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約克?所以你就想慫恿我們去阿爾瓦多,去那個被冰島士兵和死靈法師控制的地方,冒著生命危險,去尋找你口中的奇物?”盧卡斯說。
“約克只是提供另一個選擇。”老約克說,“約克對你們已經毫無隱瞞了,如果你們愿意去把霧之石找回來,那約克會盡可能把有關卡西莫多·維克的事情講清楚。”
“有關那個死靈法師的學派,他的法術,以及該如何躲過他的眼線,約克都會告訴你們。”老約克說,“約克會以一個死靈法師的視角,來為你們講述他的薄弱之處。”
“這又有什么用?”盧卡斯抱住了自己的頭,“那是一個五環的死靈法師,一個能媲美金級的法師,我們去了不過是送死。”
“況且還有那些戰團士兵,冰島人的斥候,他們的將軍和戰士,難道你以為他們當中就沒有職業者了么?”
“選擇權在你們。”老約克說,“如果你們不愿意去尋找霧之石,那就躲在這個洞里好了,約克在這里儲備有一些糧食,如果是一百人一起吃的話,大概,也許還能再多支持十天。”
“我們可以坐在一起許愿,許愿十天內,那些冰島人會離開,許愿這場戰爭能在十天內結束。”
良久的沉默,巴德爾打破了沉寂,問道:“只要我們得到了霧之石,就可以立刻讓大霧出現嗎?”
“你們必須把霧之石帶到約克身邊來。”約克說,“只有約克知道怎么使用它,在這里的所有人里,也只有約克能使用它。”
“所以如果我們去阿爾瓦多,你會跟著我們一起去?”巴德爾問。
“約克不能去!”約克忽然發起抖來,“卡西莫多會找到約克的!他認得約克!”
“今年的耕作之月,約克就收到了一只夜梟送來的信封,約克那時候還不知道是誰寄來的,信上只寫著期待與您的再次見面!”
“到了五天前,約克才明白,那是卡西莫多寄給約克的信!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加入冰島人的軍隊,準備在冬天來到塔尼亞了!”
“卡西莫多知道約克長什么樣子,他知道約克是一個侏儒,他認識約克的臉,就是他下令讓那些冰島人把約克抓回去!如果約克去到卡西莫多所在的地方,約克立刻就會被找到的!”
“他會折磨約克的靈魂,會讓約克身處地獄!”
老約克的牙齒打顫,手指緊緊扣住了石桌。
任誰都能看出侏儒的驚恐,似乎讓他面對卡西莫多,他寧愿自殺。
“你不是和那個死靈法師互通了三年的信件么?”盧卡斯冷冷地說,“那些冰島人明明是想把你活著帶回去,我看死靈法師只是想和你交朋友,想把你收做助手。”
“那不一樣!”老約克說。
“你不相信那個給你寫信的死靈法師?明明你們都在研究死靈法術?”盧卡斯接著質問,“你這個膽小的侏儒,憑什么我們要為了你說的話,冒死去阿爾瓦多,尋找你口中的霧之石!你甚至都不敢和我們一起出發!”
“波特,你說的對,約克是個膽小的侏儒。”老約克垂下了頭,“約克害怕卡西莫多,約克無法相信那個殺掉自己的導師,屠殺了整個阿爾瓦多的邪惡之徒。”
“可是,波特,約克愿意相信你。”老約克說,“約克見過很多人,在所有的這些人里,波特,你是為數不多的,讓老約克愿意相信的人。”
“正因為是你,波特,所以約克才愿意將約克的秘密說出來。”
盧卡斯看著垂頭喪氣的侏儒,長嘆了一口氣。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流浪騎士,又看了看巴德爾大叔。
這次他沒有征求流浪騎士的意見,只是說:“讓我們再考慮考慮吧,老約克,我暫時還沒辦法做出決定。”
“你要知道,如果你不愿意去,那除了我以外,就只有維德閣下的身手能應對冰島人了。”
“雖然我還沒忘了你的煉金工坊在哪里,但這件事太荒唐了,我不過是一個籍籍無名的鐵級戰士,維德閣下雖然比我強大英勇的多,但僅憑我們兩個人,老實說,我只覺得我們是去送死的。”
“我們沒有理由勸說維德閣下和我們一起去送死。”
約克取出了一根鑰匙:“我明白的,波特,不管你們怎么選,約克都不會有怨言,約克會陪你們到最后的。”
“糧食就放在從書房出去的右手邊的第二個房間里。”約克說,“有小麥和面粉,還有一些別的調味品,有蜂蜜、黃油和奶酪,還有白砂糖。”
“那里還有配套的烤爐,約克昨晚烤了一些面包,你們可以去那里取糧食,如果有人愿意,你們可以做些別的東西,或許可以讓其他人精神一點。”
盧卡斯再次嘆氣,他看起來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侏儒了。
但還是接過了那串鑰匙,輕聲說:“總之,還是謝謝你愿意帶我們躲在你的倉庫里,也謝謝你的食物。”
約克說:“我們都生在塔尼亞,本該互相幫助。”
盧卡斯站了起來,來到了門口,他背對著侏儒,忽然問道:“約克,我可以相信你么?”
“這取決于你,波特。”侏儒說,“但約克真的對你們沒有隱瞞了。”
盧卡斯沒有回話,走出了書房,大概是去檢查侏儒口中的食物。
往好處想,至少,他們又能再多堅持一會兒。
書房里只剩下了侏儒,維德和巴德爾。
在盧卡斯離開后,巴德爾也對著維德微微行禮,去了外面。
侏儒低著頭一個人坐著,維德坐在他的旁邊。
侏儒問:“你不出去么?”
維德搖搖頭,他在紙上寫字。
“請告訴我有關卡西莫多·維克,有關那個死靈法師的事情吧。”
“還有霧之石,希望你能把那顆石頭的樣子畫在紙上。”
侏儒看到紙上的字愣住了,他愣愣地抬起頭。
維德再次行了一個問好的禮儀,這次他將放在左肩上的手放至了胸口,站起來微微躬身。
在尼德蘭,只有認識多年的老友之間,才會行這樣的問好禮。
不知為何,蒼老的侏儒仰望眼前的騎士,眼角竟流下了一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