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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腐域沉夢,輪回之沼

  • 歸終之途:AU穿梭
  • 浩鴿之揚
  • 4894字
  • 2025-07-24 11:03:51

踏入腐朽極域的剎那,路易斯感覺全身的能量都被抽走了一半。灰綠色的瘴氣像粘稠的糖漿裹住身體,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與腐葉混合的腥甜,吸入的空氣在肺里凝結成細小的顆粒,讓他忍不住劇烈咳嗽。與機域的金屬轟鳴不同,這里的聲音低沉而黏膩——遠處傳來樹木崩解的悶響,腳下的沼澤咕嘟冒泡,霧中飄來靈魂的嘆息,像是無數根潮濕的棉線纏繞著神經,讓人昏昏欲睡。

“別深呼吸。”萊伊的聲音從瘴氣中鉆出來,灰袍人的身影比在機域時虛幻了許多,衣袍邊緣正被瘴氣啃噬出細碎的缺口,手中沙漏的沙礫變得黯淡無光,“腐域的魔法因子是‘衰變屬性’,它們會像霉菌一樣分解能量結構。我的時間屏障在這里效果減半,連沙漏的沙礫都在加速風化——你要學會用銀線過濾空氣,否則不出半天,你的肺就會變成朽木。”

路易斯立刻調動銀線在口鼻周圍編織出細密的濾網。能量流過濾網時,他清晰地“看到”無數灰綠色的魔法因子被攔截在網外,它們像躁動的小蟲般碰撞著銀線,試圖找到縫隙鉆進來。濾網內側,純凈的能量流變得異常緩慢,原本靈動的銀線光芒像是被摻入了泥漿,在體內艱難地循環,每一次流轉都要消耗比平時多三倍的精力。

“機域的法則是‘剛性對抗’,腐域是‘柔性瓦解’。”萊伊用沙漏在前方劃出一道微光,照亮腳下蠕動的沼澤,“它不會讓你瞬間崩潰,而是像溫水煮青蛙,慢慢侵蝕你的意志和能量。你看那些漂浮的幽靈,”他指向霧中半透明的身影,“很多人到死都沒意識到自己在腐爛,還以為是進入了永恒的夢境。”

路易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些幽靈果然呈現出詭異的安詳——它們有的保持著祈禱的姿勢,有的依偎在一起低語,甚至有幽靈在沼澤上空跳起緩慢的舞蹈。但當銀線的光芒偶然掃過它們時,幽靈的表情會瞬間扭曲成極致的痛苦,身體浮現出被腐蝕的潰爛痕跡,隨后又迅速恢復平靜,仿佛剛才的痛苦只是錯覺。

“腐域會制造‘舒適的陷阱’。”萊伊的聲音帶著警示,“它放大你對安寧的渴望,讓你主動放棄抵抗。上一代帶行者就是在這里停滯了七年,因為他在瘴氣中看到了所有逝去同伴的幻影,甘愿留在幻象里永遠不醒來。”他的沙漏突然劇烈震顫,沙礫散落的速度加快了一倍,“我們必須盡快趕到輪回之沼的核心,否則我的時間屏障撐不了多久。”

深入腐域腹地,環境變得更加詭異。原本灰綠色的瘴氣中開始夾雜著黑色的絮狀物,這些絮狀物落地后會迅速生根發芽,長成扭曲的黑色藤蔓,藤蔓上結滿了心臟形狀的果實,果實跳動的頻率竟與路易斯的心跳完全同步。當他靠近時,果實突然裂開,噴出帶著血腥味的粉末,銀線濾網瞬間泛起黑色的腐蝕斑。

“是弒序者散播的‘衰變孢子’。”萊伊用沙漏擊碎飛來的果實,粉末接觸到時間屏障后發出滋滋的響聲,“它在篡改腐域的自然法則,把輪回之力變成了永恒的痛苦循環。正常的腐域魔法因子雖然會分解能量,但也會留下‘生命火種’,就像落葉腐爛后滋養土壤——但這些孢子只會吞噬,不會孕育新生。”

