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子龍點撥,田信受教
- 三國:從劇透諸葛亮開始三興炎漢
- 我要吃餛飩
- 2647字
- 2025-05-07 11:02:00
關羽聽著趙云對田信的評價,那雙丹鳳眼中的審視之色稍減。
他沉吟片刻,話題一轉,聲音中帶著期盼。
“子龍,你此番從成都來,大哥……主公可有提及我之前所上勸進之表?”
漢中既定,兄長劉備的威望如日中天,更進一步,稱王建制,已是水到渠成之事。
趙云神色鄭重,微微頷首。
“君侯放心。”
“不僅是君侯,軍師、孝直先生,以及朝中多位重臣,皆有此意,聯名上表。”
“主公已納群議,不日便將昭告天下,進位漢中王。”
“屆時,亦會明令君侯節制荊襄諸路兵馬,相機攻略襄樊。”
“想來,正式的命令,不日便會送達。”
關羽聞言,長髯下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精光一閃而逝,那是久抑的豪情與即將施展的抱負。
他重重一點頭。
“好!”
他旋即揚聲,喚來門外侍立的親兵。
“傳我將令!”
“命都督趙累,即刻點選精干士卒,趕赴公安,將守將傅士仁給某押解至江陵聽審!”
“另,傳令參軍王甫,暫代公安守備,嚴加戒備,不得有誤!”
親兵肅然領命,快步離去。
關羽站起身,目光掃過密室,最后落在趙云身上。
“子龍,江陵城中之事,便暫交由你處置。那糜芳罪證確鑿,如何處置,你心中有數。”
“至于那位田信……德遠先生,既得主公與軍師如此看重,想必有過人之處。”
“你且先安置好,待某處理完公安之事,再與他詳談。”
“此間事務繁雜,向寵便繼續協助田先生處理農事,聽候調遣。”
言罷,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密室。
趙云并未立刻行動,他在原地靜立片刻,似在思索。
隨后,他才轉身,前往關押糜芳與田信等人的偏院。
偏院門口,關羽的親兵見趙云到來,躬身行禮后便讓開了道路。
院內,氣氛依舊緊張。
田信與向寵并肩而立,神色尚算平靜。
而另一側的糜芳,則面如死灰,渾身癱軟,幾乎是被人架著才沒有倒下。
“子龍將軍……”
見到趙云,糜芳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撲了過來,涕淚橫流。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末將……末將只是一時糊涂,受了奸人蒙蔽!求將軍看在……看在與主公多年的情分上,饒末將一命!”
趙云看著他這副丑態,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他沒有立刻理會糜芳,而是先對田信與向寵溫和道。
“田先生,巨違,委屈二位了。”
“主公與軍師有令,二位并無過錯,即刻便可自由。”
此言一出,向寵明顯松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田信一眼。
田信則對著趙云拱手。
“多謝趙將軍。”
糜芳見趙云釋放了田信二人,心中更是絕望,知道自己的事情恐怕已徹底敗露,只剩下磕頭求饒。
“將軍!將軍開恩啊!”
趙云這才將目光轉向他,聲音冷冽如冰。
“糜芳,你可知罪?”
“若非田先生與巨違冒險查探,及時阻止,一旦乙字號糧倉被你這奸賊付之一炬,江陵糧草盡毀,前線將士斷糧,其后果不堪設想!”
“屆時,莫說主公與關將軍,便是我趙云奉命抵達,也必將你當場軍法從事,格殺勿論,絕不姑息!”
