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不解,腦海中回想著那黑影人那句話:“怎么是是你…什么意思?”
凌云將沈枝意扶起:“果真如此,那些士兵就是他殺的太可惡了,你怎么樣了?”
沈枝意從地上艱難爬起,用鮮血中帶有泥濘的手擦去嘴上的血跡:“我沒事,只是我與那人交手時,發(fā)現(xiàn)他耳后有一個形似冥字的印記,而且他的武力強的可怕,可他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幾許的樣子啊。”
凌云若有所思片刻:“冥字?寓意為何?”
沈枝意:“也許沒有寓意,可能單純是一個記號,他武力高強還有記號,指不定是給誰當傀儡!”
凌云:“當傀儡?不太像,武藝高強,也許是天賦呢?”
沈枝意:“不,我同他交手時,我發(fā)現(xiàn)他的招式是我在書上從未見過的,若是天賦,我想可能性不大。”
凌云:“先別談這些了,看看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趕緊先回營中醫(yī)治。”
沈枝意忍著疼痛:“嗯!”
凌云扶著一瘸一拐的沈枝意走到軍醫(yī)所。沈父著急道:“來人啊,如大夫呢?你看看你說別讓我擔心,這下出了事,我如何向沈府交代,你娘又該說我了。”
沈枝意:“爹爹,你別擔心,我不會將你供出來的…”
一聲洋洋盈耳的聲音傳入房中:“小姐別亂動,坐下…”
沈枝意看得入迷,不自覺的說道:“如此沉魚落雁,貌若天仙的美人,竟在軍營中當女大夫!”
如安沐聽完后仿佛緊張的氛圍變得陽光,提著藥箱走到她跟前笑道:“傷成這樣還有心情說胡話?沈小姐好,我叫如安沐!”
沈枝意的嗓音添了幾分溫柔:“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所以我叫沈枝意,安沐小姐有禮貌!”
如安沐將沈枝意的右臂輕放在桌上,右手感受著聽脈搏的跳動:“沈、枝、意,這名字寓意挺好的。”
沈枝意驕傲看著沈父:“當然!這是我爹爹取的名字。”
如安沐把脈完呼出一口氣:“沈?qū)④姡σ庑〗汶m然是受了內(nèi)傷,但我能看出來傷她之人并未下狠手,說明他未曾想過真的去傷枝意。所以小姐只需休息三天,在這期間喝上我配的藥便能痊愈,切記不要隨意走動。”
“未下狠手?”她失神片刻,怔了怔忽然明白了什么“也許他認識我!”
沈父也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如大夫你這幾天也好好休息,最近事情太多你都沒好好休息,趕緊去睡一覺。”
如安沐詫異道:“沈?qū)④姡綍r在營中一絲不茍,今日倒是關(guān)心起人了~”說完她就笑著走出屋子。
沈父尷尬的笑了笑。
如安沐走后沈父滿臉急切的問:“閨女啊,你可曾看清那黑影人的臉?”
沈枝意眉頭微皺低下頭去:“并沒有,他戴著面具也不知他是誰,可他說的那些話…似乎是認識我,”
沈父便安慰道:“沒事沒事,只要人沒事就好,這事明天再說。小云呢就先和我走了,今晚便在我房間住下吧。”
凌云:“那您住哪?”
沈父笑著說:“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忙活了一天都累了,去休息吧,小云啊,明日我就要去出征了,替我照顧好小枝。”
沈枝意此時目光清澈帶著些傷感:“爹,你一定平安回來!”
沈父信心滿滿的拍了拍胸脯:“當然!你爹我啊,厲害著呢!”
凌云站起身來:“那我也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沈枝意:“嗯,快去吧。”
其他人走后,沈枝意便沉沉的睡了下去,很快天就亮了。
沈父一大早便去了,不敢去和沈枝意告別就匆匆走開。
不久的戰(zhàn)場上,灰暗的蒼穹下漂浮著一朵朵濃重的烏云,幾只禿鷲,從參差的云層后悄然飛來,在低空盤旋,陣陣高昂刺耳:“殺!”
時而俯沖向下落在半浮的尸骸之間,時而又受驚飛起,伴隨著漸漸遠去的鳴叫聲,眨眼間消失在了云霄深處。
五千騎兵為前軍,清一色的鐵田白馬背掛強弓。
將軍一人一馬,手握蛟龍般的劍,光線照在劍上,反射出刺眼而又危險的光芒。
在在鐵盾般的重騎兵中來回沖殺。戰(zhàn)場上忽然聽到一聲聲長笛的聲音,旋律悲慘而又不失優(yōu)雅。
戰(zhàn)場上所有人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好像丟了魂一般,將手中的長劍緩緩提向自己的脖頸而后血濺四方,無一人生還。
另一邊沈枝意的傷開始好轉(zhuǎn),忽然間他也聽見那一聲聲長笛聲,便也丟了魂似的向湖邊走去。
躲在不遠處的黑影人,這幾天一直盯著她,看到她突然向湖邊走去想叫住她,可她好像沒聽見一樣,繼續(xù)往前走,慢慢的又墜入湖底…
他見此狀況將他的黑色披風與那丑陋的面具摘下,隨后沖入湖里。
將沈枝意救了上來,在岸邊她他猛然驚醒,環(huán)顧四周卻發(fā)現(xiàn)一張好看的面容正在為自己療傷,可他療傷的方式和如大夫不同,沒有用藥揮舞著手像是在施法術(shù)。
沈枝意驚奇的發(fā)現(xiàn)不僅是劃傷的傷口就連他的內(nèi)傷都好了。
楠貊冷漠中帶著些關(guān)心的詢問道:“為何向湖中走去?”
