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

劉備沒有想到自己是輸在這件事情上，現在的他，有些不甘。

劉賢看見劉備的不甘，于是問道：“伯父，若是真在劉封與劉禪之間選擇一位，您會選誰呢？”

面對劉賢的發問，劉備沉默了。

良久之后，劉備只說得一句：“我不知矣。”

“或者我換個問法，要是伯父有天成就一番大業之后，這繼任者會是劉封還是劉禪？”

劉賢步步緊逼。

“此事不用左將軍回答，我就能回答你。

若真有那日，即使左將軍屬意劉封，但是所有人都會勸說左將軍放棄劉封，選擇自己親子。”

諸葛亮說出了這個答案。

他們輸的不冤，因為劉琦的感同身受，讓劉備失去了這個資格。

但是劉備收養劉封有錯嗎？

當然沒有。

劉備年紀大了，沒有一個繼承人，收養劉封再正常不過。

“是了，確實如此，封兒不適合繼承我的位置。”

劉備痛苦地說出了這個事實。

屋外的劉封聽到此話之后，心下震動，沒有穩住身形，弄出了響動。

“誰！”

劉賢與劉備同時起身。

劉封推開房門，顯露出自己。

劉備看到劉封出現，神色黯淡，說道：“封兒，你都聽到了。”

“是，聽到了。”

劉封眼中噙淚，聲音沙啞。

“既然如此，那咱們父子緣分盡了吧。

你回長沙，還做你的寇封去吧。”

劉備心中愧疚，但他知道現在自己已經失勢，不想讓劉封受到牽連，正好借此機會把劉封趕走，還他一個未來。

“父親！”

劉封砰的一下跪在地上。

劉賢看著這一幕，自然是明白劉備這么做的用意。

“是我對不起你，走吧，以后橋歸橋，路歸路，恢復你的本姓吧。”

劉備做的決絕，他已經意識到了如果自己成功之后劉封的結局，不想要劉封跟著他了。

劉封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起身離去了。

劉備心中悲傷，不想再會客了，于是準備請劉賢與龐統二人離開。

“伯父，我知你心中難受，但我還想與你單獨交談一番。

還請諸葛先生還有士元暫且離去。”

劉賢來此可不只是為了炫耀自己的勝利以及看一出父慈子孝的大戲。

他來此的本意是想把劉備收為己用。

大家都姓劉，往上捯到頭都是一個祖宗，想要恢復的都是一個大漢。

為什么不能合作呢？

諸葛亮與龐統兩人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你已經贏了，還想要在我面前炫耀一番嗎？”

劉備先是輸了事業，又輸了家庭，正是氣頭上，面對劉賢這個罪魁禍首，心中沒有氣那是不可能的。

“伯父就是這么看我的嗎？”

劉賢把劉備按到座位上，自己也坐下，面對著劉備。

“難道不是嗎？玩弄人心，離間親情。”

一天之中經歷了兩次打擊，即使是劉備這樣的英雄人物，心態難免也會有些失衡。

劉賢沒有接過劉備的話茬，而是另起一個問題。

“伯父，你覺得你今后要做些什么？”

“我還能做什么，無非是被你幽禁在宅院中，孤獨等死而已。”

劉備氣急，瞪著劉賢，還說你不是炫耀。

看著胸口起伏的劉備，劉賢笑了。

因為劉備在如此生氣的時候也沒有說要帶兵反叛或者離開荊州，這說明劉備在荊州八年真把荊州當成第二故鄉了。

不過劉備看著劉賢的笑容以為他是在嘲諷自己，年少時做游俠的心氣又回來了。

他站起來，雙手提起劉賢。

“你如此嘲笑于我，真當我不敢殺你！”

“伯父，我笑不是為了嘲諷你，而是在為我自己開心。

伯父即使如此，也沒有要離開荊州的打算。

我如何不開心？”

劉賢左手拍著劉備提他衣服的手，示意他把自己放下。

“留在荊州又如何，我已經快知天命了，還是一事無成。”

劉備把劉賢放下，自己頹廢地坐下。

“伯父，那曹孟德北征烏桓回來的時候還作詩要老驥伏櫪，他可比伯父您年紀更大。

咱們可不能輸給那曹賊，您可是他親口承認的英雄啊。”

劉賢害怕自己把劉備給打擊壞了，趕緊找補。

“老驥伏櫪？我這老驥還能再跑嗎？現在只能被人關在馬廄之中，等死耳！”

劉備以手撫膺，嘆息道。

“伯父，我可從未說過要把老馬拴在馬廄當中。

這老馬識途，我雖不如齊桓公（自謙），但也不會空置伯父這匹老馬。”

劉賢目光炯炯，盯著劉備。

聽到劉賢的話，劉備心中意識到了，難道自己現在這種情況，劉賢還會啟用自己？

“子良，你不是蒙騙于我吧？”

“伯父，州牧之事已經塵埃落定，我為何要行騙與你？”

劉賢說的認真，他也正是這么想的。

先不說劉備身邊的文臣武將，就劉備自己，論統兵水平在劉賢麾下都能排到前三，甚至是第一。

再說那關羽張飛、趙云諸葛，哪個不是漢末頂尖的人物，劉賢不眼饞是不可能的。

“伯父，我首先向你明確一點，我的志向是興復漢室，重塑大漢河山。

你身為漢室宗親，咱們的目標應當是一致的吧？”

在他得到劉備的親口承諾之前，他不確定劉備會不會反悔。

聽到劉賢的發問，劉備坐正，整理了衣冠。

“當然，備受天子大恩，讓我重續族譜，而后董將軍又與我一同以衣帶詔討伐曹賊。

你說我想不想興復漢室？”

說到自己的理想，劉備一掃之前的頹敗，重新自信起來。

“這不巧了嘛？伯父與我有同樣的理想，那我們彼此間為何不能合作，反而要內耗，給曹賊看笑話呢？”

劉賢還是把曹操拉過來當靶子，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在，便能讓劉備與自己同仇敵愾。

聽到劉賢搬出曹操來，劉備想到了還在曹操手下控制著的天子，終究選擇了與劉賢妥協。

“我可以在你手下為官，對抗曹操。

所以你準備讓我鎮守何地？

江夏？還是武陵？”

看著做出承諾的劉備，劉賢的心終于放到肚子里。

雖然劉備現在是被逼無奈，勉強投靠，但是劉賢就不信時間長了之后，劉備還能再從自己手中跑了？

“伯父，此兩地都不是，我想請您南下，去交州。”

“交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