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還炸毛了?
徐青狐疑的看了妃雪瑤一眼,倒是沒多說什么。
妃雪瑤問道:“偽丹如何了?”
“拿到了。”
徐青拍了拍芥子袋,就地盤坐:“先修行吧!不急著回去。”
“好。”
妃雪瑤只是點頭。
一聞到詭秘巨塔中的空氣,她的內心就蠢蠢欲動,巴不得立刻開始今日功課,早日回到巔峰。
要不是擔心徐青著急返回,她也不至于研究沙發,早開始周天運行了。
兩人席地而坐,閉目感應,很快進入狀態。
如此。
六小時后。
妃雪瑤吐出一口清氣,睜開眼睛,看到徐青蜷縮在沙發上,發出均勻悠長的呼吸,竟睡著了。
她莫名露出笑容,安靜凝視他的側臉。
從黃巾賊出來,他們兩人就沒有安穩睡過一覺。
妃雪瑤倒不覺得疲乏,只是看到徐青酣睡,或多或少的,她也涌現出幾分困倦。
輕手輕腳,坐在沙發另外一角。
將身體蜷縮,像貓一樣團起,側臉放在靠枕上。
只是幾次呼吸。
她沉沉進入夢鄉,全然不在意,身側半米處的男子,前幾天才剛剛認識。
……
……
此后數天。
徐青像是失憶了,全然不記得什么柳乘風、什么生厄丹,只是按照自己的節奏,過自己的日子。
每天除了去詭秘巨塔修行,就是呆在不秋院,研究一些有的沒的。
妃雪瑤的吞天鏡可以收走他人法器,自然也能吐出來。
莫老七的“蛟龍锏”,地階下品法器,品質不俗!
妃雪瑤天生劍骨,在劍道上造詣頗高。
蛟龍锏重是重了一點,但以她的天賦,拿根枯樹枝都是削鐵如泥,何況法器?
一千斤的雙锏,她舞得虎虎生風,殺氣四溢。
不過……
妃雪瑤對鈍器沒什么好感,她還是喜歡輕輕的、尖尖的東西。
一對蛟龍锏,左右手上附帶的法術,不盡相同。
左手是“飛去來咒”,可以將左锏甩飛,并令其重回到自己手上。
徐青試了一下,認為搞頭很大!
左锏飛回來的速度,與將其投擲出去的速度成正比。
扔的時候越用力,回來的勢頭也越猛。
蛟龍左锏純由“鐵精”鍛造,輕易可以破了仙師的護體胎衣,擊在背心,少說打碎他一排肋骨,威力甚大;
至于右锏,更令徐青驚喜!
蛟龍右锏是“破法锏”,揮舞之間可破敵法。
深入研究后。
徐青發現,蛟龍右锏的破法機制,倒和他的“金風”有幾許相似——
都是釋放大量污穢之力,破壞法門的穩定結構,使其潰散。
徐青,稍加嘗試。
他發現,他的金風竟可以加持在蛟龍右锏之上。
兩者疊加,污濁翻倍。
高潔仙子來了,也能叫她即墮。
妃雪瑤簡單和徐青對練了一下。
她抬手便是一道銀白劍氣,直取徐青面門;徐青不慌不忙,提起蛟龍右锏揮擋。
也不需要直接與劍氣接觸,只要足夠靠近劍氣,蛟龍右锏的“破法”效用便能發揮。
即便妃雪瑤天生劍骨,劍氣也是頃刻潰散,無法突破锏圍。
徐青越看越是喜歡,愛不釋手。
先天咒骨帶給他強健的體魄,雖然未曾鍛過體,但他的的確確是個體修。
“力貫幽冥”一旦激發,氣力暴漲!
千斤蛟龍锏,拿在手上像是兩塊泡沫板,揮之即上,按之即下,如臂使指,揮灑自如。
這地階法器,當場被他沒收,現在已經是他的專武了。
妃雪瑤沒意見。
倒不如說,她樂見其成。
“這雙锏是我得來的,拿了它,你多多少少,也該對我客氣一點了吧?徐公子!”
