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四年三月，長安軍器監的演武場飄著細雪。蘇寒握著新制的騎兵版神火銃，槍托處的弧度剛好貼合掌心，槍管縮短至二尺，卻在前端加裝了可拆卸的三棱槍刺。他忽然聽見東側靶場傳來歡呼聲，抬眼看見李世民正單手持槍策馬，燧發槍在奔馳中連續擊發，五發鉛彈全部命中百步外的銅鑼。

“好！“圍觀的匠人爆發出喝彩，王九斤舉著改良的匣式供彈器跑過來，“大人，彈匣能裝五發彈丸了！“蘇寒接過漆木彈匣，看見內部的銅制彈簧片閃著冷光——這是用突厥進貢的牛筋混合銅絲制成，解決了簧片疲勞問題。

“立刻量產三百支，“蘇寒指向演武場東側，“給玄甲軍的前鋒營換上。“他忽然注意到李世民的坐騎鞍韉下露出半片羊皮紙，上面畫著西域三十六國的輪廓，“殿下又在謀劃西進？“

李世民勒住馬，槍口還冒著青煙：“高昌王麴文泰扣押了咱們的商隊，說要看一看'能噴火的神槍'。“他忽然壓低聲音，“更要緊的是，西突厥欲聯合高昌阻斷絲綢之路，咱們的硝石和鐵器可離不開西域商路。“

三日后，一支特殊的商隊從長安出發。為首的馬車裝載著十門縮小版紅衣火炮，炮身刻著精美的葡萄紋，乍看像西域的貢品，實則炮管內膛經過七次打磨，射程比常規火炮增加二十步。蘇寒扮作商隊首領，腰間別著最新的“連珠銃“——可連續擊發七次的試驗型火器，槍托處暗藏機關，能快速更換彈匣。

商隊進入河西走廊時，迎面遇見高昌的使者。為首的長史盯著馬車上的雕花木箱，忽然抽出彎刀：“聽說你們漢人有'雷神之錘'，敢不敢打開讓我們瞧瞧？“

蘇寒使了個眼色，王九斤立刻掀開箱蓋，露出裹著錦緞的火炮。長史的刀剛要劈下，蘇寒手中的連珠銃已頂住他的咽喉：“長史可知，這箱子里裝的是給高昌王的禮物？“他忽然扣動扳機，空包彈在長史耳邊炸響，“若驚了貨物，你頸子上的人頭可賠不起。“

高昌王城的宮殿里，麴文泰盯著卸去偽裝的紅衣火炮，手指在炮身上的“唐“字刻痕上顫抖。蘇寒趁機展開《西域互市條約》：“大王若允大唐商隊自由通行，每歲可獲贈神火銃百支，紅衣炮兩門。“他指向炮口，“此炮能轟開三丈厚的城墻，西突厥的騎兵再快，也快不過鉛彈。“

麴文泰忽然冷笑：“漢人果然狡猾，想用兇器換我們的玉石和葡萄。“他揮手招來衛士，“不過本王也不是嚇大的......“

話音未落，殿外忽然傳來密集的槍聲。李世民帶著玄甲軍破窗而入，手中的騎兵版神火銃還在冒煙，槍刺上滴著高昌衛士的血。“高昌王，“他踢開擋路的燭臺，槍口對準麴文泰的眉心，“你扣押的三十名唐商，現在正在城外教我們辨認硝石礦脈。“

麴文泰的臉瞬間慘白，視線落在李世民槍托的云雷紋上——那是趙郡李氏的族徽，他忽然想起突厥使者的匯報：“唐軍的火器，連門閥貴族都參與鍛造。“

“條約上的字，“蘇寒取出狼毫，“大王是自己簽，還是讓神火銃幫你簽？“

三日后，高昌城門大開。蘇寒站在城樓上，看著印有“唐商“徽記的車隊駛入，馬車上除了絲綢瓷器，還有軍器監特制的“火銃教學木模“。他忽然聽見街角傳來驚呼，轉身看見幾個高昌少年正圍著神火營士卒，好奇地撫摸槍托上的火焰紋。

“看好了，“士卒演示著燧發槍的擊發，“扣扳機要像摘葡萄那樣輕......“話未說完，遠處的戈壁忽然騰起塵霧——西突厥的偵察騎兵來了。

李世民策馬趕到，手中的騎兵銃劃出銀弧：“先生，該讓西突厥看看，咱們的火器在沙漠里怎么打？“他指向左側沙丘，“神火營在沙丘設伏，紅衣炮藏在商隊中間，等敵騎靠近......“

“用葡萄藤偽裝炮口。“蘇寒接上話頭，“沙漠溫差大，炮管熱脹冷縮會影響精度，讓匠人提前用浸過醋的牛皮包裹。“他忽然從懷中掏出個小布袋，“這是觀星院新制的'防風引火絨'，用駱駝毛混合硝粉制成，沙漠狂風也吹不滅。“

西突厥的兩千騎兵很快進入射程。李世民一聲令下，沙丘后騰起密集的槍聲，騎兵版神火銃的短槍管在奔馳中更易操控，鉛彈專射戰馬前蹄。當先的突厥將領剛舉起彎刀，就被李世民一槍擊碎護心鏡，跌下馬時看見對方槍托上的云雷紋，終于明白為何高昌王會突然投降。

“收兵！“蘇寒看著敵騎潰退，轉身對王九斤道，“把咱們的'沙漠版神火銃'留給高昌人——槍托換成胡楊木，槍管刻上他們的圖騰，以后西突厥再來，就讓高昌人自己打。“

回程的路上，李世民忽然勒馬，指向遠處的火焰山：“先生，我打算在交河城設軍器監分監，讓粟特商人用硝石換火器。“他忽然笑道，“那些胡商總說咱們的神火銃是'東方魔法'，卻不知這魔法的秘訣，就在匠人手里的錘頭和刻刀。“

武德四年的初夏，當第一支由高昌士兵組成的火銃隊在城墻上巡邏時，長安傳來急報：裴寂聯合山東門閥，彈劾軍器監“耗費國庫，虛耗民力“。蘇寒看著李世民眼中跳動的火光，忽然想起在云中郡的雪夜，那位突厥使者說的話：“你們漢人最可怕的，不是火器，是讓每個匠人都覺得，自己在造天下的兵器。“

回到長安的當夜，蘇寒站在軍器監的觀星院前，看著匠人在月光下調試新型震天雷。火藥燃燒的青焰映著他們的臉，每個人的袖口都繡著小小的火焰紋——那是屬于火器匠人的徽記。他忽然明白，所謂爽文感，從來不是單靠兵器碾壓，而是讓每個角色都成為改變的參與者，讓每個細節都充滿熱血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