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適？”蘇陽做出夸張表情，“我的隊長，這可是至少三球取勝的名單啊。”

施洛特貝克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在蘇陽鼓勵目光下將心中所想說出：“BOSS，首發全是外籍球員，會不會······”

“你也看過那些垃圾噴的糞？”

“BOSS，我覺得他們就是誣陷，說的完全不是事實！”

見貝殼有紅溫趨勢，蘇陽淡淡一笑，伸手在他肩上重拍兩下：“尼科，你覺得我會在意敗犬的哀鳴？”

稍作思考，施洛特貝克搖頭否認：“不，您不會。”

“那不就得了，他們看不慣我，更干不掉我，除了亂吠又能干嘛？而我卻可以不斷打他們的臉，想怎么抽就怎么抽，你不覺得很爽？”

“所以您是故意安排的這名單？”

“你覺得呢？”蘇陽露出個狡黠的微笑。

施洛特貝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自家老板的性格又多了分了解。

對，就是要這般快意恩仇，不爽就干！

年輕的紅魔隊長越想越覺得自家主帥行事風格很對胃口，心中敬意之外更多了些親近感。

“BOSS，明白了，我一定把那些垃圾的臉抽爛！”

蘇陽哈哈一笑：“不只是抽爛他們的臉，還有個任務，我需要你幫我關注科爾的感受，他比較內斂，我可不想他多想。”

“沒問題，包我身上。”施洛特貝克拍著胸脯保證，“我倆都喜歡Drill和Trap，經常分享最好的音樂。”

送走貝殼，蘇陽掏出手機，如往常般觀摩多才多藝的小姐姐。

只是今天腦子突然有些亂，總是覺得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沒被抓住，苦想半晌依舊想不明白，于是只得繼續心不在焉地翻看小姐姐視頻。

時間飛速流逝，很快便到了賽前最后一次準備會，會上照舊由阿明·伊格利宣布了最終參賽大名單。

“奧納納、施洛特貝克、克里斯滕森、阿坎吉、弗林蓬、帕利尼亞、B費、馬茲拉維、博尼法斯、阿德耶米、穆阿尼。”

伴隨首發名單宣布，帕爾默雖然依舊如往常面無表情，但還是能看出那份不易察覺的失落。

馬奎爾、瓦拉內等老紅魔在江湖闖蕩已久，雖然失落卻調節得很好，并沒有太多情緒外露。唯獨桑喬，失望清晰寫在臉上，半點不加掩飾。

眾人情緒基本如蘇陽所想，某種意義來說，這就是服從性測試，只有服從性達標才能真正在他的團隊擁有一席之地。

他雖然不會刻意去打磨某個球員，但偶爾測試肯定必不可少，畢竟團隊只能有一個聲音。

今天的測試看來還行，于是不露聲色地示意阿明·伊格利繼續。

經過蘇陽改造的會議模式變得極度高效，相比之前冗長發散的風格節省了不少時間，也深受喜愛。

不到一個小時，會議便順利結束，只有B費跟阿德耶米被留了下來。

又過了十五分鐘，被單獨留下的兩人好似偷吃到小母雞的狐貍，笑得賊兮兮的從會議室走出，任誰打聽都閉口不言。

見所有人離去，阿明·伊格利走到蘇陽身旁：“頭，明天的賽前發布會可不好過啊。”

蘇陽無所謂地聳聳肩：“阿明，哪天的賽前發布會能好過？不搞事情他們就失業了，這就是行業生態，大家都只是扮演各自角色，混口飯吃啦。”

阿明·伊格利猛地一驚，這種撕破一切偽裝直指本質的想法讓他感到恐怖。

這是怎樣一個人？為何30出頭便看破世事？

那張平時總是掛著微笑的臉，此刻在他心中越發威嚴。

事情發展也確實跟阿明·伊格利預判一致，充滿爭議的首發名單，果然挑動了所有媒體人的心。

特別是《太陽報》理查德·莫里亞蒂，彎起的嘴角比AK都難壓。

還有什么比這份首發名單更好的話題嗎？自己剛批判過曼聯新帥喜歡用雇傭兵，對方立馬用全雇傭兵回擊，簡直超越萬家生佛，不求都應。

略作思索，理查德·莫里亞蒂已經把預先準備的問題修改得更尖銳。

這次的發布會，蘇陽沒有帶任何球員，他可不想讓火燒到其他人身上。

理查德·莫里亞蒂并未急于發難，而是耐心等待其他記者鋪墊氣氛，等到火候合適時才悠然拋出自己的問題。

“尊敬的蘇先生，經過多次核實曼聯本場比賽首發名單，我注意到并沒有英格蘭球員入選。

如果是由于我之前發布那篇評論導致，我在此向您致以誠摯的歉意。衷心希望我的言論不會影響到您對英格蘭球員價值的判斷和重視。”

他的語調溫和，情緒真摯，整個人顯得非常誠懇。

“若您認為有必要，我很樂意通過專欄發表公開致歉聲明。

作為曼聯的忠實支持者，我始終珍視俱樂部的傳統與價值，絕不愿意這些寶貴傳統受到任何影響。”

話音落下，所有人看向理查德·莫里亞蒂的眼神陡變。

高手過招，向來殺人不見血。

理查德·莫里亞蒂這手以退為進，堪稱絕妙。

明明說著最軟的話，卻已達到字字誅心的效果。

作為知名記者，他主動示弱，公開道歉，將姿態擺得很低，甚至可以用卑微形容。

但越是這般越凸顯出他對這家偉大俱樂部的愛，更反襯出蘇陽的狹隘。

如此一來，蘇陽便落入文字陷阱中。

委婉否認，坐實虛偽無恥人設。硬剛承認，被貼上睚眥必報標簽。

無論蘇陽如何回應，都已落入理查德·莫里亞蒂精心編織的言語羅網之中。

片刻后，所有人的目光齊齊落到蘇陽臉上，默默等待他的回答。

眾目睽睽下，蘇陽并沒有馬上作答，臉色漸漸變得嚴肅，嘴角那絲苦笑隱隱透露出此時內心無奈。

但這些表情跟理查德·莫里亞蒂剛才一般無二，不過是表演罷了。

發布會前，蘇陽就已經預判過可能會被問到的刁鉆問題，理查德·莫里亞蒂這個甚至不能算是最糟糕那個。

針對這些惡意問題，他早有應對之法。

沉默片刻，蘇陽深吸口氣，用真誠的目光看向理查德·莫里亞蒂：“莫里亞蒂先生，我想問您個問題，在你看來什么才是屬于曼聯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