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未散盡，林寒就被窗外的喧鬧聲吵醒。云淵早已不在宿舍，床頭壓著一張字跡潦草的紙條：“去圖書館查資料，午飯不用等。“

他揉著眼睛推開窗，考核區(qū)的方向傳來陣陣歡呼。今天本該是八進四的比賽，但昨夜抽簽時他們團隊竟抽到了罕見的輪空簽。

“運氣不錯。“雪帝的聲音在腦海響起，“正好檢驗?zāi)阕蛞沟膭φ小！?

林寒下意識摸向枕下的位面之戒，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昨夜湖畔——雪帝握著他的手修正劍勢時，發(fā)絲掃過他臉頰的微癢。他猛地甩甩頭，抄起外套沖出門去。

史萊克學(xué)院東側(cè)的草藥園里，葉清歌正踮腳采摘懸鈴木上的露水。銀發(fā)用一根冰藍絲帶松松系著，晨光透過樹葉在她身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需要幫忙嗎？“

她手一抖，水晶瓶差點掉落。林寒不知何時靠在樹干旁，手里晃著個空瓶子。

“...謝謝。“她遞過備用瓶，“接?xùn)|南向的枝條，那里的露水雜質(zhì)少。“

兩人沉默地采集著。林清歌的動作精準得像在演練劍招，每滴露水落入瓶中都激起細微的魂力波動。

“你在配藥？“林寒打破沉默。

“嗯。“她指尖凝出一片霜花，“加入月見草和冰晶粉，能緩解魂力透支后的經(jīng)脈灼痛。“

林寒突然想起云淵最近修煉到咳血的事。

“那個...能多配一份嗎？“

葉清歌抬頭看他，冰藍色的眸子映著晨光，竟讓林寒想起雪帝演練劍法時的眼神。她輕輕點頭，腕間銀鈴隨著動作叮咚一響。

“以前沒看出來，這女孩居然是葉霜寒的女兒。

“師尊，葉霜寒是誰呀。”

“幾十年前的手下敗將而已，背后有個隱世宗門叫霜天宗當年他過來挑戰(zhàn)我，挨了我三劍之后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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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在圖書館地板上投下斑斕的光影。林寒在魂獸圖鑒區(qū)找到了云淵——他面前堆著足有半人高的古籍，最上面那本《極北之地秘聞》正翻到“七十萬年魂獸“的章節(jié)。

“查什么呢這么認真？“林寒抽走他手里的書。

云淵急忙去搶：“還我！“動作太大碰倒了書堆，嘩啦聲響引得管理員怒目而視。

兩人灰溜溜逃到走廊，云淵才壓低聲音道：“我在找青冥鏡第九紋的記載，據(jù)說和空間裂縫有關(guān)...“

他的話戛然而止。林寒順著視線看去，葉清歌正捧著藥茶站在轉(zhuǎn)角，裙擺上還沾著草藥園的泥點。

“我...來送藥。“她把青瓷瓶塞給云淵，“每日一勺，用露水送服。“

云淵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林寒憋笑憋得肩膀發(fā)抖，突然被戒指傳來的寒意刺得一激靈。

“師尊？“

“午時已過。“雪帝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悅，“你承諾的劍術(shù)練習(x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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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湖的黃昏總是來得猝不及防。前一刻還金輝滿溢的水面，轉(zhuǎn)眼就浸透了墨藍色。

林寒的冰魄劍在暮色中劃出湛藍軌跡，最近苦練的“回雪三變“已能勉強連貫。但每當試圖融入雪帝昨夜教授的“凝“字訣時，劍氣總會不受控地爆散。

“形似而神非。“雪帝的虛影出現(xiàn)在柳樹下，“你只記住了劍招，卻不懂為何要這樣出劍。“

她拾起一根柳枝，輕輕點在水面。漣漪蕩開的剎那，柳枝如電光刺出——沒有魂力波動，但飄落的柳葉全部被貫穿葉脈釘在樹干上。

“看明白了嗎？“

林寒搖頭。雪帝輕嘆一聲，突然從背后環(huán)住他，冰涼的手覆在他握劍的手上：“感受力量的流動。“

她的銀發(fā)垂落在他肩頭，帶著極北之地特有的清冽氣息。林寒能清晰感知到，有一股寒流正順著雪帝的指尖，引導(dǎo)他的魂力在特定經(jīng)脈中循環(huán)。

“劍勢未出，意先至。“她的聲音近在耳畔，“就像這樣——“

冰魄劍突然發(fā)出清越的嗡鳴，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劍氣破空而出，將三十步外的湖面凍出一朵冰蓮。蓮心處，幾尾游魚保持著擺尾的姿態(tài)被永恒封存。

林寒還沉浸在玄妙狀態(tài)中，雪帝卻突然松開手：“有人來了。“

湖對岸亮起晃動的燈光，隱約傳來霍雨浩的聲音：“...明明感應(yīng)到這邊有魂力波動...“

“今日到此為止。“雪帝的身影開始消散，“明晚繼續(xù)。“

林寒急忙追問：“師尊剛才那招...“

“等你接下我三招不敗，就告訴你名字。“她的嘴角罕見地揚起，像冰原上稍縱即逝的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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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時已近子夜。云淵罕見地沒在修煉，而是對著葉清歌給的藥瓶發(fā)呆。

“再盯也不會多長出一朵花來。“林寒扔給他一包松子糖，“嘗嘗？葉清歌推薦的配藥甜點。“

云淵接過糖，突然問道：“你說...她為什么對我們這么好？“

林寒咬糖的動作一頓。枕下的位面之戒微微發(fā)燙，雪帝的傳音飄入腦海：“那女孩身上霜天劍意的味道很強烈。“

見林寒發(fā)愣，云淵自顧自說下去：“今天在圖書館，她居然記得我上個月隨口提過的古籍位置...“

“你完了。“林寒嚴肅地拍拍他肩膀，“你這是相思病的早期癥狀。“

云淵抓起枕頭砸過來，兩人鬧作一團時，誰都沒注意窗外掠過的冰藍色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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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后，林寒摩挲著位面之戒進入修煉狀態(tài)。雪帝的聲音突然響起：“對陣戴華斌，你要當心。“

“幽冥白虎而已。“林寒不以為然，“又不是打不過。“

“蠢徒弟。“雪帝的虛影在月光下凝結(jié)，“那小子的武魂融合技你可要小心點。“

雪帝的身影淡了幾分：“最近少用魂力呼喚我，有人在追蹤極北之地的氣息。“

“是葉霜寒？“林寒想起白天師尊提起的這位宗主。

雪帝沒有回答，只是最后看了他一眼：“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用生命之劍。“

她的身影化作點點冰晶消散。林寒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還殘留著練劍時的溫度。

窗外，第一縷晨光已經(jīng)爬上窗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