她看著徐青,如是想道。
到了第七天。
不秋院中。
妃雪瑤趴在陽臺欄桿上,看著在院中研習锏法的徐青,突然說道:“我們什么時候去見柳前輩?”
徐青抬頭,望了她一眼:“我叫他前輩,他挑不出毛病。你該叫他長老,沒大沒小。”
妃雪瑤不反駁:“你不會忘了吧?”
“沒忘。策略。”
徐青簡單回應,妃雪瑤懂他意思。
不就是欲擒故縱,故意晾他幾天,讓他焦急么?
妃雪瑤心中,其實有一些擔憂。
這幾日風平浪靜,真如徐青所料,殺了李云只是白殺,財庫司那邊沒來找麻煩。
只不過。
貫一宗內,很多弟子都已知曉徐青的存在。
徐青也不藏著掖著,還是那套說辭,聲稱自己是藥師,正設法協助妃雪瑤重塑劍骨。
季掌門、古金來兩大派系,都派人來詢問過,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貫一城內,則是十分熱鬧。
莫老七身死的消息,太瓊仙門已經得知。
事發第二日,就有一位太瓊長老帶隊而來,勘探事情始末。
他們很快在金鑒湖邊,發現了莫老七的尸體。
太瓊仙門,畢竟是江南域第一仙門。
他家的駐外執事死在自己地盤上,貫一宗后脊梁嗖嗖冒冷氣,獲悉的第一時間就派人前去接洽。
時至今日。
貫一城官府衙門已是全力以赴,所有能喘氣的都在調查此事,光是拘起來訊問的,都有數百人之眾。
僅就目前而言……
問題也不大。
莫老七在貫一城主事二十年,人際關系復雜至極。
太瓊仙門的弟子,平日里行事也霸道,小仇小怨數不勝數,那就是一筆爛賬,算不清楚。
查著查著,最先查出來的,反倒是莫老七不怎么老實。
欺上瞞下,一邊貪墨太瓊仙門的用以收購靈藥礦材的靈石,一邊猛吃藥販商販的回扣。
數目還不算小。
妃雪瑤正要開口詢問,徐青打算什么時候找柳乘風攤牌,突然看到兩艘桃木飛舟呼嘯而至,懸停在不秋院上空。
飛舟上,躍下兩個貫一弟子。
他們對視一眼,神色中,帶著幾分戒備。
其中一人作揖,對徐青說道:“徐道友來貫一宗,有段時日了吧?”
徐青點頭:“好幾天了。”
“是我們招待不周!您應該知道,太瓊仙門在我們貫一城的執事,不幸遭人毒手。我們貫一宗,最近一直在處理那事,實在抽不出身。”
“哪里,是我不請自來。”
徐青客氣一句。
那弟子又道:“妃師姐是我宗天驕,一年前外海的遭遇,著實令人痛心疾首!敢問徐道友,你當真——能重塑妃師姐的劍骨?”
徐青笑著:“事在人為吧。”
能重塑嗎?
很難的啦。
那弟子打量徐青,心下頗有些輕蔑,這小子如此年輕,更未曾聽過他的名號,恐怕沒什么本事。
重塑妃雪瑤劍骨?
連江南醫圣籜龍翁,都無能為力!
但季宗主有命,他也只能來邀。
他摸出一張請帖,雙手遞上:“季宗主很上心,他在摘星樓備下晚宴,專門請你前去了解詳細。徐道友,今日酉時整,別遲到了!”
徐青沒答應,也沒拒絕。
他接過請帖,轉頭,看向另一個弟子:“這位兄臺,你來此為何?”
那弟子笑得很張狂:“沒別的。我是財庫司弟子,奉古長老指示,請徐道友前去一敘!倒也不必挑時候,明日午時之前,你到財庫司來,自會有人接待。”
“原來如此。兩位,我曉得了。”
徐青點著頭。
看上去,太瓊仙門的人放棄了,不再追究莫老七的死亡。
季宗主和古長老抽出身來,將注意力集中到妃雪瑤身上。
那兩位弟子也沒有多留。
他們拱手作揖,各自跳上飛舟,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