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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誰不是在求活?

雷聲震醒的人不止是縣衙里的人,還有北市的某個客棧內的一對男女。

“是【判官震神法】的聲音!”

“確實是【判官震神法】,難道這三和鎮還有我們的人?”

床榻上,年輕男女先后驚醒,男子面容疑惑,而那長相頗有幾分妖艷味道的女人則是邊用衣物遮了有紅色手印的豐腴處,道:

“可師叔不是只派了我們前來調查老槐村分廟的事?卓師兄,師叔這是不信任我們?”

卓流云皺著眉頭,思慮了片刻,道:

“應是不至于。老槐樹這事并不大,本就是一處荒廢了數年的分廟,這些年因各種原因損失的分廟不知有多少了。我們只需尋回天師判官老人家的神像即可,師門人手本就緊張,不至于派更多的人來?!?

“可【判官震神法】是我們師門秘法,今日我們去那查看,三和縣唯一會我們秘法的白廟祝不也被燒的只剩白骨了?不是師門來人,還能是誰?”

卓流云起身穿著衣服,沉重道:

“師門術法雖有感應,可施法處離這里起碼得有一里多遠。門中習得【判官震神法】的師兄妹本雖多,但修到震如奔雷這個程度的更是少之又少,連我都只能勉強達到這個地步。”

他沉默了片刻,面色陰桀:

“那白廟祝死的蹊蹺,我懷疑門中秘法早已被她泄露出去?!?

妖艷女人聽了這話有些疑惑:

“可白廟祝她不過一品,哪有這膽子?”

“呵,沒膽子她還敢蠱惑老槐村村民?那些凡人死便死了,可她竟敢竊取天師判官香火?這畜生趁著我們被斬妖司圍剿分身乏術,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算沒被賊人所殺,也遲早被師門清理門戶。”

卓師兄說的在理,女人也不再糾結,而是詢問道:

“那我們要不要去施法之地看看?”

卓師兄冷眼瞪了自己這個碩果雖大,頭腦卻不佳的師妹一眼道:

“你修媚術修壞腦子了?不去的話我穿衣服做什么?”

妖艷女人聽了師兄的訓斥也不惱,自己確實反應確實了些。

不過女人嘛,腦子笨點其實并沒多大關系,起碼自己碩果大且聽話。

就怕又沒腦子還自作聰明的,那才是禍水。

她不再多言,也跟著穿起衣服,二人出門直接飛上屋頂,一路往縣衙處飛馳而去。

……

曹浪自是不知道自己連續兩次使用【判官震神法】驚動了什么人,他只知道今晚一定要將李德泉師徒做掉。

可一路狂奔至醫館處,也沒發現人影。

“沒往這邊來?”

曹浪翻墻進了醫館內,尋了一圈也沒個人影。

因為被法術拖了腳步,又停留片刻功夫處理那些詭蟲,他出門時是沒見著師徒二人的身影的。

“但是不在醫館,他又能去哪呢?”

曹浪思索著,決定在醫館內蹲守。

“他應該不至于直接去接觸高長生,而且總得回來吧?”

……

在高長生的晉升的儀式里,求活的從來不只有曹浪。

黃老漢為了求活冒險偷了縣令的法器,李德泉為了求活帶著徒弟夜探黃老漢的宅子尋找法器……

而李德泉此時不在別處,正是在劉爺的鋪子里。

“劉百楊,我碰見了個奇怪的后生,居然能隨意使用儺神臉的力量,說不定我們的事,有法子救?!?

李德泉的臉已經恢復正常,坐在白天劉爺的那張椅子上,咳嗽道。

劉爺本來臉色是有些不悅的,他和李德泉并沒有多大的交情。

對方這一身法力波動,一看就是剛斗完法回來。

這大半夜的,還都斗過法,能有好事?

自己這里可還有“客人”呢。

不過聽了李德泉的話,劉爺還是饒有興趣的問道:

“什么后生?”

說著,他拿起煙袋,也不避諱李德泉是否咳嗽,直接吞云吐霧起來。

李德泉用已經枯瘦的老手揮了揮,驅趕煙霧,雖有不悅卻還是道:

“是個紙扎匠,不僅能隨意使用儺神臉,還會一手影響神魂的法術,頗為厲害?!?

“紙扎匠?”

“嗯?!?

