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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自己強大,才有活路

“當你用了他的法子之后,這就是你的命了。不僅他在看著你,儺神也在看著你?!?

“你還年輕,不服命是正常的。但有些事,你不管怎么努力都改變不了結局的,安心受著吧?!?

坊市的街道上熙熙攘攘。

雜貨鋪里三人則都陷入了沉默。

劉爺又拿出了他的煙袋點著,灰白色的煙霧籠罩了小小的房間。

曹浪想了許久。

按劉爺所說,他們靠近了就會被影響,而自己又實力太低,肯定打不過。

然后受了秦童臉的影響,跑又跑不掉。

那日那黑臉漢子跟宋求先所說“二十里難跟”其實就是警告了。

所以該怎么辦?

陳丹青已是死期將至,劉爺擺爛,醫館里的那位【金針使】也是半死不活。

“咳。”

曹浪現在這具身體并不習慣煙味,被嗆了咳嗽。

他抬起頭看著劉爺那蒼老散漫的樣子,他卻反而想通了。

“為何一開始要想著借助他們的力量呢?”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在這個吃人的世界,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有一條活路,才能有一條大道通天!”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二品嘛,未嘗沒有機會!”

劉爺無斗志,曹浪自是沒什么話好再說,和宋求先拿了哭喪棒與玄金短刀之后便道別離去。

門外日光依舊,春日的暖陽照在身上讓人豁然開朗。

“浪哥兒,劉爺指望不上了,其他幾位我們要不要問問?”宋求先面色沉重,問道。

曹浪哈哈一笑,隨后先行一步道:

“求人不如求己,這事,得我們自己來。”

……

曹浪回了紙扎鋪,讓宋求先去陳丹青府上盯梢。

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并沒有貿然將詭氣值給用掉,如果冒冒失失給【判官震神法】升級了,那大概率是對那位二品圓滿的高長生造成不了什么傷害的。

儺神門徑本就需要勾連儺神上身,精神力強于尋常門徑,就算升級了大概率也不會發揮太大作用。

破局之法還是落到秦童假面這個神通上。

現在自己的優勢就是如果將秦童假面升到三級,自己再晉升二品并多扎幾個二品紙人。

到時候同樣是用儺神秦童附身,高長生再強他也就一個二品圓滿。

自己將可以同時將有三個二品戰力。

鹿死誰手還真說不定。

所以他的計劃也很簡單,升二品,砸鍋賣鐵湊二品紙人的材料。

曹浪一直都是一個行動派,計劃在腦子里孕育出來就會立馬行動。

升二品這件事對于他來說并不是不能嘗試,前身的道行消化的也差不多了,反噬也處于一個安全值。

原本計劃是下個月的月圓之夜舉行晉升儀式,但形式逼人,沒時間給他浪費。

滿月日剛過沒兩天,今晚的月亮也會飽滿圓潤接近滿月,也符合晉升的條件。

過了今日,就得等一個月的月圓夜才能晉升了。

關于用來舉行儀式的紙人,曹浪還是打算用前身的那個。

甚至為了多求一分力量,曹浪也決定沿用前身的法子,給紙人畫儺神臉。

反正前身用了那個法子,已經被高長生盯上了,那這法子能多提升實力,那肯定還是要用的。

不過此畫非彼畫,而是用神通作用于紙人之上。

這樣不僅能從晉升儀式上,“竊”到幾分儺神的本源力量。

還能保證自己對紙人的控制度,更不至于被儺神直接影響。

秦童假面之所以叫假面,那就是假在這了。

時間過得很快,曹浪剛給與自己征戰過白娘娘的紙人重新精修了一下身體,天色便暗了下來。

曹浪一直等到亥時,才開始晉升儀式。

這時辰也是有講究的。

不管是五行八卦,命理四柱,陰陽學說,這些都有一個說法:盛極則虧。

子時往后的夜晚陰氣重適合紙扎匠這種陰間門徑晉升是沒錯。

但子時不僅僅是每日陰氣最重的點,也是陽氣起始的點。就像午時是陽氣最重,卻是陰氣開始抬頭的點一樣。

所以一般需要陰氣的晉升儀式,都會選擇亥時。

如有需要符合一些其他的意向,才會挑其他時間。

“曹浪啊曹浪,在此一舉了!”

曹浪看著供臺上點燃的三只香,自言自語了一句。

一切要在香燃盡之前完成。

他操作紙人在身旁一起盤腿坐下,前方是擺了三牲和一個貼了曹浪生辰八字的小紙人。

再往前那便是院子了,院子之上,形近滿月的月光皎潔。

“紙竹塑肉體,起!”

