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王陵的入口隱沒在蝕界濁氣凝成的冰霧中,十二道龍形冰棱如鎖鏈般纏繞著青銅大門,每道冰棱上都刻著半段蒼瀾衛的戰紋。林淵手中的蒼瀾爐碎片突然發出蜂鳴,碎片上沈巍的神魂波動與冰棱紋路產生共振,竟在冰霧中映出三百年前的戰場幻象——他的父親正用熔金戰刃劈開冰棱,背后是渾身浴血的蒼瀾王。
“這些冰棱是用初代蒼瀾王的血凝成的。”骨清璇的冰魂引觸碰到冰棱,護翼上的雙生鳳凰紋突然發出微光,“每道戰紋都封印著一位爐主的神魂碎片,而我們手中的蒼瀾爐碎片……”
“是打開王陵的鑰匙。”陸沉的熔金爐突然噴出火光,將冰霧烤出個缺口,“不過你們覺不覺得這冰棱的味道很熟悉?像極了血河深淵的凈化血藕。”他用戰刃敲下小塊冰晶,放在爐上烘烤,熔金液與冰晶碰撞時,竟發出蒼瀾衛戰歌的殘響。
三人剛踏入大門,地面突然裂開,無數冰棱從四面八方刺來。林淵的雷火共生形態本能啟動,卻發現雷光在冰棱上折射出十二道幻影,每道幻影都穿著蒼瀾衛的殘破鎧甲,手中戰刃直指他的眉心。
“是蒼瀾衛的殘魂守墓人!”骨清璇的冰魂焰在祭臺中央凝成冰鏡,映出幻影們眼中翻涌的濁氣,“他們的神魂被蝕界污染了,林淵,用雷光烤化他們鎧甲上的濁氣,別傷到殘魂!”
陸沉突然將烤好的冰晶拋向空中,熔金火光在冰棱間形成反射陣:“試試用我的熔金折射術!”雷光借著火光在十二面冰鏡間跳躍,竟在每個守墓人鎧甲上烤出焦黑的濁氣印記,露出底下若隱若現的蒼瀾衛徽記。
“父親……”其中一個幻影突然停滯,戰刃“當啷”落地,鎧甲下露出半張與林淵相似的面容,“你長得……很像沈巍大人……”
林淵的手猛然顫抖,他認出那是父親當年的副將。幻影們的神魂在雷光凈化下逐漸清明,卻在即將消散時突然集體跪地:“火種使者,請帶我們去祭臺,那里封存著蒼瀾王最后的血誓。”
祭臺位于王陵中心,是座懸浮在蝕界裂縫上的冰火天秤。左側冰臺上嵌著半塊焦黑的蒼瀾爐碎片,右側火臺則流淌著永不熄滅的熔金血河。當林淵將手中的碎片嵌入冰臺時,整個天秤突然發出轟鳴,裂縫中涌出的蝕界濁氣竟在天秤中央凝成一面血鏡。
“這是……蒼瀾王自毀前的記憶。”骨清璇的冰魂引與火臺的熔金血河產生共鳴,血鏡中浮現出三百年前的場景:蒼瀾王正將九爐核心碎片分別注入初代爐主體內,而最后一塊蒼瀾爐碎片,竟被他親手釘入自己的心臟。
“原來蒼瀾王才是最初的蒼瀾爐宿主。”林淵看著血鏡中蒼瀾王逐漸妖化的軀體,后頸的龍鱗突然劇烈刺痛,“他用自己的神魂當誘餌,引蝕界之主進入九爐封印……而父親沈巍,當年是負責擊碎他心臟的人?”
陸沉的戰刃突然卡在熔金血河邊緣,他發現河底沉睡著無數蒼瀾衛的戰刃,每把戰刃上都刻著“愿為火種燃盡”的誓言:“金魄族的古籍記載,蒼瀾王自毀時,所有蒼瀾衛都自愿折斷戰刃,用魂力加固封印——但為什么沈巍大人的戰刃沒有斷?”
血鏡畫面突然切換,沈巍正跪在蒼瀾王尸身旁,手中握著染血的蒼瀾爐碎片。他的耳畔響起蒼瀾王最后的聲音:“將我的碎片帶給雙生火種,記住,真正的封印不是毀滅,而是讓每個生命都能在火光中學會微笑……”
“父親當年沒有折斷戰刃,是因為他要帶著碎片尋找新的宿主。”林淵摸著碎片上的血痕,突然發現自己后頸的龍鱗紋路與蒼瀾王妖化時的鱗片完全一致,“而我體內的雙生鳳凰血脈,其實是蒼瀾王用自己的鳳凰血和蝕界濁氣調和的……”
話音未落,蝕界裂縫突然劇烈震動,無數濁氣凝成的骨手抓住天秤邊緣。骨清璇的冰魂引全力催動冰臺,卻發現冰臺碎片正在吸收她的神魂之力:“不好!蝕界之主想通過蒼瀾爐的核心碎片,把我們的神魂拖入裂縫!”
