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于禁龐德,雙雙就擒
- 三國:從劇透諸葛亮開始三興炎漢
- 我要吃餛飩
- 3270字
- 2025-05-14 22:24:54
洪水緩緩?fù)巳ィ粝乱黄酀衾墙宓膽?zhàn)場。
清晨的微光刺破厚重云層,映照出漢水兩岸滿目瘡痍。
折斷的旗幟斜插在淤泥之中,殘破的甲胄兵器隨處可見,尚未散盡的血腥氣與水汽、腐臭味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荊州軍的營地卻與這蕭索景象截然不同,洋溢著震耳欲聾的歡呼。
將士們?nèi)宄扇?,興高采烈地談?wù)撝蛉漳菆鲶@天動地的勝利。
“關(guān)將軍真乃神人也!”
“天佑大漢,降下如此大水!”
贊頌關(guān)羽英明神武與天意相助的聲音此起彼伏。
大批被俘的曹軍士卒,被荊州兵卒驅(qū)趕著,押送往臨時圈定的看押區(qū)域。
他們衣衫濕透,凍得瑟瑟發(fā)抖,臉上滿是泥污與絕望。
人數(shù)之多,黑壓壓一片,望之令人心驚。
于禁與龐德,則被數(shù)名精銳校刀手單獨押解,徑直往關(guān)羽的中軍大帳行去。
大帳之外,親衛(wèi)林立,氣氛肅殺。
于禁被推搡至帳前,雙腿一軟,竟直接拜伏于地,額頭重重叩在濕滑的泥地上。
“罪將于禁,參見君侯!乞君侯饒命!”
全無半點昔日曹魏外姓大將的威風(fēng)。
關(guān)羽端坐帳中,手中輕捋著美髯。
“汝何故敢與吾相抗?”
于禁顫抖著答道:
“皆乃上命差遣,禁身不由己。今兵敗被擒,唯望君侯憐憫禁一片舊情,誓當以死相報!”
他言辭懇切,試圖喚起關(guān)羽的故人之情。
關(guān)羽聞言朗聲笑道:
“吾殺汝,猶殺狗彘爾,空污吾帳前斧鉞!”
他隨即下令:“來人,將其押入大牢,嚴加看管,待日后處置!”
幾名如狼似虎的士卒立刻上前,將于禁架起,押了下去。
緊接著,龐德被押了上來。
他身上繩索捆縛甚緊,臉上身上滿是泥污血跡,狼狽不堪。
然而,他腰桿挺得筆直,眼神兇狠,即便淪為階下囚,依舊透著一股寧死不屈的悍勇之氣。
面對端坐的關(guān)羽,龐德昂首而立,拒絕屈膝下跪。
關(guān)羽的目光在龐德身上逡巡片刻,沉聲問道:
“汝兄龐柔,現(xiàn)亦在漢中,歸于吾主麾下?!?
“汝故主馬超,亦在蜀中官拜左將軍,與吾等并列?!?
“汝為何不效仿他們,早早歸降?”
龐德聽罷,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隨即破口大罵。
“魏王待我恩重如山!我龐德豈是貪生怕死、背主求榮之輩!劉備乃織席販履之徒!也配與魏王爭鋒?”
他罵聲激烈,污言穢語不絕于耳,絲毫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我寧死于刀下,豈肯降汝這等反賊耶!”
關(guān)羽聞言,本就因勝利而顯得紅光滿面的臉龐,瞬間陰沉下來。
一股濃烈的殺氣自他身上彌散開來,帳內(nèi)溫度仿佛都降低了幾分。
“好個硬骨頭的匹夫!既然汝一心求死,吾便成全了你!”
關(guān)羽厲聲喝道,眼中殺機畢現(xiàn)。
他已然動了真怒,決定立刻處死這個出言不遜的頑固之徒。
“君侯息怒!”
就在此時,田信從關(guān)羽身后側(cè)方站出,躬身行了一禮。
他一直默默觀察著帳內(nèi)的情勢,此刻見關(guān)羽殺心已決,不得不出言阻止。
他并非同情龐德,而是不愿意見到一個潛在的戰(zhàn)略價值就此消弭。
關(guān)羽鳳目微轉(zhuǎn),看向田信,臉上的怒意未消,沉聲道:
“德遠有何話說?此獠冥頑不靈,辱及主公與吾,不殺之,何以正軍法,泄吾心頭之恨!”
田信并未直接反駁關(guān)羽殺龐德的理由,而是換了個角度,朗聲說道:
“君侯,龐德雖勇冠三軍,然其言語粗鄙,死不足惜。”
“殺之固然能泄一時之憤,卻也只是讓曹操少一員勇將,多一分對君侯的切齒痛恨,于我軍大局,并無太多實質(zhì)裨益。”
他頓了頓,見關(guān)羽眉頭微蹙,似在思索,便繼續(xù)道:
“君侯明鑒,攻心為上,攻城為下。若能設(shè)法感化,使其歸心,則我軍又添一員猛將。”
“即便其冥頑不化,亦可將其作為與曹操談判的籌碼,或可換取錢糧、城池。其價值,遠勝于一刀了賬?!?
田信知道關(guān)羽極重仁義二字,這是劉備陣營的立身之本,也是關(guān)羽內(nèi)心深處認同的準則。
關(guān)羽聽著田信的分析,臉上的怒容漸漸收斂,眉頭緊鎖。
他戎馬一生,自然明白田信所言不無道理。
于禁的投降,其政治意義確實大于軍事意義。
而龐德的勇武,他也親身體會過,若能收服,自然是一大助力。
只是,龐德方才那番惡毒的咒罵,實在觸犯了他那深入骨髓的驕傲。
他瞥了一眼兀自昂首挺立、滿臉不屑的龐德,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與掙扎。
帳內(nèi)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片刻之后,關(guān)羽重重地哼了一聲,打破了沉默。
“此獠辱我兄長,又辱及于我,便是萬死亦難贖其罪!然德遠所言,若真能使其為我兄長所用……也罷!”