其實曹浪現階段點活紙人并不需要念法訣,用門徑法力即可。

但晉升本就是儀式,所以儀式感是要方方面面都要做到位的。

隨著曹浪一點一點的渡出法力,他的人身三火也開始飄搖不定。

而那紙人接受了法力之后,也如活了一般,那張詭異的秦童臉“戲謔”的看了曹浪一眼,便開始站起身,拿起供臺上的豬肉啃食起來。

曹浪此時依舊沒有中斷法力與命火的轉移。

自己的命火還沒過去,又沒精力用神通去控制施展了【秦童假面】的紙人,對方依據儺神本能吃豬肉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紙人啃食豬肉并沒有啃食太久,曹浪的命火轉移速度很快。

紙人才吃了半斤多豬肉,便動作慢了下來。

慢下來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曹浪的顱頂之火已經度了過去。

曹浪的人性已經開始壓制【秦童假面】的本能。

但與之相對應的,是曹浪嘴唇已經開始發白,生機開始縹緲。

他強撐著一邊渡著門徑法力,一邊拿起桌上貼了自己八字的紙人,嘴中念念有詞:

“渡我魂,知真我,敕!”

敕字一落,他立馬將紙人用燭火點燃。

隨后紙人燃燒的灰燼,并沒有飄散,連著然后后的煙一起被顱頂之上已經燃起命火的紙人給一并吸收了。

十來息的功夫,小紙人便燃燒殆盡。

而曹浪右肩上的火,也完全轉移到了紙人身上。

“最危險的時候來了!”

這句話聲音沙啞,帶著股漏風的味道。

是的,曹浪已經說不出話了,接替他完成第三朵火轉移的,是紙人“曹浪”。

曹浪只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自己仿佛分魂了一般。

既能看到眼前的紙人,但好像自己才是紙人?

慢慢的,他有了些許迷茫。

“我到底是吃席時醉死的曹浪?還是紙扎匠曹浪?亦或者我只是個紙人?”

思緒的縹緲使得曹浪與紙人之間的門徑法力勾連開始變得斷斷續續。

忽的,一句戲腔嗓音在曹浪的耳邊響起,將他瞬間驚醒:

“這些都不是,你只是我秦童用來降神的工具罷了?!?

曹浪只是一瞬間的迷茫,腦子里立馬涌現了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

他隨即暴怒,冷笑道:

“我是你老母!”

極致的嘴臭,純粹的享受。

曹浪深知自己有神通控制,那個通過秦童假面勾連過來的儺神暫時沒有可乘之機。

但這貨不講武德,居然開始煽動陰風吹起了已經燃了一半多的香,原本緩慢飄搖的香煙開始變得迅疾起來。

“你成不了,把身體給我!”

儺神的低語依舊。

紙人曹浪并沒理會祂,而是看著所剩不多的香低聲喃喃:

“必須加快速度了?!?

紙人和曹浪之間的法力傳輸再次快速起來,和儺神搶著速度,開始最后一個步驟。

只見它從供臺上拿出早已研磨成粉的朱砂,涂在了額間。

“朱砂血,引前路,火來!”

透風的紙人聲落,曹浪左肩的那束火再也堅持不住,只是搖動了兩下便順利的來到紙人身上。

“你不能成,你不能成!”

儺神的低語依舊,那吹向供香的陰風甚至改變了方向,開始吹向紙人曹浪身上的命火。

但,并沒什么用。

火去,曹浪栽倒在地,失了生機。

火來,紙人臉上的秦童假面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曹浪的臉。

原本極為抽象的紙人身軀在這一刻慢慢的開始真人化,最后居然與曹浪本人無異!

與此同時,那不停在曹浪耳邊低語的儺神聲音也隨之消散。

“成了!”

可曹浪剛高興了沒多久,就被嘴巴里油膩的豬肉味給差點惡心吐。

“失算了,應該放多點瘦肉的。這該死的秦童怎么這么愛吃豬肉!”

曹浪腹誹了一句,隨后趕緊完成最后的步驟——將火渡回去。

渡過來難,但渡回去還是比較簡單的。

法訣都不需要念了,只需要一直往回渡即可。

只是渡著渡著他就發現不對了。

這門徑法力咋好像度不完呢?

要不是渡回去不用在乎供香的時間,他都要開始著急了。

如果說曹浪渡到紙人身上的門徑法力值是一個基數,那紙人往回渡就是三個基數起步了,而且法力的質量也遠高于之前!

“這就是門徑反饋嗎?”

“或者說是從儺神那“竊”到了力量?”

這個念頭一起,曹浪發現好像確實是這么個事!

