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雪夜斷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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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歷九千八百年冬，北荒，青石鎮。**

寒風裹著雪粒子砸在窗欞上，秦墨蜷縮在漏風的土炕角落，將最后一塊干硬的麩餅掰碎，混著溫水喂進母親嘴里。榻上的婦人面如金紙，胸口起伏微弱如游絲，脖頸間一道紫黑掌印觸目驚心。

三天前，鎮東王家的黑甲騎士縱馬踏碎藥鋪門檻時，母親為護住那株能續命的【雪參】，硬生生挨了煉氣三重修士的一掌。

“墨兒…莫求藥了…”婦人枯瘦的手指突然攥住秦墨手腕，渾濁的眼里迸出回光返照的清明，“去參加青嵐宗的靈根測試…若得仙緣…”

話音戛然而止。

秦墨僵在原地，掌心麩餅碎屑簌簌灑落。窗外呼嘯的風聲里，隱約傳來街坊的竊語：“老秦家娘子真是癡傻，凡人也敢跟修士搶靈藥…”

他忽然起身，抓起墻角生銹的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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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鎮外三十里，****墜星崖。**

百丈冰瀑倒懸如劍，青嵐宗外門執事陸明陽負手立于飛舟甲板，皺眉望著崖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今年測靈陣只帶了三塊【窺靈玉】，但北荒十六鎮的適齡少年，何止三千？

“陸師兄，何不直接篩掉寒門子弟？”身旁粉衣女修輕搖團扇，“這些泥腿子就算有靈根，也買不起淬體丹…”

話音未落，下方人群突然騷動。

一個渾身染血的布衣少年撞開人群，柴刀還滴著粘稠的血。他背上用草繩捆著個雙目圓睜的老者頭顱——正是鎮東王府的煉氣供奉！

“青嵐宗規第三條！”少年嘶吼聲穿透風雪，“凡持修士首級者，可直入測靈陣！”

陸明陽瞳孔驟縮。他認得那顆頭顱，王家的客卿長老煉氣三重，竟被個毫無修為的少年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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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靈臺上，黑曜石陣紋亮起幽光。**

秦墨跪在陣眼中央，懷中緊裹著母親的粗布襁褓。方才拼死搏殺時，那王家修士的火焰術明明已燒穿他胸口，卻詭異地被襁褓里滲出的青光吞噬…

“五行雜靈根，下下等。”陣外傳來嘆息。

粉衣女修嗤笑一聲正要揮手，整座測靈臺突然劇烈震顫！陸明陽腰間玉佩咔嚓裂開一道縫——這是金丹長老賜下的護體靈玉，竟被某種威壓生生震碎！

只見秦墨天靈處騰起混沌霧氣，青、赤、白、玄四色光華輪轉如磨盤，將窺靈玉碾成齏粉。百里內風雪逆卷成漩渦，云層中隱隱有龍吟鳳噦。

“混沌靈根…”陸明陽嗓音發顫，手中名冊跌落在地，“千年未現的先天道體！”

與此同時，千里外大玄王朝皇陵深處，一具青銅棺槨突然炸開。棺中干尸眼眶燃起幽火，腐朽的喉骨摩擦出沙啞低語：

“終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