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山庇護所，王不凡帶著隊伍滿載而歸。

“首領，他們沒追來。“張強放下望遠鏡，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

王不凡點點頭，目光掃過身后蜿蜒的山路。研究所那個眼鏡男最后怨毒的眼神他記得很清楚，但至少目前，對方應該不敢輕舉妄動。

“開門！“隨著張強的喊聲，沉重的鐵門緩緩升起。早已等候多時的居民們發出歡呼，孩子們蹦跳著圍上來。

“秦老？“王不凡將空間中帶回來的物資都拿了出來。

“在這兒呢！“老人從人群中擠出來，布滿皺紋的臉擠出滿臉笑容。

“您繼續帶領他們抓緊建設暖棚吧。”

“好，好啊！有了這些材料，這下咱們的暖棚有著落了！“

夜幕降臨，食堂里卻燈火通明。王不凡站在臨時搭建的講臺上，空間投影儀將今天的收獲清單清晰地展示給所有人看。

“抗寒土豆種子二十公斤，水培系統三套，還有足夠擴建兩個大棚的建材。“他的聲音在嘈雜中格外清晰，“有了這些種植，我們要建設真正的溫室農場。“

歡呼聲幾乎掀翻屋頂。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工地就熱鬧起來。秦老指揮著年輕人組裝鋼架，大白則成了最得力的人形起重機——它用兩根手指就能輕松舉起需要四個壯漢才能搬動的橫梁。

“角度再上上點！“秦老站在梯子上大喊，“對，就這樣！“

莫小雨穿梭在人群中分發工具，時不時被大白用鼻子輕輕拱一下后背。她咯咯笑著轉身，正好看見妞妞抱著一堆螺絲釘搖搖晃晃地走來。

“小心！“莫小雨剛想上前，大白已經用那蒲扇般的大手輕輕一卷，把小女孩連人帶釘子穩穩放在工作臺上。

中午休息時，王不凡注意到工地邊緣有個陌生面孔。那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正獨自啃著干糧，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

“那是人新來的？“王不凡問張強。

“他叫李德福，一個月前從北區救回來的。“張強擦了擦汗，“以前是個會計，帶著老婆和兩個孩子。挺安靜的，就是不太合群。“

王不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庇護所最近又新增了五十多人，管理壓力確實越來越大。

下午的施工更加緊張。當最后一根鋼梁就位時，突然傳來尖銳的爭吵聲。

“憑什么他們一來就能住進公寓樓？“李德福滿臉通紅地指著幾個正在搬運建材的年輕人，“我們當初可是在帳篷里住了一個月！“

被指責的年輕人不甘示弱：“是首領安排的！再說我們干活少了嗎？“

“都閉嘴！“張強大步走來，金屬警棍在掌心敲得啪啪響，“再吵都給我去掃廁所！“

人群暫時安靜下來，但王不凡看到李德福眼中的不滿并未消散。資源分配問題比他預想的更棘手。

晚飯后，核心成員齊聚會議室。蘇曼調出最新的物資分配表，投影在墻上。

“問題出在住房分配上。“她推了推眼鏡，“老成員覺得新來者享受了他們的勞動成果，而新成員則認為老人在排擠他們。“

趙鐵山重重哼了一聲：“要我說，誰干活多誰就住得好，多簡單！“

“沒那么簡單。“蘇蔓搖頭，“孩子們怎么辦？老人呢？病人呢？“

討論持續到深夜。王不凡最后拍板：“明天開始實行工分制，所有勞動按難易程度計分，住房和物資按積分分配。老人、孩子和病患由集體供養。“

隔日清晨，公告欄前擠滿了人。李德福皺著眉頭讀完新規定，突然轉身大喊：“這不公平！我們之前對庇護所內部的建設付出那么多，現在憑什么和新人一樣從頭計分？“

他的話像火星落入干草堆，立刻點燃了部分老成員的怨氣。場面一度混亂，直到王不凡出現在臺階上。

空間異能微微波動：“我理解大家的有些不滿。“他平靜地說，“但請想想，如果沒有后來者的加入，誰去照顧年老的你們？誰去教育孩子們？“

李德福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從今天起，所有工作公開透明。“王不凡指向新建的記分板。

這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王不凡繼續道：“我會成立監督小組，由老人、新人代表組成，共同審核積分分配。“

陽光穿過聚碳酸酯板，在記分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李德福盯著看了很久，終于轉身走向工地，默默拿起一把鐵鍬。

當第一株嫩綠的土豆苗破土而出時，整個庇護所的人都聚集在暖棚里。孩子們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觸碰嫩葉，連大白都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這脆弱的生命。

“再有三個月就能收獲了。“秦老驕傲地宣布，“到時候，咱們的糧食儲備，會得到很大程度的解決！“

歡呼聲中，王不凡注意到李德福正教幾個新人如何修理水泵。陽光透過溫室頂棚，在那張曾經陰郁的臉上灑下溫暖的光斑。

豐收的喜悅如同暖棚中金黃的麥浪，在曲山庇護所內蕩漾開來。三個月前種下的第一批作物終于迎來了收獲季節，整個庇護所都沉浸在久違的歡慶氛圍中。

餐廳里，長桌上擺滿了新鮮出爐的食物——烤得金黃酥脆的土豆餅、清炒的綠葉蔬菜、香氣四溢的南瓜湯。

這些在末日前的家常菜，如今卻顯得彌足珍貴。王不凡坐在主位，看著周圍歡聲笑語的人群，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嘗嘗這個，不凡。“蘇蔓將一塊土豆餅夾到王不凡碗里，眼中閃爍著自豪的光芒，“這是第一批收獲的抗寒品種，秦老說口感比普通土豆更綿密。“

王不凡咬了一口，熱騰騰的土豆香氣立刻在口腔中擴散。閉上眼睛，仿佛回到了末日前。“好吃，味道不錯。

夏瑩坐在蘇蔓旁邊，正小口啜飲著南瓜湯。她抬頭看向王不凡，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三個月前我們還為食物擔心，現在居然能吃到這么新鮮的蔬菜。有時候我都懷疑這是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