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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下斬蛟得龍髓

寒潭水面漂浮著三十六盞青銅燈,每盞燈芯都燃著嬰孩形狀的藍色火焰。陸昭的金甲尸剛踏入潭邊,水面突然凝結出北斗七星的冰紋——這是三日前從王崇山密室獲得的星圖印記。

「陸修文之孫?!?

沙啞的聲音從潭底傳來,帶著金石摩擦的回響,「你祖父欠的債,該用命輪來還了。」

潭水轟然炸開,玄鐵鎖鏈捆著半蛟半人的怪物沖天而起。它左眼是正常的琥珀色豎瞳,右眼卻嵌著欽天監的觀星儀,齒輪轉動間射出二十八宿的光斑。

陸昭左眼的青銅篆文劇烈震顫,天書殘卷在識海鋪展:

“幽熒蛟,化神期大妖,弱點在逆鱗第三...”

字跡突然被血色覆蓋,化作「用血嬰丹喂食金甲尸」的提示。

蛟尾掃過之處山石崩裂,陸昭翻身躍上女尸肩頭。懷中血嬰丹剛掏出,八具金甲尸突然不受控制地撲向蛟龍——它們額間的紫霄雷符正在與蛟角共鳴!

「原來這才是星圖真正的用途?!?

陸昭冷笑,指尖挑破三顆血嬰丹。怨氣灌入金甲尸口鼻的瞬間,它們胸口的雷符竟逆轉為幽冥鬼火。

最前方的金甲尸抱住蛟尾自爆,墨綠色妖血濺在潭邊青銅燈上,嬰孩火焰發出刺耳啼哭。

蛟龍的觀星儀右眼突然脫落,露出血肉模糊的眼窩。陸昭趁機躍入潭中,玄黃命輪感應到某種呼喚瘋狂轉動。

潭底矗立著青銅巨門,門環竟是兩具被鐵鏈貫穿的骷髏——其中一具的玉帶扣刻著陸氏家徽。

“祖父...”

陸昭觸碰到玉帶的剎那,記憶碎片洶涌而入。三年前的雨夜,陸修文將《太初天書》沉入寒潭時,潭底響起同樣的蛟龍嘶吼。

畫面最后定格在青銅門后的祭壇,八條龍形鎖鏈捆著一具刻滿星圖的石棺。

蛟龍入水的轟鳴驚醒幻境。陸昭的右掌按在青銅門上,命輪與門縫溢出的黑氣產生共鳴。當蛟爪即將穿透他后心時,七十二道尸氣從潭底淤泥竄出,化作當年沉尸在此的陸家暗衛!

“怎會...”

蛟龍的咆哮震碎潭邊山崖。陸昭踩著暗衛尸骸借力上躍,手中多了一柄用脊椎骨拼接的長刀——正是祖父留下的羅盤指針所化。

潭水在他身后形成漩渦,顯現出北斗吞蛟的星象。

蛟龍額間逆鱗被北斗星光照亮的瞬間,陸昭的骨刀裹挾著金甲尸殘存的雷火刺入。觀星儀在妖物體內爆炸,迸發的星圖與青銅門上的刻痕完美重合。天書殘卷突然展開新篇章:

「龍髓淬體需承九天雷劫,輔以...」

后面的文字被蛟血浸染,唯「剜心取骨」四字清晰如刻。

陸昭的右手貫穿蛟龍心臟時,整個寒潭沸騰如熔爐。玄黃命輪貪婪地吞噬著龍髓精華,皮膚表面浮現出鱗片狀紋路。

當最后一絲龍氣注入命輪,第二道刻度「祭」終于凝實,潭底青銅門轟然洞開。

月光忽然被血色浸染,欽天監的飛舟遮天蔽日。為首的老者手持羅盤,盤中蛟龍精魄正在哀嚎:「竊命輪者,當受萬箭...」

詛咒戛然而止。陸昭從蛟尸中抽出完整的脊椎,龍髓在骨節間流淌如金液。

他身后浮現的命輪虛影上,“葬”與“祭”組成太極陰陽,潭水倒卷成通天水柱。

「回去告訴國師。」

陸昭將龍髓澆在祖父的玉帶扣上,青銅門內傳出古老的共鳴,「陸家拿回的東西,該用九重天闕的血來洗了?!?

飛舟上的修士剛要結陣,卻發現本命法寶都在朝青銅門方向跪拜。陸昭踏進水柱的剎那,寒潭三百里內的所有金屬兵器盡數崩解,化作星輝融入他手中的蛟骨。

潭底石棺的鎖鏈寸寸斷裂,棺蓋上的星圖補全了欽天監缺失的紫微垣。當第一縷晨曦穿透水幕時,陸昭的右眼已經變成龍類豎瞳,命輪中央浮現出模糊的「兵」字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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