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仔森和他的老大龍根,掌控著和盛堂大部分的肉體治療師業務。
因為阿茲克特幫入侵唐人街南區,他們現在的業務和場子,主要在北區進行。
最近他們這一脈的人,跟大D走得頗近。
昨晚,他就接到老大龍根的電話,今天大D讓他們這邊安排人手在西區開展業務。
引擎轟鳴聲,官仔森攥著方向盤的指節泛白。
車載電臺還在重播昨夜曼聯的慘敗,積分榜鮮紅的數字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后視鏡里,劉艷蜷縮在副駕,手臂處還留著煙頭燙傷的焦痕,
此刻正哆哆嗦嗦捏著打火機湊近他叼著的萬寶路,幫官仔森重新點燃一支煙。
“周露露?什么阿貓阿狗。”
官仔森突然猛拍方向盤,震得車載香水掛件叮當作響,
“鄧伯老糊涂了,隨便收個野丫頭就想分西區地盤?
等會兒帶人過去,先給那小蹄子點顏色瞧瞧。
再當著她面開張,看她還敢不敢搶食!”
劉艷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撐著擠出討好的笑:
“森哥消消氣,您出馬肯定手到擒來。”
話音未落,官仔森已經一腳油門碾過減速帶,車身劇烈顛簸時,他伸手在劉艷大腿上狠狠掐了把,
“算你識相。龍根哥說了,今天西區的場子要辦得漂亮,你要是敢掉鏈子——”
尾音拖得綿長,帶著毒蛇吐信般的嘶嘶聲。
“哼,你好好做事,我們這邊正是用人之際。
自有你的好處,別他媽的自討苦吃。”
劉艷低頭小聲答道:
“知道了。”
官仔森見劉艷識趣,哈哈大笑。
和盛堂旗下經營的場所種類繁多:
“音樂廳”“酒簾子”‘三生溫暖’“人體寫生”“導游公司”“擦鞋插花才藝展示”“女式美容院”“唐人街夜總會”等等。
諸如此類,五花八門,洋洋大觀。
那些場所霓虹燈牌,在無數個幕中暈染成猩紅的光斑。
但目前龍根、官仔森的業務也遇到了困境——
人手不足。
自由城雖然開放了移民政策,大量的黑戶涌入,
但是這種跨境的偷渡業務大部分控制在皇后區、布魯克林區的宗族會以及老鄉會手里。
而且,唐人街南區因為阿茲克特幫的入侵,并不是這些外來移民的首選目的地。
這種肉體治療師的業務,無論是在哪里,
首先要解決的永遠都是供應的問題。
所以,龍根一脈入侵西區,不僅僅要帶著打手,還有帶著姑娘們。
官仔森的跑車碾過積水,在巷口濺起半人高的水花。
將跑車停在一個巷口。
劉艷跟著官仔森下車,看見小巷里面站著官仔森的手下們以及看管的姑娘們。
姑爺仔們油頭粉面的妝容在路燈下泛著詭異的光。
“森哥,貨都齊了。還有今天新上鉤的名單。”
領頭的姑爺仔遞來牛皮紙袋,里面裝著新上鉤的“獵物”資料。
照片上青澀的少女對著鏡頭笑得燦爛,全然不知即將墜入怎樣的深淵。
官仔森的手下里,除了打手以外,還有一部分稱為姑爺仔。
這些人負責用甜言蜜語或者物質手段勾引無知少女掉入火坑。
他們認識無色少女的方法五花八門。
除了學校周圍、跨境旅行團外,還有因為近期像劉艷這樣前來務工的非法移民眾多,他們也會主動去那些餐館等地方搭訕。
姑爺仔們會辦成富二代,或者大學學生,亦或是白領,甚至可以是前來務工的窮光蛋。
只要透著獵物的喜好,硬核對方的胃口,總能屢屢得手。
當獵物相信獵人,步入陷阱之后,便到了‘打印’的環節。
打印的過程中,又分‘單對單’與‘輪大米’。
重視愛情的少女,將自己的愛情與身體寄托交付給姑爺仔。
而后姑爺仔便會以種種借口理由,哄騙她‘暫時’寄生風月場所中。
敢于拒絕,便是拳腳相加,付諸暴力,直到對方就范為止。
(喜劇之王:柳飄飄的遭遇。)
而個性倔強,敢于反抗的獵物。
就會被‘輪大米’。
劉艷的遭遇便是如此,被騙到對方的地盤。
不給吃喝的關押起來,
繼而是一頓痛打的下馬威后,
十數人反復摧殘。
如果還是抵死不從,就周而復始之。
直到徹底摧毀獵物的尊嚴為止。
潮濕的霧氣裹著巷口垃圾桶的酸腐味,
官仔森的指尖敲著那份塑封名單,梁安雅的證件照在手機冷光下泛著瓷白的光。
她眼角那顆朱砂痣在相紙角落洇開細小的陰影,像朵即將凋零的花骨朵。
“長得不錯,叫梁安雅是嗎?”