劉爺吐了個白圈,砸吧砸吧了嘴。

城里算的上有幾分手段的紙扎匠就一個,那就是曹浪。

他細想著:“可他白天還只是一品圓滿啊,就算有使用儺神臉的方法,也不至于把李德泉逼得醫館都不敢回吧?”

他可不信李德泉是為了什么分享信息才來這里的。

這老匹夫平日里雖然一副老好人模樣,可一點都不好打交道,基本不和同道往來。

現在突然上門,無非就是和人斗法斗不過,官家又不敢找,只能借了儺神這個理由來自己這里避避。

可如果不是曹浪,又會是誰呢?

劉爺思索著,李德泉咬了咬牙,接著道:

“那小子你也認識!”

聽了這話,劉爺反而不好奇是誰了。

既然自己認識,那肯定就是曹浪了。

“難道這小子這么短的時間就二品了?”

想著,他抬頭看了眼月亮,將滿未滿,倒是能辦晉升儀式,硬要說的話也說得過去。

至于震蕩人神魂的術法倒是不難理解,誰沒點自己的秘密手段呢?

但隨意使用儺神臉是怎么回事?

他晉升的時候尋了手段?

站在一邊的李年見劉爺遲遲不回話,他也是急了,道:

“我師傅跟你說話呢!”

劉爺回過神,笑著看了眼前的小子一眼。

現在的后生都這么不懂事嗎?

還是宋求先和曹浪看著舒服啊。

李德泉此時沒被儺神影響,性子也是平時的性子,知道自家徒弟的毛躁有些冒犯人,趕緊回護道:

“老劉,我家年兒年紀小不懂事,你別介意。”

說完,他趕緊朝自家徒弟使了個眼色:

“還不給你劉爺道歉!”

李年面有憤憤,心想著:

“兩個老東西,一個擺譜一個懦弱,要我是二品,哪有你們這些事?!?

兩位上了年紀的老人見了李年這模樣,哪能不知道小年輕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過劉爺也不跟他計較,而是道:

“你說的紙扎匠,是曹浪吧,開鋪子的那個?”

李德泉面有驚懼,隨后立馬回到平常神色,道:

“正是他,可你怎么知道?”

“和你斗法的,也是他?”

“……是他……”

“為何相斗?”

李德泉猶豫了片刻,選擇性道:

“我去黃老漢那,遇見了他,驚急之下被儺神影響,所以相斗!”

劉爺狠狠的嘬了一口,然后青煙如云,道:

“這后生,我看著是有幾分歡喜的,你和他斗上法了,我不好辦???”

氣氛瞬間尷尬,李德泉人都懵了。

半夜去死去的黃老漢家里找個東西,遇到個手段離譜的年輕后生差點被打死也就算了。

怎么好不容易找了個還算是在一條戰線上的同道,卻也跟那年輕后生有牽扯?

李德泉心有畏懼,又被劉爺的青煙吐了一臉,咳嗽道:“老劉,你……”

“你跑到我這來,也是擔心他去你醫館里堵你?”

這話一出,李德泉再也繃不住了。

他心中駭道:“不至于不至于,都是道友,他沒有為了那后生來殺我的道理。提前殺了我,損了高長生晉升后的道行,高長生也不會放過他?!?

不過心里雖這么想,但他的手已經伸進褡褳,準備稍有不對,就用硫磺迷魂法跑路。

劉爺見狀嗤笑:

“把你那硫磺收一收,這種雕蟲小技就莫要拿出來了。而且你的肺的反噬本就嚴重,這東西聞多了對肺不好?!?

李德泉聞言一時不知道說什么,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手拿了出來,揮走籠罩了自己的煙霧,嘆氣道:

“老劉,道友一場,實在不行我走便是?!?

“我又沒攔著你啊。”劉爺笑容玩味。

眼看著師徒倆一步三回頭,最后當徒弟的甚至先于腿腳不適的師傅先行逃走,低聲道:

“一個軟年糕的師傅,一個沒腦子的愣頭青徒弟,這死路該是他們的?!?

待二人消失在夜幕之中,劉爺的庫房里才慢悠悠走出一個女人來:

這女人身材高挑,月光打在臉上將她精致的五官照出幾分圣潔的味道。

她身著一身花色長裙,漫步間桂花香味便鋪面而來。

“劉叔,要不要我出手?一個被嚇破膽的【金針使】,隨便給點我就能幫你出手。”

劉爺見了這女人,面色好了幾分,擺擺手道:

“可別,你嘴里的隨便給點我也心疼。”

“他們死不死的跟我關系不大,不過曹浪那小子是個有手段的,如果他真的已經晉升二品了,應該不至于殺不掉這對廢物師徒?!?

