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瞇
- 陛下,何故謀反!
- 愛看報的懶羊羊
- 2010字
- 2025-04-24 23:44:36
邵勛走到左側大排頭面前,抬頭仰視,問道,“汝何名?”
大排頭是一個身高一米九有余的壯漢,這個身高,稍加訓練就是一個沖敵猛將,再不濟也能當一個好護衛,只是這位壯漢似乎過于內向了,
他結結巴巴的說,“某叫……叫牛二。”
話音未落就被邵勛打斷:“大點聲!當自己是在偷狗尋雞乎?”
眾人破防小笑。
“從牛二開始,報上姓名、籍貫,以及有沒有什么絕佳手藝,嗓門小的重來!”
邵勛雙手抱胸,長劍在地面劃出鏗鏘之音。
然后突然想到,牛二?
好熟悉的名字。
第二個新兵哆哆嗦嗦站出隊列,喉結上下滾動:“俺……俺叫王二柱,本地人士……”
新兵們的自我介紹磕磕絆絆,有人緊張得咬到舌頭,有人報完籍貫就僵在原地。
甚至有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哪的人,毫無疑問,這就是赤裸裸的流民。
所謂良家子自然是種地的兄弟加上到處種地的兄弟辣,邵勛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偶爾用劍柄敲敲動作遲緩的兵卒。
等到最后一個人結結巴巴說完,日頭已經西斜,所有人額頭都沁出冷汗,似乎心情很不美麗,但實際上,大家之間的隔閡卻是在戀如雨止~漸趨于止。
新生介紹有用嗎?
增加認同感,親密性,多少肯定是有用的。
“記住,從今日起,你們不再是流民、農夫,而是兵!”
邵勛突然將長劍插入地面,直插的一塊碎石飛濺,
“兵就要有兵的樣子——站,要如松;
行,要如風!”
他猛地轉身,不知何時已經聚集在他身后的三十名老兵在胡三手勢下,齊刷刷踏出半步,甲胄相撞聲整齊劃一,驚得新兵們下意識挺直腰板。
……
次日。
卯時三刻,梆子聲劃破黑暗。
新兵們在睡夢中被踹醒,跌跌撞撞沖向校場。
嗯,山腳處的大片空地,不用來練兵實在是太浪費了。
邵勛手持長劍立在晨霧中,看著亂作一團的隊伍冷笑:“我數到三十,沒列隊完畢,所有人從山腳跑到山頂!”
隨后話鋒一轉,“到山頂一人給我抓一把山頂的草,抓不到的……”
……
訓練從最基礎的隊列開始。
邵勛借了幾個老兵親自示范,每個動作都分解講解:
“腳跟并攏,腳尖略微分開,收腹挺胸,目光如炬!”
他穿梭在隊伍間,發現有人姿勢不規范,直接上手糾正。
一個新兵肩膀總往下塌,邵勛便讓他頂著石塊保持軍姿,汗水浸透衣襟也不許放下。
也是體會到“教官”的爽了。
正午烈日當空,明明是深秋了,可地面卻還是燙得仿佛能烙餅。
期間庾澄慶來了一次,覺得邵勛的訓練強度太大,應該適當放松,畢竟現在也沒有戰事不是?
然后邵勛欣然接受了。
庾澄慶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然后訓練依舊。
練兵就是要練到骨子里,是要長時間堅持的,等敵軍攻過來了再臨陣磨槍,除了照射自己死亡的遺照亦或是屈辱的投降尊容外,別無二用。
……
中軍大帳。
帳內有一個火盆,天色愈發寒冷,而庾湘然偏偏有一個“怕冷”的毛病。
劉金刀和庾都尉對坐,喝了碗茶水后,也是……不敢喝第二碗。
庾湘然掩面輕咳兩聲,這天氣一冷,他卻是要染了風寒。
“最近如何,可打探到了那日月神教的細節?”庾湘然緩了口氣,輕聲問道。
“額……”
“這個咩……這個捏暫時還沒有。”劉金刀有些心虛。
日月神教的傳說倒是多了不少,但大抵都不是真實的東西……畢竟這玩意誰造假誰知道。
庾湘然面色不虞,他對于手下人的控制其實談不上多強,但也絕對不能說是弱。
“對于日月神教”這一不穩定因素,他還是很在意的。
“其他的呢?”庾湘然耐著性子繼續問道。
“額……這個捏,這個好像也沒有。”劉金刀有些羞愧。
“那你還有什么用?”
庾湘然面色更加不好了。
什么意思?啥都沒打探出來?合著這是偷懶了啊。
劉金刀連忙跪地,拜道,“時日尚淺,邵隊正也不在說更新的東西,小人的任務實在是難以進行,不過小人覺得,如果時間更長些,當是能有收獲的。”
“咳咳。”庾湘然感覺自己有些暈。
或許真是風寒了也不一定。
他也無心批評部下,
便又告誡,勉勵了一番,便打算讓劉金刀回營繼續充當“眼睛”。
劉金刀卻大著膽子問道,“將軍,若是……若是邵隊正真的是邪教傳教想要謀逆造反的人……那會怎么辦?”
庾湘然抬頭,眼中殺機一掩而逝。
若他軍中真的有邪教徒他會怎么辦?
這還用猶豫嗎?
不殺?難道等著他造反嗎。
庾湘然摩挲著案幾上的青銅虎符,爐火映照下,他眼底的冷漠。
劉金刀伏在地上不敢抬頭,只聽見帳外微風卷著枯葉拍打牛皮帳的聲響。
“你可知東漢末年的太平道?”庾湘然突然開口,也不待劉金刀回應便自言自語道,“張角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為號,廣收信徒。
那些百姓不過是想求一口飯吃、尋一處安寧,卻被張角用符水咒說蠱惑。
短短數年,三十六方同時舉事,燒官府、殺官吏,冀州、青州、徐州等地生靈涂炭。
數十萬頭戴黃巾的教徒揭竿而起,天下震動,漢王朝自此元氣大傷,陷入分崩離析的亂局。”
他頓了頓,又說:“南晉孫恩、盧循之亂音猶在耳!五斗米道在江南傳播,孫恩以宗教之名煽動貧民。
那些貧民被洗腦后,視死如歸地跟著他燒殺搶掠。
他們屠戮士族、焚毀莊園,沿海百姓苦不堪言。
孫恩兵敗投海后,盧循又繼續作亂,盤踞嶺南、直逼建康,晉室差點覆滅。多少黎民百姓因這些邪教徒的野心,家破人亡!”
劉金刀渾身發抖,額頭貼在溫暖的地面:“將軍息怒。”
“無礙,只是徒生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