他們在一片枯死的金屬森林前停下腳步。這些樹木顯然來自機域,金屬樹干上還殘留著齒輪紋路,卻被腐域的瘴氣腐蝕得千瘡百孔。最詭異的是,樹干的裂縫中鉆出了灰綠色的菌絲,菌絲上點綴著發光的孢子,每個孢子里都包裹著微小的人影,它們在孢子中不斷重復著死亡的過程:被齒輪碾壓、被瘴氣吞噬、被藤蔓纏繞……永無止境。

“這些是跨界旅行者的殘念。”萊伊的聲音有些沉重,“弒序者故意將機域和腐域的法則碎片混合,制造出這種‘雙重痛苦循環’。它想證明平衡是不可能的,秩序與混沌最終只會相互毀滅。”他指向森林深處,那里有一片相對清澈的水域,水面倒映著奇異的景象——禁忌森林的輪廓在水中若隱若現,克萊爾正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手里拿著一朵銀色的花,對著水面微笑。

路易斯的心臟猛地收縮。那朵銀花是他送給克萊爾的生日禮物,他清楚地記得送花的那天,實驗室窗外的陽光格外明媚,克萊爾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可水中的克萊爾雖然在微笑,眼睛里卻沒有任何光彩,像是精致的人偶,而且她的指尖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化作瘴氣融入水面。

“別盯著倒影看!”萊伊及時用沙漏擋住他的視線,“那是‘執念蜃景’,腐域根據你最深的遺憾制造的陷阱。你越是渴望彌補,倒影的力量就越強,它會慢慢抽走你的生命能量,讓你變成和那些幽靈一樣的存在,永遠困在自己的回憶里。”

路易斯強迫自己移開目光,卻發現銀線濾網不知何時出現了裂痕,灰綠色的瘴氣正順著裂縫滲入,喉嚨里泛起鐵銹般的腥甜。他想起克萊爾倒在血泊中的畫面,想起自己沒能抓住她伸出的手,悔恨像黑色的藤蔓瞬間纏住心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就在這時,胸口的chara靈魂碎片突然發熱,一股溫暖的能量順著銀線流遍全身,驅散了蔓延的無力感。

“羈絆的力量能對抗腐域的侵蝕。”萊伊的聲音緩和了一些,“你不是孤單一人在戰斗,路易斯。克萊爾的信念、chara的靈魂、還有那些信任你的伙伴,他們的力量都在你的銀線里流動。承認遺憾,但不要被遺憾困住——這才是腐域想教你的第一課。”

路易斯深吸一口氣,調動銀線修復濾網的裂痕。這一次,他不再抗拒腐域的魔法因子,而是引導銀線與灰綠色的瘴氣形成微妙的共振。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原本極具腐蝕性的魔法因子,在共振中逐漸平靜下來,甚至開始隨著銀線的節奏緩慢旋轉,在濾網外側形成一道灰綠色的能量環,像給銀線鍍上了一層保護膜。

“看來你找到平衡的訣竅了。”萊伊的眼中閃過一絲贊許,“腐域的魔法因子雖然是衰變屬性,但本質是能量循環的一部分。就像落葉腐爛滋養土壤,舊的能量消散才能孕育新的能量——你要學會在‘消散’中尋找‘新生’的契機。”

穿過金屬森林,前方出現了一片開闊的沼澤。與其他地方不同,這片沼澤的水面泛著淡淡的銀光,水中漂浮著無數發光的種子,種子周圍環繞著透明的靈魂光暈。一群形似鹿的生物正在沼澤中飲水,它們的身體一半是實體,一半是靈魂形態,鹿角上生長著能凈化瘴氣的銀色苔蘚,正是萊伊提到過的“輪回信使”。

