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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好耶又騙一個

漢歷以十月為歲首。

所以,當衛君孺說,明天就是年節的時候,王阮好是愣了一陣。

出去一瞧,他才發現,整個長安城,包括府里上下,都已經熱鬧了起來。

仆婦們手里拿著各色的肉食,小米,高粱,在廚房當中忙碌不已。

整個院子里頭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這是什么?”

“桃符啊!”

衛君孺讓人舉著兩塊木板,笑吟吟的在王阮面前展示著。

“以往阿母還在的時候,每年都會準備桃符,然后在年節的前一天,讓人掛在門口。”

“那個時候,還沒有阿步,阿母因為要侍宴,所以回來的很晚,大兄就帶著我們自己掛桃符。”

“然后掛著掛著,阿母就會突然在背后出現,蒙住我的眼睛,不過,我總能猜的出來。”

“郎君你猜,為什么?”

提起自己的母親,衛君孺一陣緬懷,罕見的露出一抹調皮的神色。

這讓王阮心中感到一陣柔軟,不由問道。

“為什么?”

“因為阿母會從宴席上,帶回很多好吃的,隔著好遠,就能聞到香氣。”

衛君孺嘻嘻一笑,背著手道。

“那個時候,阿青也還沒被送走,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很開心的……”

不知怎的,話到最后,她的眼眶中隱隱有淚珠浮現。

見此狀況,王阮上前握住她的手,道。

“以后也會團團圓圓的。”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話一般,沒過片刻,府門處響起兩道清脆的童聲。

“阿姊!”

轉身看去,兩個穿著新衣衫的小孩,正興奮的朝著這里奔了過來。

在他們的旁邊,衛長君和義妁,還有一個稍顯陌生的青年并肩而立,也正含笑朝這邊看了過來。

“阿廣,阿步……”

衛君孺屈膝蹲下,張開雙手,迎著兩個飛奔而來的小孩,將他們抱了個滿懷。

“嗚嗚,阿姊,我好想你……”

“阿姊,我比廣哥哥更想你。”

“不,是我更想!”

兩個小孩不知道從哪來的好勝心,竟然當場開始拌嘴起來。

“不要爭了,阿姊最想你們。”

見到自己的兩個幼弟,衛君孺的心情又好了起來,捏了捏兩人的小臉,摸著他們的頭溫聲道。

“見過大兄。”

此時,衛長君也走了過來,于是,衛君孺放下兩個弟弟,眼眶微紅的躬身行禮。

如果說,對于其他的弟弟妹妹們來說,衛君孺是他們的依靠。

那么對于衛君孺來說,這么多年以來,衛長君這個哥哥,就是她的依靠。

短短的數月時間內,經歷了各種驚心動魄。

從最初患病時生死一線的驚懼,到主動爭取后,在心上人面前的自卑和怯弱。

從得知衛青受傷時的擔憂,得知心上人愿意迎娶自己的驚喜……衛君孺心中積壓著的諸多情緒,最終都凝結在這一句簡單的話語當中。

衛長君也是百感交集,遲疑片刻,他還是伸手摸了摸衛君孺的頭,道了一句。

“阿孺,都過去了……”

片刻之后,兄妹二人的心情略微平復下來,這個時候,衛長君才驚覺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于是,他趕忙轉身,拱手行禮,對著一旁的王阮道。

“見過君侯……”

然而,手剛剛抬起來,就被王阮扶住,道。

“當日我離開莊子時說過,你是阿孺的大兄,我不能受你的禮,到了如今,更是如此。”

“這……”

衛長君有些遲疑。

他早就聽說,王阮這位關內侯,打算和自己的妹妹成婚。

但是,卻一直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此時,聽到王阮這番話,心中也不由一震,有些不知所措。

見此狀況,衛君孺也一笑,道。

“大兄不知,陛下已然賜婚,等年節過完,我和郎君,就該操辦婚事了。”

按理來說,漢代是沒有官方的婚書制度的。

但是,上次劉徹過來,帶來的那道圣旨,雖然說是為了補償,可卻也實實在在的,給了衛君孺一個侯夫人的稱號。

不僅如此,如今內史府的戶版上,也已經將衛君孺寫成了王阮之妻。

所以,從這個方面來說,哪怕親事還沒有辦,也的確算是一家人了。

衛長君還有些遲疑,卻見王阮一笑,道。

“此時,我該稱一聲大兄了!”

“大兄,請……”

被雙重認證下來,此時衛長君才勉強接受了這個消息,但一時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傳來一道不滿的聲音。

“喂喂喂,老師,先生,師傅,你徒弟站在這這么久了,你就不看一眼嗎?”

疫病徹底結束,義妁也恢復了平時跳脫的性子,歪著頭玩笑道。

眼瞧著這位女醫,仍舊還記著這一茬,王阮有些無奈,道。

“義姑娘……”

“老師!”