沈枝意疑惑:“我向河邊走去?”
又頓了一下:“你是何人,這軍營把守嚴密,你是如何進來的。”
楠貊不緊不慢的吐出兩個字:“楠貊。”
沈枝意又懵了,在想為何這人如此神秘,性格又很冷淡,但她也不想追究:“好吧,我叫…”
楠貊打斷他的話:“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沈、枝、意—”
沈枝意呆滯的目光中忽然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她想:“難道那日療傷時他也在!”
楠貊站起身來,向她的身后看去,沈枝意跟著他的目光向后移去,卻發(fā)現(xiàn)眼中的士兵都已成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沈枝意忽然想到凌云:“不好!”
她匆匆忙忙的跑去,聲音中帶著一絲慌張:“凌云!凌云!你在哪?!”
她忽然停下腳步,發(fā)現(xiàn)凌云手握著劍雙膝跪在地上,脖頸處有一道顯眼的傷口,很明顯是劍傷。
沈枝意驚恐的跑了過去:“凌云!!”
沈枝意蹲下去,手指停在他鼻子底下,而后癱倒在地。
肩膀輕輕顫抖,淚水在安靜中流淌,像破碎的玻璃細碎的刺痛著她的每一次呼吸。
她想到了,父親在戰(zhàn)場上一連幾日沒有消息便著急的尋了一馬,匆匆趕去戰(zhàn)場。
到了戰(zhàn)場,她急忙從馬背上下來。她的手指無力的抓著衣角,仿佛是她的最后支撐,但眼淚卻摧毀了她所有的堅強。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仿佛整個人被困在了一場暴風雨中。
當看到父親的尸體時,她跌倒在地上,雙手狠狠的握緊她那顆心如死灰的心,終于在這一刻盡數(shù)爆出,她那空洞的雙眼,眼淚不斷涌出,無力的嘶吼著。
楠貊在背后靜靜的看著她,卻不敢向前,他看著她如此傷心他便也跟著傷心:“原來你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后來他又鼓起勇氣上前去,揮手。那些無辜的尸體便化作星辰,般飛向空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沈枝意抬頭用她那哭紅的眼睛看著他:“又是你,為何你連一個全尸都不肯給他們留。”
楠貊又冰冷的開口:“將他們送去冥府了。”
沈枝意不解:“冥府?難道我在書中經(jīng)常看到的,地府!”
楠貊輕聲嗯了一下。
沈枝意從地上緩慢爬起來:“楠貊,從見到你到現(xiàn)在,你都沒有傷害我,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
楠貊抬眼看向沈枝意:“說。”
沈枝意抹去眼角滑落的淚水:“帶我去冥府!”
楠貊無奈的扶著額頭,心想:“這丫頭還是那么大膽。”
又勸說道:“活人進不了。”
沈枝意試探的拿起地上余下的長劍提向脖頸:“活人進不了?那我就死!”
說完他向脖頸處劃去,卻被楠貊阻止:“沈枝意!不要命了!”他的手流出鮮血。
沈枝意又一顆淚珠滑落:“最親的人死了,我有何顏面茍活在這世界!”
沈枝意:“難道說,要你幫忙是一場交易?可我沒有銀錢,只剩下一具身體,若你不嫌棄,我可以獻身,只要你能救他們…”她丟掉了手中的劍,慢慢褪去身上的衣裳。
楠貊上下打量著,慢慢向她靠近:“你在逼我!”脫去自己的斗篷披在沈枝意的身上。
沈枝意滑去落下的淚:“那我成功了嗎?”
楠貊:“我想辦法,但我要知道你去冥府的原因。”
沈枝意看向他:“去冥奪魂!”
楠貊見怪不怪的想:“去自己家偷魂,難怪會來人間歷練,算了肉體都沒了,就算偷到也無用。”
楠貊:“行!”
沈枝意露出一抹驚喜:“好,你快想辦法吧!”
楠貊向地上看去:“冥府在地下很深的地方,而幽界之門我知在哪,可我打不開。”
沈枝意:“為何?”
楠貊:“先別管,坐下和我念咒。”
沈枝意疑惑“難道他想讓我開門。”她只是一介凡人連靈根都沒有如何開門?但她還是坐下和南貊一起念咒。
“亡靈之息,聽我號令,幽界之門,為我而開。”
不久,地面上便不停的震動,隨后便憑空出現(xiàn)了一扇詭異的大門。
沈枝意:“這是幽界之門?”
楠貊:“嗯,不過想要打開它,可能會用到你的血。”
沈枝意:“無礙,只要能進就行。”
她站起身來咬破自己的手指,硬上那扇門,可遲遲沒有動靜。
楠貊小聲嘀咕:“人間的血沒用?!”
正當他們想另取辦法時,那扇門露出陰森的空間。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