他看向田信,語氣緩和了些許:
“吾便看在德遠你屢獻奇策的份上,給你一個機會,也只此一次!”
“給你一日時間,你且去與這龐德好生分說。”
“若能勸其歸降,吾非但免其一死,更當以禮相待。若其依舊執(zhí)迷不悟……”
關(guān)羽眼中寒光一閃:“那便休怪關(guān)某刀下無情!”
“多謝君侯!”田信躬身應(yīng)道。
他知道,這是關(guān)羽在驕傲與理智間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龐德被暫時押了下去,單獨關(guān)押在一處還算干凈的營帳內(nèi)。
田信稍作準備,便帶著向?qū)?,來到了關(guān)押龐德的營帳。
帳外有數(shù)名精兵把守,見到田信,皆躬身行禮。
田信示意他們不必多禮,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龐德正盤膝坐在草席之上,閉目養(yǎng)神,聽到動靜,猛地睜開雙眼,精光四射。
“哼,就是你這么個黃口小兒,巧言令色,想來消遣于我!”
田信并不動怒,只是開口道:
“龐將軍,我名田信,字德遠。”
“今日前來,并非奉命消遣將軍,而是想與將軍探討一番天下大勢,以及將軍之前程?!?
龐德聞言,嗤笑一聲:
“天下大勢?我龐德只知魏王雄才大略,一統(tǒng)天下指日可待!”
“至于前程,大丈夫死則死矣,何懼之有!”
“倒是你這小白臉,與其在此饒舌,不如早些回去準備棺木,待我家魏王大軍一到,將爾等反賊一網(wǎng)打盡!”
田信微微皺眉,但依舊保持著耐心。
“龐將軍昔日在西涼馬騰、馬超麾下之時,聽聞將軍作戰(zhàn)勇猛,且對治下百姓頗多安撫,頗有仁政之風(fēng)。”
“百姓感念將軍恩德,多有贊譽。何以今日,卻對天下蒼生之苦,視而不見?”
田信試圖從龐德的過往入手,尋找突破口。
“將軍可知,自黃巾之亂起,天下紛爭已歷數(shù)十載。”
“中原凋敝,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漢中王不忍生靈涂炭,立志興復(fù)漢室,掃平奸佞,救萬民于水火倒懸之中?!?
“將軍一身武勇,若能輔佐明主,匡扶漢室,解民倒懸,豈非大丈夫不世之功?”
龐德聽著田信的話,臉上的譏諷之色更濃。
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嘲弄。
“哈哈哈哈!安撫百姓?救民于倒懸?”
龐德笑罷,眼神冰冷地盯著田信。
“田信是吧?你當真以為,這世間真有人心懷天下百姓?”
他語氣一轉(zhuǎn),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
“我告訴你,所謂百姓,不過如同牛羊?!?
“牧羊人給他們草料,他們自然會產(chǎn)出羊毛、擠出羊奶?!?
“我龐令明在西涼時,給那些羌人、漢民提供些許安穩(wěn),他們便供養(yǎng)我等兵馬糧草,此乃天經(jīng)地義之事!”
“至于那些非我治下之民,死活與我何干?”
“他們死了,正好可以削弱敵人的實力,于我魏王大業(yè),反而是好事一樁!”
“什么千里無雞鳴,白骨露于野,不過是爾等無能之輩的吠叫罷了!”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從來如此!”
田信聽著龐德這番言論,如遭雷擊,心中那點殘存的希望,瞬間被擊得粉碎。
他本以為龐德只是愚忠于曹操,卻沒想到其內(nèi)心竟是如此冷酷,視人命如草芥。
這番話,與他所接受的現(xiàn)代人道主義思想,形成了天壤之別的巨大沖擊。
田信還想做最后的爭取。
“龐將軍,即便你心向曹魏,但念在你兄長龐柔亦在我主麾下,不如先隨我等前往漢中,見一見你兄長?!?
“也親眼看一看漢中王治下,百姓是否安居樂業(yè),軍隊是否仁義之師。屆時,你再做定奪,亦不遲。”
龐德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見我兄長龐柔?呵呵,田信,你可知我當年在家鄉(xiāng)時,曾因醉酒,失手殺了我那不賢的嫂嫂?”
他語調(diào)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若真敢將我送到我兄那里,說不定哪天我酒興又起,連他一并也殺了!你信是不信?”
龐德眼中閃爍著兇光,那是一種全然不將倫理綱常放在眼里的野性與暴戾。
田信徹底沉默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他終于明白,在這個亂世,劉備那樣懷揣著理想主義光輝的人,是何等的鳳毛麟角。
而像龐德這樣,將弱肉強食、人命如草芥奉為圭臬的,恐怕才是主流。
價值觀的巨大鴻溝,讓他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轉(zhuǎn)身走出了營帳。
向?qū)櫾趲ね獾群颍娞镄琶嫔劣舻爻鰜?,便知勸降之事已然失敗?
這一夜,田信輾轉(zhuǎn)反側(cè),徹夜難眠。
龐德那番冷酷無情的話語,在他耳邊不斷回響。
他深刻地感受到了這個時代的殘酷,也更加堅定了要改變這一切的決心,盡管前路崎嶇,但他也要砥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