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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魂界殘頁

星墜島的新生陸地在晨光中浮現,沙灘上嵌著的星核碎片自動排列成指引方向的箭頭,每片都閃爍著初代院長的記憶殘像。莫里斯握著艾德里安的權杖,杖頭星辰之心與島嶼基石產生共鳴,地面突然裂開暗門,露出直通海底的螺旋階梯——階梯墻壁上鑲嵌的不是符文,而是三百年來所有“失蹤”學生的靈魂光繭。

“這些是長老會漏掉的幸存者。”母親輕輕觸碰光繭,某片繭突然亮起,里面浮現出莫里斯幼年在學院圖書館偶遇的灰發少年,“他們的靈魂被艾德里安的殘魂保護著,現在該喚醒他們了。”她將手按在權杖頂端,水元素順著階梯流淌,光繭如蓮花般次第綻放,三十七個少年咳嗽著醒來,左臂的星紋咒印泛著健康的銀白色。

莉婭蹲下身接住摔倒的少女,突然指著階梯盡頭的青銅門驚呼:“看!門上的星圖在變!”莫里斯這才發現,門扉中央的星辰排列正隨著他的心跳重組,最終定格成初代院長手持權杖站在星空下的圖案,權杖底部刻著與他吊墜相同的“平衡”符文。當他將星辰之心貼近門環,海水突然倒灌,形成直通海底實驗室的透明通道。

實驗室充斥著腐朽的魔力氣息,墻壁上貼滿父親手繪的星圖,每張都標注著分熔爐的位置與弱點。最中央的石臺上擺著半塊焦黑的石板,上面刻著與地宮齒輪相同的時空符文,而在石板下方,靜靜躺著莫里斯從未見過的東西——一枚刻滿星墜家族紋章的青銅鑰匙,鑰匙孔形狀與他權杖頂端的凹槽完全吻合。

“這是打開魂界圖書館的鑰匙。”母親的聲音帶著哽咽,“你父親當年就是為了保護它,才被長老會改造成器靈鑰匙……”她突然按住太陽穴,眼中閃過痛苦的藍光,“分熔爐的能量波動!大陸西南角的學院分院正在強行啟動備用熔爐,他們想把那里的學生變成新的靈魂容器!”

莫里斯握緊青銅鑰匙,權杖突然發出蜂鳴,杖頭投影出艾瑞斯大陸的全息地圖,三百個分熔爐坐標正在逐個亮起紅光,唯有西南角的標記格外刺眼——那里是母親的故鄉,也是星墜家族最初的封地。莉婭指向地圖上的紅點:“那里有座地下迷宮,當年初代院長為了封印器靈碎片建造的,現在被長老會改造成了‘靈魂熔爐’。”

“我們需要分三路行動。”莫里斯將星辰之心碎片分給幸存的少年,“莉婭帶十人去北方修復圣殿封印,防止器靈殘片復活;母親留在星墜島喚醒更多幸存者,啟動島嶼的防御法陣;我去西南角阻止分熔爐,順便看看父親藏在這里的……”話未說完,實驗室頂部突然傳來爆炸,一艘刻著長老會紋章的潛艇破冰而入,船頭伸出的機械臂正抓向青銅鑰匙。

“果然留了后手。”首席法師的聲音從潛艇中傳來,他的身體已半機械化,胸口嵌著的不再是星核碎片,而是從器靈核心偷出的時空齒輪殘片,“沒有了主熔爐,分熔爐就是新的核心,而你——”他的機械眼鎖定莫里斯的吊墜,“將成為啟動所有熔爐的活體鑰匙。”

潛艇炮口噴出黑色黏液,接觸到海水便化作吞噬魔力的暗影觸手。莫里斯揮動權杖,水元素凝結成巨型棱鏡,將觸手的攻擊反射回潛艇外殼,卻發現黏液中竟混雜著初代院長的靈魂碎片——長老會正在用艾德里安的殘魂驅動武器。“他們在重復三百年前的錯誤!”他怒吼著將精神力探入黏液,那些被污染的碎片竟在他掌心聚成求救的星圖,指向潛艇底部的能源艙。

“莫里斯,鑰匙!”母親突然將青銅鑰匙拋來,莫里斯下意識接住的瞬間,鑰匙竟與權杖融合,杖頭的星辰之心分裂出十二道光芒,每道都對應著一個分熔爐的坐標。他突然明白,這才是初代院長真正的遺產——能同時操控所有星核碎片的“魂界樞機”。

