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微微一怔，旋即看到林間那略顯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指尖，心中一動，以為他是因為初見靈石這等奇物而心神激蕩，倒也并未多想。

他收斂了臉上的些許得意，將那枚靈石小心翼翼地放回暗格，重新合上書架機關，示意林間坐下。

“林賢侄果然是爽快人。”

“老夫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希望賢侄能代表我程家，參加即將舉行的青州‘分靈會武’！”

“分靈會武？”

林間坐定后，眉頭微挑，這個名詞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程立微微頷首，開始解釋。

“不錯，此會武，由州府神子大人座下使者主持，一般每三十年方才舉辦一屆。”

“唯有位列青州金榜名錄之上的武道世家才有資格參加。”

“一般由家族內出色子弟，或舉薦族外杰出天才參與。”

“參賽者，亦有嚴格限制。”

程立伸出三根手指。

“其一，年齡不得超過二十五歲；其二，修為必須達到化勁境；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此前絕不能吸收過靈石，將勁力轉化為內氣。必須是純粹的化勁武者。”

林間聞言，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古怪。

程立這話的意思，是認定自己還只是化勁？

難道他看不出自己體內那磅礴的血色“內氣”？

還是說，自己這由【震岳功】催生出的內氣，與這個世界主流的內氣，并非一回事？

他按捺住疑惑，問道：“這分靈會武，莫非與靈石有關？”

“正是！”程立撫掌道，“分靈會武，顧名思義，便是分割靈石之會。此乃青州境內化勁武者獲取靈石，踏足內氣境的最主要，也是最正統的途徑。”

“不瞞賢侄，我程家早在六十年前，便因實力不濟，從金榜除名，失去了參加分靈會武的資格。”

“這些年來，家族中也未曾刻意培養專為此會武準備的年輕化勁高手。”

程立臉上露出一絲唏噓，隨即又煥發出光彩。

“所幸，先弟程永忠勇殉城，安平縣之事雖是慘劇，卻也因禍得福，神子大人念其功績，竟破例恢復了我程家的金榜名錄，讓我程家也能參加本屆的分靈會武！”

“只是，我程家年輕一輩中，并無能在會武中脫穎而出之人。”

“遍觀臨云城，乃至周邊各縣，能在二十五歲前達到化勁巔峰，且有潛力在百名高手中爭得一席之地的，寥寥無幾。”

程立目光灼灼地看著林間。

“而林賢侄你，雖然修為只是化勁，但實力之強橫，老夫生平罕見。”

“若你代表我程家出戰，老夫相信，定能闖入前二十之列，為我程家，也為你自己，爭得一份靈石供應！”

林間心中念頭急轉，試探著問道：“程家主，這分靈會武，難道不需要檢測具體實力？只看境界？”

程立笑道：“實力如何，擂臺上自見分曉。會武之前，只檢測年齡與是否已身具內氣。至于年齡，倒也簡單。”

他轉身從書案一側拿起一個約莫巴掌大小，通體潔白如玉的圓形盤子，盤面光滑，隱隱有微光流轉。

“此乃‘靈盤’，城政司之物，專門用以檢測骨齡。”

“聽明遠說，賢侄你今年尚不足二十五，不妨現在便測試一番，也好讓老夫徹底安心。”

“只需將手掌按在這靈盤之上，而后緩緩催動體內的勁力即可。”

林間依言，伸出右手按在靈盤之上，心念一動，一股精純的震蕩之力自掌心緩緩透出。

霎時間，那潔白的靈盤猛地一顫，盤面中央陡然亮起一道柔和的綠色光華，光芒穩定，并無半分雜色。

“好！好啊！”

程立見狀，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激動地一拍大腿。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

“林賢侄天賦異稟，骨齡確實未過二十五，完全符合參會資格！”

“我程家此次，當真有望重振聲威了！”

林間收回手，看著那靈盤上的綠色光暈漸漸斂去，心中那絲古怪的感覺愈發濃郁。

這靈盤，似乎也無法分辨我這震蕩之力的特異，更探查不到我心臟中的‘內氣’。

看來我這無限突破面板帶來的變化，確實與此世的修煉體系有所不同。

他面上不動聲色，問道：“不知這分靈會武的獎勵，具體如何？”

程立壓下心中的激動，詳細解釋道：“這分靈會武，匯聚了青州十三城及其下轄各縣的近百位頂尖化勁天才，競爭不可謂不激烈。”

“其最重要的獎勵，自然便是靈石！”

“凡能進入前二十名者，便可獲得由州府提供的，長達三十年的下品靈石供應。”

“而若是能闖入前十，那便是本屆新的金榜家族！不僅靈石供應年限暴漲至九十年，更將直接獲得未來九十年內，連續三屆分靈會武的參與資格！這才是真正的家族崛起之基石！”

“靈石供應？”林間捕捉到了關鍵信息，“這供應，是如何計算的？”

“這靈石供應按照慣例，一般是每三年發放一顆下品靈石，三十年，便是十顆，九十年，則是足足三十顆！

“尋常化勁武者，若資質尚可，只需一至三顆下品靈石，便足以練出氣種，成就內氣之境，延壽百年！”

他看向林間，語氣誠懇地開出了條件。

“林賢侄，若你代表我程家出戰。只要能進入前二十名，所得的靈石供應，我程家只取其中一半，余下皆歸賢侄所有。”

“若是賢侄能一鳴驚人，闖入前十，成就金榜，那九十年的靈石供應，我程家只取三分之一！賢侄以為如何？”

林間默然。

靈石，對他而言，確實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能感覺到，自己心臟中那躁動的血色內氣，對于靈石散發出的能量，有著一種近乎本能的渴望。

只是這靈石供應的速度，在他看來，著實有些緩慢。

以他無限突破面板的特性，或許并不需要如此循規蹈矩地等靈石發放。

他如今實力暴漲，但對于這個世界的頂尖戰力，依舊缺乏一個清晰的認知。

就像一頭初生的猛虎，尚不知自己在這方世界的“食物鏈”中，究竟處于何等位置。

那些所謂的世家天才，內氣高手，還有高高在上的神子，究竟有幾斤幾兩？

他需要一個舞臺，來檢驗自己的實力，也需要更多的情報，來了解這個世界的深淺。

這分靈會武，匯聚了青州各地的天才，神子座下使者也會到場，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程家主。”林間抬起頭，目光沉靜如水，“這分靈會武，我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