看到路易斯靠近,輪回信使們沒有躲避,反而主動迎了上來。領頭的雄鹿用鹿角輕輕觸碰他的手掌,一股信息流順著銀線涌入他的意識:這片沼澤是腐域的“輪回之心”,所有被瘴氣吞噬的靈魂都會在這里沉淀,等待能量分解完成后重新進入輪回。但現在,沼澤深處出現了異常的能量漩渦,漩渦中涌出的黑色能量正在污染輪回之心,讓靈魂永遠困在腐爛的循環中無法解脫。

“那是弒序者的‘腐心祭壇’。”萊伊指向沼澤中央的漩渦,“它用無數靈魂的痛苦能量構建了反輪回法陣,讓腐域變成只進不出的能量監獄。那些黑色藤蔓就是法陣的延伸,它們會主動捕捉經過的靈魂,強迫它們為法陣提供能量。”

路易斯的銀線突然與輪回信使產生強烈共鳴,他清晰地“看到”了它們的記憶:不久前,一群來自禁忌森林的精靈誤入腐域,輪回信使本想引導它們的靈魂回歸輪回,卻被突然出現的黑色藤蔓伏擊。精靈的靈魂被強行拖入祭壇,信使們奮力抵抗,卻也被孢子感染,現在只能依靠沼澤的銀色水流勉強維持清醒。

“它們在請求你的幫助。”萊伊的聲音變得凝重,“輪回之心一旦完全污染,不僅腐域會徹底失衡,連相鄰的機域和殺戮極域都會受到波及。弒序者的目的是讓三個極域的法則同時崩潰,制造出能吞噬整個宇宙的‘混沌風暴’。”

路易斯握緊短刃,刀柄上的“LC”縮寫在瘴氣中閃爍著微光。他想起克萊爾在實驗室里說過的話:“真正的平衡不是保持靜止,是在動態中找到穩定。”他翻身騎上領頭的輪回信使,對萊伊點頭示意:“讓我們去打破這個邪惡的法陣。”

輪回信使載著他在沼澤上疾馳,銀色的苔蘚在經過的地方留下凈化的軌跡,黑色藤蔓遇到銀光就像冰雪消融。靠近祭壇時,路易斯終于看清了它的全貌——那是一座由無數骨架搭建的螺旋狀高塔,塔身纏繞著蠕動的黑色藤蔓,塔頂漂浮著一顆巨大的黑色心臟,心臟每跳動一次,就有無數靈魂能量被吸入,塔身的骨架便會發出痛苦的嘶吼。

“祭壇的核心是那顆‘腐心’。”萊伊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他已經用沙漏在祭壇周圍布下了時間結界,“但不能直接摧毀它,里面囚禁著上萬個靈魂,強行破壞會讓它們徹底消散。你必須用銀線編織‘輪回之網’,先將靈魂從腐心中剝離,再凈化祭壇的法陣。”

路易斯深吸一口氣,骨縫間的銀線同時亮起三種光芒:機域的金屬白、腐域的草木綠,還有銀線本身的星光藍。他將銀線化作無數光絲,像一張巨大的蛛網般罩向腐心祭壇。光絲接觸到黑色藤蔓的瞬間,藤蔓劇烈地扭動起來,發出刺耳的尖叫,藤蔓上的眼睛狀結節紛紛睜開,射出黑色的射線攻擊光網。

“用雙生法則對抗它!”萊伊大喊著加強時間結界,“機域的秩序之力能束縛藤蔓的行動,腐域的輪回之力能凈化孢子的污染!”

路易斯立刻調動體內的機域法則,銀線光網瞬間浮現出精密的齒輪紋路,黑色藤蔓的扭動幅度明顯減緩,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捆住。他趁機將腐域的輪回之力注入光網,綠色的能量流順著藤蔓蔓延,所過之處,黑色的孢子紛紛化作綠色的光點,重新融入沼澤的銀色水流。

當光網完全覆蓋祭壇時,路易斯將chara的靈魂碎片注入光網核心。紅色的靈魂光芒與銀、綠兩色能量交織,在腐心周圍形成巨大的三色光環。光環中浮現出無數掙扎的靈魂身影,它們看到光環中的光芒,紛紛朝著光網伸出手,像是在尋求救贖。

“集中精神,引導它們回歸輪回!”萊伊的聲音帶著疲憊,時間結界已經出現了裂痕,“想象你在天塹海峽編織的守護之橋,用同樣的信念連接這些靈魂!”