義妁柳眉倒豎,就差叉腰表示不滿了。

見此狀況,王阮有些無奈,只得道。

“好,義妁,多日未見,你辛苦了。”

“說來,這段時日真正奔波在莊子上,治病救人的都是你,到了最后,被賞賜的卻是我一個人,這實在是……”

提起此事,王阮也覺得有些歉意。

雖然這個關內侯并非他要來的,但是,名義上來說,也確確實實是因為治療疫病而獎賞的。

但嚴格來說,這場疫病當中,救治病人最多的,應該是義妁才對。

“老師這是說的哪里話。”

義妁頓時收起了隨意,認真道。

“若無老師的隔離,消毒之法,和那些湯藥,就算再有十個百個義妁,面對這等疾疫,也毫無辦法。”

“老師不可謙辭,依義妁看,朝廷賞賜老師,才是真正的慧眼識珠。”

這道理一套一套的,讓王阮也有些該不知如何反駁。

于是,他也只得轉移話題,道。

“這位是?”

義妁的身邊,有一個歲數稍小的青年。

他頭發瀟灑的用一根綁帶束起,身上穿著粗布衣裳,卻莫名散發出一股混不吝的感覺。

“啊……”

看著這青年吊兒郎當的樣子,義妁氣得伸出手,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頭,在后者一陣呼痛當中,義妁道。

“讓老師見笑了,這是我的弟弟義縱,自小頑劣,每天就喜歡結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街面上游蕩。”

“這次我帶他過來,是想讓老師替我管教一下他,順便謀一個正經差事,實在不行,跟著我學醫也是好的……”

“阿姊,我不想學醫!”

青年拉長了臉,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但是,眼瞧著自家姐姐臉色開始發黑,他也只好乖乖閉嘴,身上那股游俠的氣息,也頓時消失無蹤,反而像一只無精打采的小狗一樣垂著頭。

“義縱……”

王阮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對這個名字,感覺好像有點印象。

皺眉思索了一陣,他忽然就想了起來。

這不是漢武帝時代,有名的酷吏之一嗎……

據說這個義縱,早年在京師附近為盜,后來改邪歸正,被選入了羽林,成為了劉徹的親隨。

后來,劉徹為了打擊豪強,將他下放了出去,結果沒想到,他所到之處,主打的就是一個六親不認,見誰干誰。

那幫豪強見了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跑都來不及。

“見過君侯。”

按照義縱的脾氣,他肯定是不會對一個剛認識的人,畢恭畢敬的,哪怕這個人是關內侯。

但是,王阮除了是關內侯,更是他姐姐的老師,因此,義縱還是老老實實的拱手行禮。

“你阿姊是我弟子,這么算來,你也算我半個弟子。”

回憶起了印象當中義縱的性格,王阮心中頓時有了主意,道。

“如今你阿姊在長安城里,也算是一大名醫,長公主和陛下都很看重她。”

“但若是讓這些貴人知道,她有一個成天不務正業,游手好閑的弟弟,你覺得,他們會怎么想?”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義縱頓時抬起了頭,神色一陣變化,眼神當中,也多了幾分警惕。

到底是從底層混出來的,多年的游俠生涯,讓義縱沒有那么容易相信別人。

然而,就像那句話說的一樣。

人只要有軟肋,就是容易拿捏的。

看到剛剛義縱的反應,王阮就知道,這小子妥妥的又是一個姐控無疑。

于是,他繼續循循善誘,道。

“你阿姊的經歷,之前也對我提過一些,你們姐弟倆,從小走街串巷,學習醫術,治療病人,這么多年下來,一定受了不少苦。”

“義妁說你喜歡結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但我想,你們從小生活在這種環境下,你若不這么做,怕是很難保護你阿姊不被欺負,對嗎?”

這話一出,對面的姐弟倆頓時一愣。

義縱是被說中了心事,而義妁則是望著自家弟弟的眼神中,涌起了一陣愧疚。

的確,他們姐弟倆從小相依為命,義妁給人治病,賺取兩人過活的錢銀,但是,想要保護自己,靠醫術是不夠的。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義縱才開始逐漸養成了那種混混習氣。

這一點,義妁其實是有所察覺的,但是她一直不知道該怎么說。

也正因如此,她才更想要讓這個弟弟走上正道。

“阿縱,阿姊現在已經能保護自己的,答應阿姊,以后不要再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了,好嗎?”

踮起腳摸了摸義縱的頭,義妁的語氣也柔和了下來。

見狀,王阮也順勢加了一把火,道。

“今時不同往日,你阿姊現在不是當年走街串巷的小女醫了,她現在接觸的人要更尊貴,但也有可能帶來更大的風險。”

“所以阿縱,你如果想要繼續保護你阿姊,就不能再用以前的方式,而是要想辦法,換一種方式讓自己變得強大……”

義妁一愣,沒想到王阮會這么勸。

然而,義縱卻猛地抬起了頭,沉默片刻后道。

“我該怎么做?”

王阮笑了起來:“不要擔心,我來告訴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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