因為渡回去的法力居然在增強肉體,這是紙扎匠門徑不存在有的事。

帶著些許疑惑與巨大的驚喜,在差不多渡了五倍法力之后,這儀式才算徹底完成。

自此,從紙扎匠一品【裁紙童】晉升二品【扎骨匠】,功成!

曹浪重回了自己的身體,那具紙人也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不過區別在于,那紙人已與紙人無異!

這邊是紙扎匠門徑二品【扎骨匠】的神異了——命火點真靈!

一品時扎出來的紙人,身軀是紙人模樣,神志是全靠曹浪操控。

但二品扎出來的紙人,渡了法力過去,起碼紙人就會有真人模樣。如果找來愿意進紙人的孤魂野鬼,那短時間內跟真人就沒有太大區別了。

不僅僅是自家門徑上的能力提升,曹浪還感覺自己肉身能達到了比肩開了【浪蕩子】強化神通的宋求先那個地步。

“不敢想,這要是用了“秦童假面”加持己身,得有多猛?”

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改變——曹浪發現自己反噬值的上限變高了。

從100點上升到了200點。

“不過也不能高興的太早,上限變高,使用法力和扎二品紙人估計反噬也會更多。這個是相對的!”

總之,曹浪對于這次晉升儀式是心滿意足的。

可幾家歡喜幾家愁!

高家園內,高長生正拿著豬皮擦著額頭的冷汗。

在他的桌上,一張蒼老的人臉面皮被貼在面具之上。

“奇了怪了,明明感應到那扎紙人的小子是用了儺神臉晉升,怎么沒有一點“降神”的反饋?”

“而且,之前“降神”成功的力量還被剝奪回去了一部分?”

高長歡百思不得其解,嘴里砸吧著。

最后他臉色一冷,低聲喃喃:

“不行,得見見這小后生。謀劃了這么多年,給那縣令塞了多少好處,才尋了這么一次晉升的機會!現在縣令家的那法器也不見了,可不能在陰溝里翻船了?!?

高長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儺戲門徑不管幾品的晉升儀式,想要晉升容易些,就得害人。

既要害人,首先要學的便是防人

修了這么一條門徑,不謹慎是修不長久的。

……

時辰尚早,曹浪并沒打算睡。

剛剛晉升完,正是法力充沛時,而且他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做——去黃老漢那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以此看能不能借此摸一摸高長生的底。

能見到尸身就見見尸身,見不到尸身去他院子里看看也行。

所以曹浪簡單清理了一下供臺上的燭火和供香以防失火后,便獨自出了門,往北市而去。

白天與宋求先離別前,他已經打探清楚,黃老漢無子無女,獨居在縣衙旁邊沒多遠的小宅之中。

此時已是子時,街上萬籟俱寂,唯有街尾有打更人的報更聲。

縣衙在北市,途中需要經過劉爺的雜貨鋪。

曹浪路過時還特意停留了一下,里面似有女人聲,還似有淡淡桂花香味傳來。

只不過他腳步落了沒多久,那些聲音便沒了。

“老爺子這擺爛之心確實徹底,多大年紀了還不忘了這些男女之事?!?

“還是個挺在意氛圍感的,桂花都搞上了。”

曹浪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停留,聽墻角這種事他興趣不大。

于墻下陰影處一路壓著腳步慢行了又有一刻鐘,黃老漢所住的院子便到了。

“有人?他不是無子無女獨居的嘛?”

曹浪心有疑惑,意識到了不對。他止住腳步屏住氣息又聽了片刻,又聽了片刻確定了院子里有聲音。

他沉吟了片刻,最后還是悄悄翻上墻頭。

不得不說肉體被強化過后,這種翻墻的事他麻溜了不少。

為了比年黃老漢也有在墻角放竹子的習慣,他從墻上走到院中的杏樹旁才停下來,然后躲在了杏樹之后。

又觀察了片刻,曹浪才算摸清楚了狀況。

屋子里一老頭一少年,也是匿了法力波動看不出修為,然后動作輕柔的似乎在尋找些什么。

尋了大概半刻鐘,小少年毛躁的發起了牢騷:

“師傅,我們到底找什么???找了兩刻鐘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

老的腳步虛浮,連忙做了噤聲狀,又豎著耳朵聽了周圍動靜,這才壓著聲音虛弱道:

“你小子急什么!”

“前日縣令家失竊,昨日黃老漢立馬就被高長生殺了割臉。”

“這老仵作被儺神影響的比我重不了多少,但高長生這么急著殺人,為什么?他肯定是有不得不動手的理由?!?

“至于這理由,你可知縣令家丟的是什么?”

“什么?”

“壓制詭異的頂級二品法器,隨身攜帶,可無懼儺神影響!”

“不僅黃老漢要這東西保命,你師傅我也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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