陸沉突然將熔金爐扔進血河,爐中殘留的烤魔芋焦香竟讓熔金血河沸騰起來:“記得血棠說的鳳凰血嗎?蒼瀾王留在血河的那半滴!”他指向血河表面浮現的鳳凰虛影,“用雷光烤化冰臺,讓冰火在天秤上共鳴!”
林淵咬牙將雷火之力同時注入冰臺與火臺,冰火交融的瞬間,天秤中央浮現出蒼瀾王的神魂投影。這位三百年前的王者看著林淵后頸的龍鱗,露出釋然的微笑:“雙生火種的融合比我想象中順利……記住,蝕界之主的弱點不是九爐封印,而是你們烤魔芋時的人間煙火氣。”
神魂投影消散前,冰臺突然彈出最后一塊碎片——刻著“蒼瀾”二字的爐紋核心。當林淵將其與手中碎片拼接時,整個王陵的冰棱突然全部融化,露出墻壁上密密麻麻的爐主名單,其中“沈巍”與“林淵”的名字之間,赫然刻著“雙生火種,互為薪柴”的血誓。
戰斗在冰火共鳴中達到高潮,骨清璇用冰魂焰凍結蝕界裂縫的濁氣,林淵則用雷火烤化每只骨手的關節,陸沉趁機將熔金戰刃插入天秤核心,竟將蝕界裂縫暫時焊死。三人喘息著看向祭臺,發現蒼瀾爐的核心碎片已經融入林淵的胸口,在他心臟位置形成了雷光流轉的爐紋印記。
“現在九爐碎片只剩我們體內的核心了。”骨清璇看著星圖投影,代表蒼瀾爐的赤星終于與其他八爐連成完整的九芒星陣,“但蝕界之主的意識還在裂縫里,他剛才在血鏡中說的那句話……”
“‘你以為修復九爐就能贏?別忘了,蒼瀾王的血里早有我的濁氣。’”林淵摸著胸口的爐紋,龍鱗突然從后頸蔓延至手腕,但這次的鱗片邊緣泛著雷光,“看來我的妖化不是詛咒,是蒼瀾王故意留下的蝕界錨點——用自己的血脈當誘餌,讓蝕界之主以為我們能被污染。”
陸沉突然指著祭臺底部的熔金血河,那里正漂浮著沈巍當年留下的手札殘頁:“‘當淵兒學會用雷光烤魔芋時,他就懂得了守護的溫度。’看來沈巍大人早就知道,你會用最接地氣的方式打敗蝕界。”
三人離開王陵時,蒼瀾界的星圖發生了微妙變化:每座爐契對應的星辰旁,都多了個閃爍的小光點——那是新爐主們的神魂印記。林淵望著遠處逐漸消散的冰霧,突然想起血棠說的甜酒味道,從儲物袋里摸出最后一塊烤魔芋。
“要在蝕界通道口擺個燒烤攤嗎?”他將魔芋遞給骨清璇,雷光在她指尖凝成冰叉,“等雪璃和血棠學會各自的爐技,我們就能開個‘九爐燒烤連鎖’,從雷暴荒原賣到血河深淵。”
骨清璇看著烤魔芋上跳動的雷光,突然在林淵掌心印下一個冰吻:“別忘了,蒼瀾王的血誓里還有半句——‘當火種使者學會在火光中相擁,蝕界的陰影就會自行退散。’”她的冰魂引與林淵的雷火在魔芋上方交織,竟凝成了雙生鳳凰的光影。
陸沉突然用戰刃敲了敲熔金爐:“你們倆秀恩愛時,能不能先幫我把爐子從血河里撈出來?”他看著爐里已經煮成糊粥的熔金血河,突然眼睛一亮,“等等,這東西要是加點雷光烤魔芋碎,說不定能發明出凈化蝕界濁氣的新料理!”
當三人的笑聲回蕩在蒼瀾王陵時,祭臺深處的血鏡突然閃過一道黑影。蝕界之主的聲音順著熔金血河滲入林淵的識海:“你以為修復九爐就能贏?別忘了,血河深處的鳳凰血,從來都是半滴神性半滴魔性……”
但此刻的林淵正忙著和陸沉爭奪最后一塊烤魔芋,雷光與熔金在他龍鱗化的手臂上跳躍,卻映出比任何封印都堅固的人間煙火氣——或許正如蒼瀾王所說,真正能擊潰蝕界的,從來不是冰冷的規則或強大的力量,而是讓每個生命都能在火光中綻放的溫柔與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