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趴在地上!”
聽到NPC李昂的低吼,其他幾人還在發(fā)愣,只有老崔反應(yīng)地最快,一把按住身邊的麥克和小富蹲了下來。
方新俠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站得離眾人最遠。
他見靠近窗臺的幾人趴在地上,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是觸發(fā)了什么新手教程。
于是,也趕緊趴在地上,匍匐前進,爬到NPC李昂的身旁。
沒有玻璃的窗戶,雨被夜里的冷風(fēng)吹進來。
當(dāng)然,還有街上汽車轟鳴的引擎聲,以及一陣騷亂的嘈雜。
趴著的方新俠,向身旁的老崔問道:“這是什么情況?你們觸發(fā)了什么劇情么?”
“噓——”李昂噓道,“墨西哥幫——阿茲克特幫。”
窗外的街道上,傳來陣陣嘭嘭的砸門聲。
那些阿茲克特幫的人,喝醉了酒,就來唐人街的南區(qū)找樂子。
當(dāng)然,阿茲克特幫的樂子,可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文娛活動。
李昂慢慢撐起身子,靠在窗戶的邊緣,觀察著街上的場景。
雨夜里,
南區(qū)街上的“張氏診所”霓虹招牌下,
停了一輛沒有牌照的越野皮卡改裝車。
阿茲克特幫的人拿著鐵棒正在砸診所的拉閘鐵門。
李昂隱隱約約聽到,診所中傳來警告的怒吼和女人的尖叫聲。
砸門的過程不順利,顯然鐵閘門的堅固超過了黑幫分子的預(yù)期。
“該死的,把絞盤上的鐵索拿過來!”
一個滿臉刺青的墨西哥人朝著越野皮卡的司機喊道。
司機和其他人熟練地行動起來。
李昂看著這幫家伙駕輕就熟的樣子,很顯然,這不是這些混蛋們第一次這么干了!
隨著汽車引擎發(fā)動,轟的一聲巨響,診所的鐵閘門轟然倒下。
阿茲克特幫的人,拿著手槍直接沖了進去。
掛在門簾上的手工黃銅鈴鐺,
晃個不停,
發(fā)出垂死的脆響。
砰砰的槍響過后,張醫(yī)生的怒吼聲變成了痛苦的哀鳴。
他的膝蓋被手槍子彈轟碎,踉蹌摔倒,顴骨砸在木藥柜上,木屑混著血沫濺在“當(dāng)歸”的藥材袋上。
其余幾人淫笑地走向尖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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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診所的張醫(yī)生一瘸一拐走著,被那些黑幫分子押到街上,跪在那個滿臉刺青的墨西哥人面前。
隔著有點遠,加上雨聲,李昂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李昂只看那墨西哥人交談時的肢體動作,越來越夸張,顯然是沒了耐心,掄起手中的鐵棍狠狠砸在張醫(yī)生的腦袋上。
張醫(yī)生倒在地上,血和腦漿混在一起,流淌在雨夜的水溝里。
“啊!”
張氏診所里沖出一個女人。
身上用料考究的旗袍,被撕掉了一大塊布料,露出里面耷拉在一旁的內(nèi)衣。
披散著頭發(fā),不顧一切地奔向倒地的張醫(yī)生。
很明顯,是張醫(yī)生的太太。
不過,她還沒跑近,那個領(lǐng)頭的墨西哥人就抬起一腳踹在她的肚子上,把張?zhí)苯吁呋亓嗽\所內(nèi)。
張?zhí)刂厮ぴ诘厣希嬷「钩榇ぃ谥型纯嗟厣胍鳌?
“老大,找到了!小的在這里!”
先前沖進診所的幾個墨西哥人里,有一個人抓著一個女孩。
只是那個女孩癡癡傻傻,看著倒在地上血泊中的父親和倒地不起的母親,渾然沒有察覺到眼前的危險,只是流著涎水,歪著頭,憨憨笑道:
“好玩好玩,真好玩!爸爸變成毛毛蟲了!”