路易斯閉上眼睛,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銀線上。他想象著每個靈魂背后的故事:有守護家園的戰士,有探索未知的學者,有等待親人的孩子……這些記憶化作溫暖的能量注入光網,那些掙扎的靈魂逐漸平靜下來,在三色光環中化作點點星光,順著銀線的引導飛向沼澤的銀色水流,回歸自然的輪回。

隨著靈魂的剝離,黑色的腐心開始逐漸萎縮,塔身的骨架嘶吼聲越來越微弱。當最后一個靈魂被救出,路易斯將雙生劍的殘影凝聚在掌心,一劍刺向腐心的核心。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聲悠長的嘆息,腐心在三色光芒中化作無數綠色的光點,融入沼澤的水流中,黑色的祭壇也隨之瓦解,露出底下純凈的銀色能量泉眼——那是腐域真正的輪回核心。

沼澤的瘴氣在能量泉眼的凈化下迅速消散,天空的灰霧中透出金色的陽光,照射在水面上,反射出彩虹般的光芒。輪回信使們發出歡快的鳴叫,在水面上跳起慶祝的舞蹈,它們身上的黑色孢子徹底消失,恢復了純凈的靈魂形態。

萊伊走到能量泉眼旁,用沙漏接住涌出的銀色能量,沙漏中的沙礫重新變得飽滿,之前的損耗竟恢復了大半。“這是腐域對你的饋贈。”他將沙漏遞給路易斯,“你不僅凈化了污染,還理解了腐域的真諦——腐爛不是終結,是新生的開始。這股輪回之力會幫你在接下來的殺戮極域保持心智清明。”

路易斯接過沙漏,感覺體內的能量變得前所未有的充盈。機域的秩序之力、腐域的輪回之力與銀線的連接之力完美融合,在骨縫間形成穩定的能量循環。他低頭看向掌心,之前被孢子腐蝕的痕跡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由三種紋路組成的符文,符文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那是極域法則認可的證明。

沼澤中央的能量泉眼突然劇烈涌動,銀色的水流向上噴射,在空中形成一道螺旋狀的光柱,光柱頂端裂開一道血色的縫隙,縫隙中傳來兵器碰撞的鏗鏘聲和憤怒的嘶吼——是殺戮極域的法則在回應腐域的變化。

“殺戮極域的大門打開了。”萊伊的表情變得凝重,“那里的魔法因子是‘狂戰屬性’,會放大你所有的負面情緒,尤其是殺意。很多強者都在那里變成只懂殺戮的怪物,因為他們無法控制內心的黑暗。”他拍了拍路易斯的肩膀,“記住,殺戮極域教你的不是如何戰斗,是如何在戰斗中保持本心。我會在血誓祭壇等你,到時候,我會正式教你掌控虛空之力。”

路易斯望著血色的縫隙,骨縫間的三色符文流淌著沉穩的光芒。他知道殺戮極域的試煉會比機域和腐域更加兇險,因為那里要面對的不僅是外界的敵人,還有內心潛藏的黑暗與殺意。但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萊伊時刻提醒的游歷者,機域的磨礪讓他學會了堅韌,腐域的考驗讓他領悟了包容,而接下來的殺戮之地,將賦予他掌控力量的決絕。

他最后看了一眼恢復生機的沼澤,輪回信使們在能量泉眼旁向他鞠躬致意。路易斯深吸一口氣,握緊萊伊遞來的沙漏,毅然轉身踏入了血色的縫隙。身后,腐域的銀色水流仍在不斷噴涌,為他照亮前行的道路,而殺戮極域的腥風已經撲面而來,預示著下一場更殘酷的試煉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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