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義體診所。

診所墻上貼滿泛黃的義體廣告，角落堆著生銹的機械殘肢，空氣里混著機油的鐵銹味和消毒水刺鼻的酸。

此刻的門前來了輛浴血跑車，車身布滿彈孔，車頭能隱隱約約看見人下半身的輪廓。

莫西干頭型的男人將一個手指被削斷三根，宛若一攤爛泥的男人拖出車子。

他的神色驚慌，眉頭緊鎖，大聲喊著。

“老維！老維！”

“快踏馬的救人啊，老維！”

一個穿著人字拖帶著墨鏡的男人急急忙忙的沖了出來。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直到看到一攤爛泥般的晏遲歸方才驚恐的大喊。

“你們這是干什么去了？快！手術臺，再不快點就川要死了！”

兩人將晏遲歸抬到手術臺，冰涼的觸感讓晏遲歸發出一聲嚶嚀，喚起了他為數不多的意識。

“這是？”

“老維？……”

“別說話，等你活過來了再跟我吹你一夜幾次，小伙。”老維眉頭緊鎖，手上的手術專業義體在一針藥劑的注射下啟動。

威爾急得直跺腳，兩人出生入死，合作多年，雖然川有的時候很混蛋，但終究是過命的兄弟。

只是最近變了一個人一樣。

模樣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戰斗方式和習慣。

老古董煙桿，身上新出現的紋身，還有那一身恐怖的身手！

可這些都不能是放棄川的理由。

“老維，成不成給個話！”

維克多細細研究著晏遲歸的傷勢，一針腎上腺素推進脖頸吊著命。

“很難，脊椎處理器被打碎，胸部臟器破裂只能換上義體，腿骨骨裂，手指也被削斷燒焦，你們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跟從恍版大爆炸出來一樣！”

醫用萬能面板一樣樣的治療方案與維克托的思想相互結合，思考著解決方案，只在一瞬間就打定主意冒險一把！

“現在只能嘗試從枕骨穿刺過去，這樣或許能將脊骨取出來！”

“可是這樣沒有第一時間更換的脊骨處理器他會癱瘓那跟死了沒區別！”

威爾抓住老維的肩膀搖晃著，他無法接受，川會變成廢物！

老維推開了威爾，墨鏡下的眼眸充滿怒意。

“我知道！可是死和沒死總得選一個！”

氣氛寧靜，威爾將八公拎了出來，放到老維身前。

“這是我們這次任務的東西，值一百萬歐，我求求你，救他，老維！你是霓虹城最好的義體大夫，你絕對可以！”

“這不是錢的問題！”

八公自動跳了出來，頓時炸裂。

嚇了兩人一跳，可很快，老維便喜不自勝。

“威爾，你他娘的真她娘是個她娘的天才！”

“啊？”

八公只是外殼，而內在的則是一個神秘的脊骨處理器。

一串標識顯示在脊骨之上。

“荒板脊骨處理器·狩虎——試驗版3.0。”

……

轉眼間，六個小時過去，隨著最后一針腎向腺素被打進身體，晏遲歸幽幽轉醒。

刺眼的大燈讓他有些睜不開眼，好一會才回過神適應下來。

他細細的感知著身體，許多地方仍舊疼痛，而被砍斷的手指也完好無損。

只是更加的有金屬質感。

不遠處，一個男人正在看著電視中的拳賽。

“老……維？”

老維扶正了墨鏡，笑著走到晏遲歸身邊。

“川，你醒了，你小子夠險的，也是命大，就像老話說的福兮禍所依。”

晏遲歸有些懵，“我沒死？”

“嗯，不過你的義體化很高了，盡量不要再增添義體，不然很容易得賽博精神病，我可不想那天上街看見你變成賽博怪物。”

晏遲歸揉了揉眉心，身上的異物感讓他有些不適應，身體從未有這種奇特的感覺，就好像是新裝的肢體一樣，能操控可是始終有著不小的違和感。

“金屬手指觸碰臉頰的冰涼感讓他恍惚——這還是‘人’的軀體嗎？”

我不是和普朗克對決中輸了嗎？怎么會……還活著？

“我現在感覺……頭很亂，發生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老維抽了口煙，在這個沒有肺癌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會抽上那么兩口，身位義體醫生也不例外。

“簡單來說，你們這次的貨其實根本不是什么機器人，而是恍版公司最新研發的脊骨，·狩虎第三代，估計是在運輸途中被稀里糊涂的流了出來。”

“你和威爾被匡了。”

“所以貨在哪？”

老維指向晏遲歸的方向。

晏遲歸回頭看了看，什么也沒有，只有一個近乎散架的機器狗八公。

“沒有啊？”

“在你后背里面，沒發現自己的義眼什么都是新的，脊骨操作界面也不一樣了？”

晏遲歸感應了一下。

一個全新的界面充斥著腦海，一種流暢無比的感覺充斥大腦，感覺身上輕飄飄的，好似從win7一下子升級到了win11一樣。

“好快！”

老維輕笑，根據自己的觀察，這個全新的安威力斯坦雖然是個試驗品，可依舊比市面上的要超出十條街，有這種感覺并不奇怪。

老維敲了敲晏遲歸背后的凸起，吐著煙圈說道：“嗯，你可以默念一句開啟戰斗模式，看看。”

“戰斗模式！”

背后的蒸汽將老維的煙吹飛，火星濺到皮膚。

“艸！看著點！”

后背上的凸起轟然發出蒸汽，周圍一切開始變慢，蒼蠅的飛行似乎變得十分清晰。

他能看清蒼蠅的每一次振翅，與口器的不斷運動，甚至覺得自己能追上，不！

是超過。

碰的一聲。

那蒼蠅被晏遲歸捏做齏粉，而六十秒時間也堪堪到達終點。

“剛剛那是什么感覺，世界變慢了？”

“嗯，正常斯安威斯坦能加速思維與行動，最高達到在原本基礎上超出零點八，而你的，能達到二點五。”

“可以說，如果亞當重錘沒有這樣的東西，你一個照面就能干翻他！”

就在此刻，狩虎傳來消息。

威爾的全息投影出現在視網膜上。

“川，你醒了吧，我就說老維一定能治好你，他可是霓虹城最好的義體大夫。”

“咳咳，言歸正傳，咱們這趟貨跑砸了，這是我的錯，但是買家還不知道，大衛那小子要見咱們，如果見的話，明天來生，那里安全一些。”

“對了，酒我存在那了，是杰克·威爾斯，還記得配方嗎？”

“龍舌蘭，辣椒，姜汁啤酒，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點愛。”

晏遲歸呵呵一笑，對于這個在巫毒幫救了自己的兄弟他十分認同，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是個可以交付后背的人。

“我知道了，來生，我們去。”

臨走時，老維將香煙丟掉提醒著他。

“狩虎是很厲害，但少用，他會加快你的腦神經元讓他們不斷放電，用人話來說，你會很容易得賽博精神病！”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