“是的。”
一個油頭粉面的姑爺仔湊上前來,
“這是我初中的同學,我們上一個公立學校。
她人比照片上更漂亮,是我們那時候班里的班花!”
“班花?”
官仔森挑眉,指腹碾過照片上少女微抿的唇角,
“倒是塊能賣上價的鮮肉。”
他斜睨著身旁獻媚的姑爺仔,對方油亮的發膠在路燈下黏成幾綹,活像條剛從陰溝里爬出來的蛆蟲。
官仔森點點頭,他對這個獵物滿意,繼續地問道:
“你怎么跟她說得?”
姑爺仔急忙道:
“她考上了自由城市立大學城市學院,但是家中家境一般。
她想趁開學前打點臨工,去補貼學費。
我騙她說,有個在北區貿易公司招個懂中文和英文的會計,工資待遇從優。”
官仔森不滿地看了姑爺仔一眼,這不是八字還沒一撇嗎?
放在平時,他肯定要揍這個姑爺仔一頓,然后叫他繼續軟磨硬泡,獲得梁安雅的芳心為止。
不過,眼下正是用人之際。
往昔那些循序漸進的方式,可以先停停了。
老大龍根給了他另一個立竿見影的方式。
他從口袋摸出一個黑蓋子,在手下們面前晃了晃。
見過這東西沒?”
眾人皆是搖頭。
“這好東西諒你們這些家伙也沒見過。
拿去今天給那個梁安雅吃下去。
保管她以后乖乖聽話。”
那個姑爺仔如獲至寶接過黑蓋子。
“看你這熊樣,真沒出息。”
官仔森笑罵一句,轉頭對劉艷說道,
“劉艷,你跟著一起去。那些小姑娘見有同性在,戒心也會低些。”
劉艷聽得一驚,她心中對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實在厭惡。
根本不想助紂為虐。
官仔森見劉艷不答話,便狠狠一腳踹在劉艷的胸口上。
劉艷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胸口的劇痛,疼得她差點一口氣沒吸上來。
“賤人!我剛跟你說了什么!”
“……知道了。”
官仔森從車上取來一套女士的西服套裝,砸在劉艷的臉上。
“把衣服換了,像個外貿公司的經理,別讓人覺得你是出來賣的。”
劉艷拿起衣服,掙扎起身,想到沒人的地方換裝。
“你去哪里?”
“我想去后面……”
“就在這里,當著所有人的面換衣服!”
官仔森的皮鞋尖碾過她腳面,
“讓老子看看有沒有經理的派頭。”
巷尾的風卷著垃圾袋掠過腳邊,牛仔褲的紐扣顫抖著脫離扣子,金屬拉鏈滑出刺耳的聲響。
光從高架橋縫隙漏下來,在脊背上切割出青白的棱線,胸前那道被腳印正泛著猙獰的紫色。
姑爺仔們的口哨聲混著遠處地鐵的轟鳴,
她聽見官仔森在煙霧里低笑:
“瞧這身段,早該去‘人體寫生’當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