潛艇在光芒中解體,首席法師的機械身體墜入海底,卻在爆炸前啟動了分熔爐的自毀程序。莫里斯看見西南角的紅點開始閃爍倒計時,立即拽著母親和莉婭沖進傳送法陣——那是父親用星墜島基石改造的時空門,門扉上刻著的,正是莫里斯在器靈核心見過的“平衡”刻度。

傳送的眩暈感中,莫里斯聽見無數靈魂的低語,當視野恢復時,他們已站在西南角的地下迷宮入口。迷宮上方的學院分院正在崩塌,學生們抱著星核碎片逃亡,而迷宮深處傳來的心跳聲,與他體內的咒印產生不祥的共振。莉婭突然指著迷宮大門驚呼:“門上的星圖在流血!這是分熔爐啟動的征兆,里面的靈魂正在被強行融合!”

莫里斯舉起權杖,青銅鑰匙的光芒掃過大門,竟顯形出父親的最后留言:“莫里斯,當你看到這段話時,我可能已經成為器靈的一部分。分熔爐的核心是初代院長的左手骨,只有用你的雙系魔力同時灼燒骨紋,才能喚醒當年被封印的‘星墜之誓’……”留言末尾,畫著與他吊墜相同的星紋,只是中心多了滴血淚。

迷宮深處突然傳來慘叫,一個熟悉的身影被拋出來——是學院測試時的導師,此刻他的身體已透明,靈魂正被分熔爐的引力拉扯。莫里斯接住他,發現導師左臂的咒印已完全黑化,而在他的記憶碎片中,莫里斯看見分熔爐核心處,十二具青銅巨像正在拼接初代院長的骸骨,每具巨像手中都握著染血的學生名單。

“沒時間了。”母親將自己的星辰之心碎片按在迷宮門上,“我來頂住大門,你和莉婭進去!記住,分熔爐的弱點是‘逆命星圖’的鏡像,用你的雙系魔力畫出相反的軌跡——”她的話被巨像的腳步聲打斷,三只青銅手臂已穿透大門,指尖閃爍著能吞噬靈魂的黑光。

莫里斯握緊權杖,帶著莉婭沖向迷宮深處。通道兩側的石壁上,刻滿了歷代星墜家族成員的名字,當他的指尖劃過“艾麗婭·星墜”時,咒印突然延伸出光帶,將整面墻的名字點亮。莉婭突然指向拐角處的反光:“看!分熔爐的核心在那里,還有……”

拐角后的大廳中央,懸浮著由學生靈魂組成的巨型沙漏,沙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而在沙漏下方,初代院長的左手骨被固定在青銅支架上,指骨間纏繞的,正是首席法師偷來的時空齒輪殘片。莫里斯終于明白,長老會不僅要重啟熔爐,更要將初代院長的骸骨煉化成新的器靈核心,讓整個艾瑞斯大陸的靈魂永遠困在時空循環中。

“莉婭,用你的精神力穩住沙漏!”莫里斯揮動權杖,水元素在左手骨周圍凝結成冰牢,精神力則化作紫色火焰,直接灼燒骨紋上的暗影契約,“我需要三分鐘時間喚醒星墜之誓,這段時間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能讓齒輪碎片接觸到骸骨!”

莉婭點頭,星辰之心碎片在她掌心亮起,整座沙漏突然靜止,被困的靈魂們在空中凝固成求救的姿勢。莫里斯閉上眼睛,雙系魔力在體內形成漩渦,當他再次睜眼時,瞳孔中竟倒映出三個時代的自己——幼年在學院圖書館查閱秘典,現在握著權杖站在熔爐前,未來則站在魂界圖書館頂端,將星辰之心嵌入最終的天平。

左手骨突然發出龍吟,骨紋上的初代院長血誓被徹底凈化,時空齒輪殘片發出不甘的尖嘯,化作黑色粉末散落。當最后一片粉末落地,分熔爐的沙漏轟然崩塌,被困的靈魂們如雪花般飄落,每個靈魂觸碰莫里斯時,都在他吊墜上留下一道微小的星紋——那是自由靈魂的印記。

“成功了……”莉婭跪倒在地,看著周圍重新獲得身體的學生們互相擁抱,“但其他分熔爐還在啟動,我們需要更多像你這樣的星辰之子……”

莫里斯扶起她,望向迷宮頂部逐漸顯形的星空,發現西南角的天空中,十二顆主星正以他為中心重新排列,形成比星墜家族紋章更復雜的星圖——那是“魂界天平”完全啟動的征兆,而他,正是這架天平永遠的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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