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緣何來此?”邵勛恭敬安分的問道。
順勢抽出了被緊握著的雙手,
奈奈的腿腿,兩個大男人握在一起真的很讓人很難為情的撒。
雖然這個時代好像……很正常。
庾湘然并沒有發現邵勛心里對他表示善意的“抗拒”。
很是開懷道,“只是來看望一下你們隊正,畢竟他是我弟弟啊!”
嗯,大晚上的來看……總覺得還是有點怪。
邵勛當即稱贊了一句,“都尉與隊正之手足情,真令勛歆羨萬分啊。”
庾湘然此刻很高興,便問道,“汝家中可還有兄弟姊妹乎?”
呃,
這個……
好像是有的吧。
記憶里,在長安好像確實有兄弟姐妹,甚至更準確的說是一個家族。
!
他們老邵家雖然早早地就脫離了貴族的范疇,但龐大的家族體系還是保留著的。
所以……這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的前期起步資源不是?
便回答道,“勛家中確有兄弟姊妹幾人,只是不曾有如都尉與隊正這樣深厚的感情啊!”
邵勛又拍了一波,不止五千年的歷史文化表明,拍馬屁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很容易達成的上升途徑。
而且如他先前所說,慕強是一個驅使自己強大的方式。
庾湘然熱情的看著邵勛,“何不若使彼等亦來軍中入列。”
邵勛:……
你以為誰都跟你是的,上陣父子兵打仗親兄弟啊,兄弟不想打,打完兄弟再逼著兄弟打,這個時代誰沒事去想著參軍打仗啊
都是逼得。
邵勛略過了這個話題,問道,“都尉啊,吾等于此安營扎寨日久幾何?
我之大刀,久已難耐,亟欲飲那賊寇之血矣!”
“唉!”庾湘然默然。
其實他也不想在這茍著,奈何現在國中局勢不穩,而且他這只軍的主要職責也是“施援”。
所以日常的待命才是主流。
不過……經過他持之以恒的努力,戰事馬上就要來了。
真的是有些期待啊。
便回應邵勛道,“加勁操演,戰事不日將至。”
隨后便自顧自的離去了……
邵勛看著庾湘然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先是小有失落,溢于言表,隨后很快就是來了一句“戰事將近”,
他是要去打別人?還是做好了被別人打的打算?
高家這會再打南梁,按理來說邊境應該是務力求穩才對,那是……柔然還是突厥?亦或是其他如契胡稽胡之類?
邵勛不解,但心思活泛了起來。
打游戲的時候,沒事就喜歡去部落打打秋風,這穿過來了,自然也不能“免俗”。
……
翌日。
傳令兵帶著一隊“新兵”到了。
庾澄慶接過這批“力量”,將麻紙文書鄭重的交到了邵勛手里。
“澄慶身負傷病,汝宜勖勉之。”
邵勛無語:……
他突然想起了那句“世子多病,汝當勉勵之。”
好在庾澄慶沒看到,邵勛果斷將文書收入懷中。
“咦,我兄長說了什么?”庾澄慶本來還想摟兩眼,見邵勛直接藏起來,不禁更好奇了。
邵勛蔫然一笑,“隊正可知道都尉為何給咱們隊增兵?”
他們本來一隊五十余人,這會又派來三十人,都快趕上一個旅了。
庾澄慶面帶笑意,“這自然是離不開我的功勞了。”
“對了,比武一事怎么樣了,可能開始了?”
“唔……”
本來邵勛和庾澄慶商議通過比武的方式把那些空著的伍長什長補起,畢竟在大家都沒有功勞的時候,誰的拳頭更硬,誰的話就有力量。
那樣的話,也更方便指揮,
但,現在嘛……加了這些新兵,他們也得加入這個大家庭不是。
那要是他們中有人技壓群雄,會不會惹得老人們心生不滿?
大抵是有的,比如胡三,
胡三認為的所謂的軍中威望,在邵勛看來一點都不牢固,甚至他自己應該也感覺到了,最近一直在打磨身體,鍛煉技藝.
而且說不定就要有戰事發生了啊。
當務之急,還是要提高戰斗力。
不過眾志成城,心往一處使也是戰斗力提升的重要途徑啊。
兩相相選,似乎還是和睦更重要。
于是邵勛便回答道,“待眾人相熟益深,再行之可也。”
“唔……是極是極。”
……
中軍大帳,庾湘然手握兵書,目不斜視。
一如當日。
帳下,一個看著頗為精明的漢子正在匯報事情。
只是漢子或許在面對一副儒將氣質的都尉時,有些緊張,話說的磕磕絆絆,前言不搭后語。
好大一會,才將自己的意思完完全全的表達給“都尉”。
“唔……”庾湘然放下了手中兵書,眉目間有幾分不解。
他看著漢子,問道,“日月神教“是什么教?”
“”圣教之主又是誰?”
漢子一臉懵逼。
庾湘然也是懵逼不已。
他自問熟讀百家書,
像是佛教,毗曇師,成實師,攝論學派等,他也是略知一二,甚至還拜讀過其中南國慧集所撰《毗曇大義疏》的一部分。
又或是,道教,北天師一道,還是南天師一道,亦或是陶弘景所創茅山宗。
他都多少有所了解,但這個“日月神教”他卻是從未聽聞。
但說的那么煞有其事的,總歸不會是自己瞎編的。
庾湘然便問漢子道,“你覺得……他是想做什么?”
漢子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嚴肅道,“崇信邪教,脅持士卒,居心叵測!”
若是邵勛在此當會發現,這個暗地里來打小報告的漢子正是他們隊里……之前說借錢給牛大兩人的借錢哥。
歷史上很多將領都喜歡在基層安插耳朵眼睛,比如說魏國吳起,清末曾國藩。
而庾湘然同樣如此。
即使是在他的弟弟手下,
甚至于如果說庾澄慶不是他弟弟的話,他安插的人只會更多,目前為止就一個,已經是例外了。
“劉金刀,你干的很好,繼續盯著他,有什么異常亦或是有關于這個日月神教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庾湘然神情嚴肅。
“諾,屬下謹遵將令。”劉金刀慢慢退了出去。
大帳里,只剩下眸光晦明的庾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