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姚·徐州
蕭安歲打了一個噴嚏。
魚兒為她披上了紫色的披風,又為她戴上了披風后面的帽子。“公主一定是著涼了,記得休息。”
蕭安歲心安理得的點頭。
她沉默不語的看著馬車外面的老百姓,心中隱隱作痛。
大姚的老百姓這么苦,她如何視而不見?
施了幾天的粥,分發了不少衣物,蕭安歲帶來的盤纏快不多了。她用手仔細捏了捏錢袋,神色不明的看著外面。
“公主再忍耐忍耐吧,我這就差人回長安找陛下要些盤纏。”魚兒說。
“不用了公主,我昨天就差人回去拿了。”馬車外面的顧沉安說。
她們說話有那么大聲嗎?
蕭安歲和魚兒互相看鼻子瞪眼睛,臉色一下子紅了。
那她們之前說的那些話,顧沉安肯定也聽到了!
“知道了。”蕭安歲大聲說。
明明是可以哭死的,卻偏偏要尷尬死。
呵呵呵!
蕭安歲決定回長安后,就“暗殺”顧沉安。
算了。
……
玉玲瓏不是陪著閨中好友去逛街,就是陪著蕭勤迅約會。
“殿下,你又來找我玩啦。”玉玲瓏高興的挽著蕭勤迅的手。
蕭勤迅的手因為經常射箭、練兵器,導致手上都生繭了。玉玲瓏有些心疼的看著蕭勤迅的手,雖然粗大,但是有安全感。
蕭勤迅每次握著玉玲瓏的手,都在心里不禁感嘆。她的手好小好軟好白。雖然有些傷痕。
經常彈琴的人,手指當然不可能好看到哪里去。
“玲瓏,你最近有什么安排嗎?”蕭勤迅沉穩的問。
玉玲瓏想了想,搖搖頭。
“那我們一起吧。”
忘記了這次是他們第幾次約會了。玉玲瓏還是有些緊張。她想到了蕭勤迅給了她定情信物香囊,但是她好像沒有什么表示。
玉玲瓏想到了最近她無聊的時候繡的鴛鴦戲水手帕還在她身上。她叫住蕭勤迅,迅速拿出了手帕,遞給了他。
面對她的柔情蜜意,蕭勤迅拿過手帕,緊緊抓在手上,細細的看著。
暖風吹動著他們的發絲,光曬在他們身上,臉上都洋溢著幸福。
“你繡的么?”蕭勤迅溫柔的說。他一個大男人,很少有這么溫柔的時刻。
“是我繡的,殿下不喜歡嗎?若是不喜歡,那還給我吧。下次再送你更好看的。”玉玲瓏臉頰兩邊微紅,脖頸也紅彤彤的。
這么容易害羞?
蕭勤迅倒是有些享受看玉玲瓏這般可愛的樣子。
“我不會還給你的,還有,我什么時候說不喜歡了?”蕭勤迅輕笑一聲。“凡是你的做的,我都喜歡。”
“殿下,我可真是受寵若驚了。”玉玲瓏有些卑微的說。
……
蕭安歲沒事干的時候,會拉著魚兒一塊兒去看神女廟上香。一邊祈禱,一邊上貢品。
“神女會聽到么?”蕭安歲看了神女的彩色雕像,自言自語。
魚兒點頭。“會的。”
她們剛想離開時,蕭安歲卻不小心被地面上的阻礙物給絆倒了。
“好痛啊,是什么東西那么硬?”
魚兒扶住蕭安歲,連忙觀察了地面上。
魚兒蹲下去,發現地下是空心的。
蕭安歲疑惑的看著地面,也輕輕蹲下,慢慢拿著幾塊磚頭到一邊去,打開了一塊地板。
她們發現里面放著一盒骨灰。
“這是誰的骨灰啊?”蕭安歲疑惑,“干嘛放在這里啊。”
“大姐姐,不要碰它,這是一個惡魔的骨灰。”門外突然站著一個瘦骨如柴的小男孩,他的聲音雖然稚嫩,但是還是帶著些許風霜。
魚兒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只剩下自己。
蕭安歲沒想那么多,而且她并沒有碰骨灰盒。
小男孩走過來,眼角泛紅。
“大姐姐,我等了這么多年了,沒想到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看到我。我真是太開心了。”小男孩說。
“你叫什么名字啊?”蕭安歲疑惑的說。她不敢相信面前的小男孩說的話。“這個惡魔又是誰呢?”
“我叫香蕉,我的父母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惡魔又是誰?”蕭安歲有些可憐的摸了摸香蕉的頭。雖然頭發凌亂,但是她還是發現了他頭上有幾道鮮血淋漓的疤痕。“你的頭部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有人怎么壞?竟然欺負一個孩子!”
香蕉搖搖頭,說,“我就是這個惡魔。”
“什么意思呢?香蕉,你還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呢。”蕭安歲直冒冷汗。他的父母若是死了,他現在應該二十幾歲了才對,怎么看起來還是個十幾歲的小男孩?既然已經去世了,為什么她還能看到他?
蕭安歲思考了一秒鐘。
她可能也死了。
香蕉搖搖頭,仿佛知道蕭安歲在想些什么。“姐姐,你沒有死。你只是正在做夢而已。”
蕭安歲很快就理解了香蕉說的話了。
“你為什么要說自己是惡魔呢?是做了什么壞事嗎?”蕭安歲靠近香蕉。
“村里的人都說是我克得父母離世,如果不是我,他們就不會死了。”香蕉低著頭。
“啊?那他們是怎么死的?”蕭安歲又好奇了。
“為了救我于火災,雙雙去世了。”
“那你……”
“我雖然被救出火海,但是被不少人視為克父母的人,他們都很排斥我,甚至還希望我死掉了。幸虧現在我死了。”
“我乞討過很多人,但是他們沒有接納我,讓我找別人要飯。”最終活活餓死了。
蕭安歲嚴肅的聽著,心真是越來越難過了。
沒想到人心竟然是這么的不堪入目。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人都獻出一點愛就好了。
這對徐州的老百姓來說,是報應嗎?沒有一個人想幫香蕉,也沒一個人給香蕉飯吃。
這個在現實中早就已經死掉的小男孩,讓蕭安歲心疼不已。
“這不怪你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