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不應該給我錢去打胎嗎”蘇軟軟有些錯諤“總裁不都是這樣嗎〞蘇軟軟又道。宋耀之把她的頭抬高了些鉑金袖扣折射的光斑掠過她小腹：“蘇同學該不會以為，宋氏集團的律師團會允許繼承人有個私生子？“他忽然俯身貼近她耳垂，“還是說……你在害怕丈夫這個新身份？“……

晨霧還未散盡時，邁巴赫已經停在宿舍樓下。蘇軟軟攥著牛皮紙袋鉆進后座，宋耀之正在批閱文件，定制西裝換成了黑色高領毛衣，襯得下頜線愈發凌厲。

“戶口本帶齊了？“他合上文件夾，露出封面的燙金字樣——宋氏集團并購天晟實業最終方案。

蘇軟軟盯著那個標題發怔。天晟實業董事長，正是父親蘇明城葬禮上送來白菊的男人。她剛要開口，宋耀之突然傾身過來，龍涎香瞬間侵占領地。

“安全帶。“他修長的手指扯過銀色鎖扣，腕間紫水晶袖扣擦過她小腹。蘇軟軟渾身僵直，看著他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的陰影，忽然想起昨夜搜索欄里那些觸目驚心的詞條：宋氏集團杠桿收購、天晟實業破產疑云、蘇明城遺書鑒定......

民政局旋轉門折射出七彩光斑。排隊時前面有對情侶在拍頭紗照，新娘捧著的鈴蘭花束沾著晨露。蘇軟軟下意識摸向平坦的小腹，卻被宋耀之抓住手腕。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他拇指按在她跳動的脈搏上，像那日在辦公室一樣。

取號機吐出紙條時，蘇軟軟看清他腕表顯示8:47。這個時間點讓她太陽穴突突直跳，父親墜樓那天的監控畫面里，頂樓時鐘也停在這個時刻。

鋼印即將落下時，辦事員突然皺眉：“蘇小姐的戶口本缺監護人頁。“

冷汗瞬間浸透后背。蘇軟軟看著戶籍頁“蘇明城“三個字上的死亡注銷章，耳邊響起葬禮那天的雨聲。忽然有陰影籠罩下來，宋耀之將黑色文件夾推給辦事員：“用這個補全。“

她瞥見文件扉頁的公證處徽標，最下方赫然是宋氏集團法務部的火漆印。辦事員對著電腦核驗片刻，鋼印終于重重落下。

結婚證照片上，宋耀之的左手虛攬在她椅背，無名指根有道陳年疤痕。蘇軟軟正欲細看，男人已經抽走她手中紅本：“戲要演全套，宋太太。“

回程時車載香氛換成苦橙味。等紅燈時宋耀之突然開口：“你現在住哪？“

“宿舍。“

“給你三小時收拾行李。“他劃動平板電腦，屏幕上跳出濱江壹號的戶型圖，“主臥衣帽間下午會送來當季新品，不喜歡就讓陳秘書換。“

蘇軟軟握緊胸前的銀杏葉項鏈。這是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吊墜背面刻著“軟軟“二字。“我要繼續住校。”

輪胎與地面發出刺耳摩擦聲。宋耀之抬手按下隔板，后座瞬間變成密閉空間。他扯開高領毛衣，露出鎖骨處的結痂咬痕：“蘇小姐，今早六個財經記者在民政局蹲點，現在我們的結婚照應該已經掛在熱搜榜了。“

手機適時震動，林曉曉發來微博鏈接：#宋氏繼承人隱婚#的話題后面跟著爆字圖標。點開最熱視頻，赫然是她在邁巴赫前攥著戶口本的側影，車窗倒映里宋耀之正在系袖扣。

“你算計我？“蘇軟軟猛地抬頭，發現車輛根本不是開往學校方向。

宋耀之將平板轉向她。監控畫面里，三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在她宿舍樓下徘徊，其中一人手里拿著透明試劑瓶。“天晟的債主可比記者難纏。“他指尖輕點屏幕，切換到她常去的圖書館監控，“這些高利貸最喜歡找孤女討債。“

蘇軟軟渾身發冷。畫面中穿皮衣的男人，正是上周往她課桌塞恐嚇信的刀疤臉。當時那張打印紙寫著：父債女償，天經地義。

“為什么幫我？“

“你肚子里現在裝著宋氏集團第一順位繼承人。“宋耀之突然撫上她小腹，掌心溫度穿透毛衣，“從今天起，你每根頭發絲都上了千萬保險。“

車駛入地下車庫時，蘇軟軟在電梯鏡面里看到自己頸側有片紅痕。她剛要抬手遮掩，宋耀之忽然扣住她后頸：“別動。“他呼吸噴在耳后，“有記者混進來了。“

頂樓復式大門合攏的剎那，蘇軟軟被按在玄關鏡面上。宋耀之單手撐在她耳側，另一只手扯松領帶：“演了整天戲，不累么？“鏡中映出他滾動的喉結，“臥室在二樓，敢鎖門就把你扔出去。“

蘇軟軟逃進客房時，發現床頭柜擺著相框。十五年前的慈善晚宴合影里，父親抱著穿公主裙的她，身后站著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那人與宋耀之有著相似的眉眼，手中把玩的鋼筆正是今早簽字的那支。

浴室水聲響起時，蘇軟軟摸到相框背后的夾層。泛黃的拍賣會邀請函滑落出來，拍品名錄第17號用紅筆圈出：清乾隆和田玉連環（蘇家舊藏），成交價4800萬，買家宋......后面的字跡被水漬暈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