糜芳被趙云一番話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叩首,額頭都磕出了血印。
“末將知罪!末將罪該萬死!求將軍給末將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田信看著這一幕,心中并無太多快意,只是覺得可悲。
他上前一步,對趙云道。
“趙將軍,可否屏退左右,信有一言,想與將軍單獨商議。”
趙云略一頷首,揮手示意其他兵士退下,院中只剩下他們二人。
“田先生有話但說無妨。”
田信深吸一口氣,目光閃爍,壓低了聲音。
“趙將軍,如今糜芳、傅士仁二人雖已暴露,但此事尚未完全公開,江東方面未必知曉詳情。”
“信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們可以將計就計,依舊讓糜芳、傅士仁擔任江陵與公安守將,對外只做無事發生。”
“待那江東呂蒙以為有機可乘,前來收買二人,欲行白衣渡江之計時,我等便可設下埋伏,反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確實是一個大膽的計策,利用敵人已知的情報,反設陷阱。
趙云聽完,卻緩緩搖了搖頭,神色嚴肅。
“田先生,你的智謀,云素來欽佩。”
“但為將者,領兵作戰,當以正合,以奇勝。”
“這正,乃是堂堂之陣,是穩固的防守,是充足的準備,是上下同心,是軍紀嚴明。”
“而奇,固然指的是出奇制勝的計策,卻非指此等弄險之舉。”
趙云的目光沉靜而銳利,帶著久經沙場的沉穩。
“如今江陵城中,有君侯坐鎮,有云在此,更有數萬精兵,糧草充足,已是固若金湯。”
“若為行此險計,主動給對方留下可乘之機,萬一其中某個環節未能完全掌控,致使我軍防線出現真正的漏洞,豈非弄巧成拙,反受其害?”
“《孫子兵法》有云:‘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
“我軍首先要做到自己不可戰勝,而后再等待可以戰勝敵人的時機。前者在于我們自身,后者則在于敵人是否露出破綻。”
“而非主動制造破綻,引誘敵人。”
趙云的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田信聞言,心中一震。
他下意識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因為擁有了后世的知識,知道了歷史的某些走向,便有些過于依賴這些信息差,反而輕視了古人的智慧與戰爭本身的復雜性?
他所知的歷史,不過是冰山一角,是無數可能中的一種凝固的結局。
而此刻,他正身處這奔流不息的歷史長河之中,任何微小的擾動都可能引發巨大的波瀾。
趙云這番話,如當頭棒喝,讓他瞬間清醒。
趙云見田信陷入沉思,知道他聽進去了,語氣也緩和了些許,帶著幾分長輩對晚輩的提點。
“德遠,你此次能洞察糜芳奸計,保全糧倉,已是大功一件。”
“但行事之間,確有值得商榷之處。”
“比如這次糜芳之事,你若早一日將疑慮通過關姑娘傳遞給關將軍,或直接求見,言明乃主公、軍師托付你留意荊州糧秣之事,發現疑點。”
“君侯即便初時有所疑慮,但只要你亮明主公與軍師的態度,他必然會重視。”
“待云奉主公密令抵達,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如此高舉高打,以大義名分壓之,糜芳安敢輕易妄動?”
“又何須你親自帶領數人冒險夜探,將自己置于險地?”
“很多時候,堂堂正正的陽謀,遠比暗中查訪更為直接有效,也更為安全。”
趙云看著田信,眼神誠懇。
“你要明白,你的身份與尋常軍吏不同,你的價值,在高層心中自有分量。”
“主公與軍師既然派你前來荊州,便已為你鋪墊了根基。”
“遇事,當思慮周全,更要懂得借勢。”
“何為借勢?借主公之勢,借軍師之勢,甚至借君侯之勢。”
田信聽完趙云這番話,只覺茅塞頓開,如同醍醐灌頂,之前的一些困惑與急躁,此刻都煙消云散。
他對著趙云深深一揖,真心實意地說道:
“趙將軍金玉良言,信,受教了!今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兵書!信日后行事,必當謹記將軍教誨!”
趙云微微一笑,扶起田信:
“德遠不必多禮,你才思敏捷,一點即通,將來成就,未可限量。只盼你能將這份聰慧,用在匡扶漢室的正道之上。”
他抬頭望了望天色,道:
“此間事了,你與巨違且先回去歇息。糜芳、傅士仁之事,云自會處理妥當,稟明君侯。”
田信與向寵再次道謝,方才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