眾黑幫笑道:“哈哈哈,還是個蠢蛋。”
領(lǐng)頭的摸了摸下巴,說道:“腦袋有病的話,應(yīng)該就不是對方要的貨物。那就小的給你們,大的給我。”
“謝謝老大!”
領(lǐng)頭的墨西哥人,拽住張?zhí)軡竦拈L發(fā),像拖一條死狗一般,往診所的主臥走去。
黑夜的雨里,
只有“好玩好玩!”的稚嫩童音和張?zhí)盒牧逊蔚暮敖新暋?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
李昂站在二樓的窗戶后面,咬牙切齒地看著阿茲克特幫的獸行。
如果之前剛穿越到此不久,勢單力薄、手無寸鐵的他,還對這些黑幫無能為力。
那今晚開始就不同了!
“我們要……”
李昂轉(zhuǎn)過身來,想要跟玩家們說下計劃,可話到一半,突然一愣。
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老崔、麥克、小富、方新俠都已經(jīng)不見。
再往窗外一望,四個玩家已經(jīng)趁著夜雨的掩蓋,朝著張氏診所跑去。
額。。。
李昂笑哼了一聲,直接翻窗,跳下二樓,跟著潛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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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
啪嗒。啪嗒。
四人跑動的時候,濺起嘩嘩的雨水。
方新俠性格相對謹慎,邊跑邊問道:“我們不看完過場動畫,直接行動,可以么?”
小富搖頭道:“給他愛5里會卡BUG,《自由城OL》還不清楚。不過……”
“不過,誰他媽的能忍這種過場動畫!”身為小學(xué)老師的麥克恨恨道。
老崔一言不發(fā),跑在最前面,他是有點真生氣了。
這該死的游戲,尺度也太自由了!
張氏診所的皮卡旁,還有一個幫眾舉槍守在門口。
看見老崔等幾個裸男,只穿著內(nèi)褲跑在街上,朝著自己快速接近。
那個幫眾先是一愣,搞不清狀況,任誰在大晚上,看到幾個裸男朝自己沖來,都會摸不著頭腦。
大腦短暫短路后,老墨回過神,舉槍喊道:“嘿,你們幾個,想干什么!”
但只是這么一愣神的功夫,老崔已經(jīng)跑得足夠近了。
足夠干翻敵人了。
老崔腳下猛一發(fā)力,踢起地上的積水,積水在空中似堵水墻般,朝著那黑幫飛濺而去。
敵人胡亂開槍,但水墻擋住對方的視線,子彈只是貼著老崔的頭發(fā)擦過。
老崔彎腰猛撲如頭蠻牛一般,直接頂翻了對方。
黑幫幫眾的手槍掉在地上,兩人抱作一團,滾進路旁,污水橫流的垃圾堆。
對方疼得齜牙咧嘴,呻吟不止,可作為一個玩家的老崔卻沒感到多大的疼痛,
直接一個翻身,騎在敵人的身上,蒲扇般的大手如鋼鉗握住對方的腦袋。
兩手的大拇指,一左一右,摳進對方的眼窩里。
伴著滋滋滋的響聲,兩個發(fā)黃的眼球被老崔,大力的摳了出來。
掉在地上的積水中,嘩嘩轉(zhuǎn)動。
血水在積水里暈開,倒映著巷口“張氏診所“的霓虹招牌。
啊——的慘叫聲中,
小富已經(jīng)奔到近處。
四名玩家中,只有他裝備了道具鞋子。
小富抬起裝備著道具鞋子的右腳,示意老崔拿開雙手,然后狠狠踩在黑幫幫眾的眼窩處。
啪滋。
啪滋。
啪滋的響動。
那個血肉模糊的臉,隨著小富的狠踩,快速凹陷下去,塌陷出一個黑黝黝的洞來。
各種顏色從黑洞里溢出。
淦,真爽啊!
淦,我的裝備爆了!
小富踩得太過用力,那個破爛的鞋底穿了一個大洞,對方臉上的碎骨直接扎進他的腳底板里。
不過,感覺不到現(xiàn)實里的疼痛,只是有著略微麻癢的觸電感,作為痛覺反饋。
畢竟是游戲嘛,哪里會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