女人點了點頭,笑道:

“但愿那小子不會讓你失望,那我們繼續?”

劉爺自無不可:

“趕緊的,我找來這神像都只花了兩件一品法器,請你出個手居然也需這個價?!?

“放心,肯定物超所值,我們兩個【價幾錢】聯手,保證讓你將從這爛泥潭里摘出來?!?

商道門徑二品——【價幾錢】:萬物皆有價,因果亦如是。

……

曹浪在回春醫館候了半個多時辰,這才算是等到了些許動靜。

門外腳步急促,還有板車拖動的聲音,隨后就是急切的敲門聲傳來。

“不是他們?”

曹浪心有疑惑,翻上死角的院墻往外看去。

只見亦麻衣老漢拖著板車,板車上一年輕男人面色蒼白,手腳潰爛,爬滿指甲大小的蛆蟲,已是不省人事。

“李醫師,李醫師,救命?。 ?

敲門聲依舊,可那漢子雖急,可也不敢敲太重了。

又是嘆氣又是來回踱步,一會兒的時間,敲門已經是敲了三次。

曹浪在院墻死角處看的清楚,不過他不懂醫術,現在本又是蹲人,所以自是不可能去接觸的。

老漢一連等了一刻多鐘,敲了十次門,最后見實在沒人出來,這才猶豫了片刻后開始大力敲門。

可門內沒人,怎么可能會有反應呢?

老漢來到板車旁,蒼老黝黑的臉上滿是車轍般的皺紋,他抽起道:

“兒啊,這都是命啊,為父也沒辦法了?!?

他幫已經氣息微弱的兒子掃掉手腳上的蛆蟲,掃到最后,可能是心疼自家孩子的慘樣,哭訴道:

“可為父想不通啊。明明只是個摔傷,為何用藥后好了沒幾天,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哭著哭著,那些蛆蟲又爬上了自家兒子的腿腳,甚至更多的小蛆蟲從肉里重新鉆了出來。

老漢連忙又拿手去趕,可哪里趕得盡呢?

最后老漢也沒了法子,又重新敲了一次門見沒有反應之后,這才不甘的拉著自家孩子走了。

“兒啊,想不通啊,為父想不通啊?!?

曹浪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待老漢走后,他翻下院墻,撿起一只掉落在地的蛆蟲,一眼辨認出了這是人臉蟲。

“這對該死的師徒,還真用尋常百姓飼詭蟲!”

他抬頭看著那老漢離去的背影,雖然很想幫上一幫,但卻無能為力。

【判官震神法】雖可以震死那些蟲子,可詭蟲在那男人的體內不知道多少,且那人早已氣若游絲,比那些蟲子更經不起自己的術法。

正當曹浪嘆息之時,街對面的窗戶卻是打開了。

那窗戶處探出了個腦袋,是個阿婆。

阿婆也是剛睡醒的樣子,疑惑的看著曹浪一眼:

“小后生?都這個時辰了,你也是來看病的?”

曹浪剛想回答,那阿婆又說了:

“哎,別等著了,你若是敲門不應,可以去南門處找,面向沿著城墻往西走個半里路,看見一小池塘邊有座宅子,那里便是了?!?

阿婆是個身體好的,這么大年紀了還能一連串說了這么長的話。

曹浪沒想到意外還得了這么個消息,趕緊謝道:

“感謝阿婆?!?

那阿婆擺手道:“別謝我了,這些日子也不知怎的呢,夜夜有人來瞧病。不是手腳潰爛就是氣血如同被抽干了一般,嚇人的很?!?

說著,他疑惑道:“你這后生又是什么???”

曹浪聞言微微一笑,道:“替天行道病?!?

阿婆恍然大悟,喃喃道:“原來是瘋病!”

曹浪聽了也不做計較,也不做耽誤,立馬往南門跑去。

如果說剛剛在黃老漢的宅子里,起殺心只是因為對方先動手,為了自保。

但現在,見了這些知了這些,不殺李德泉師徒倆反而有些念頭不通達了。

總共加起來也就一里多路,一刻鐘的功夫,曹浪便到了阿婆所說的地方附近。

見了那院子里依舊有燈火,曹浪知道這怕是來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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