴尾氣的陳某人望著一眨眼就到了百米開外的車子,懵在當場。
狗子也是一臉懵,它也好久沒看到除主人外的活人了,也想和人家打招呼呢,誰知道這人竟然這樣,實在是太沒禮貌了,必須差評。
“走吧。”
目送那車消失,一人一狗繼續上路。
又是個把小時后,終于來到了鎮上。
偏僻的邊陲小鎮依舊蕭索冷清,陳誠無暇關注,直奔“愛蓮土菜館。”
狗生初次來到鎮上的來富同學,看到擠擠密密一溜兒排過去的房子,來來往往的車子,三三兩兩的人群,則顯得很興奮,看什么都新奇,頓時就在街上撒起了歡。
“來富,不想今晚上躺人家的鍋子里,就給我老老實實地跟上。”
陳誠一聲喝斥,來富立馬就乖了。
挑著擔子,帶著來富,陳誠走進了“愛蓮土菜館”。
這會劉愛蓮正在收銀臺后面摳計算器,算近一個月來的賬目。
她已經算了有小半天了。
越算她是越心涼,越算她臉上的愁容是越多添一分。
因為這一個月來餐館的流水比上一個月又下降了好幾個百分點,利潤甚至已不足四位數。
幸虧房子是自家的,水用的是井水,否則妥妥的虧本。
“唉,照這趨勢下去,餐館離關門不遠了啊。”
劉愛蓮幽幽一嘆,愁眉緊鎖,心里十分的難受。
“愛蓮土菜館”跟那個離婚后如同死了的畜生沒一毛錢關系,是她用她掙的錢開的,一直也是她一個人在打理。
苦心經營的這十來年,她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心血。
她實在是不希望餐館就這么倒閉。
這時她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抬眸一看,看到來者,不禁一怔,隨即就皺起了黛眉。
心下暗忖:生意都這么差了,怎么還有要飯的上門乞討?
好吧,要飯的也不容易,廚房里還有點剩飯剩菜,給他盛一碗吧。
陳誠哪會想到上次來餐館,劉梓琪把他給當成要飯的了,這次再來,她媽又把他給當成要飯的?
關鍵是他上次和她媽也見了,還在包間里相談愉恰,達成了戰略合作……
“蓮姐。”
陳誠笑著開口。
“啊?”
這一開口,把劉愛蓮給嚇了一大跳,立馬她就反應了過來,來者不是要飯的,是她的戰略級合作伙伴。
她震驚的目光上上下上打量著他,看著他亂篷篷的頭發,唏噓凌亂的胡子……
再看他身上臟兮兮、皺巴巴、撕開多道口子的衣服褲子,以及他腳上那雙已經分不清顏色、一只破了個洞、一只干脆“開口笑”的鞋子……
劉愛蓮大感詫異,遂又啼笑皆非,自個認的這位便宜老弟啊,別人
搞個荒野釣魚求生,作秀的成份多過真實。你卻往死里較真,看你折騰的,虧你也好意思出門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