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心跳抵押券的救贖時刻

梅雨季的雨絲像被撕碎的蛛網，黏膩地裹著C大校園。林小滿攥著皺巴巴的“心跳抵押券”站在畫廊門口，指尖的AR色彩補償眼鏡泛著微弱藍光。券面的熒光數字正在倒計時，距離兌換截止只剩三小時——而她用來兌換畫廊租賃權的，是上周和江以辰模擬約會時飆升的1287點心動值。

“林同學？”畫廊經理推了推金絲眼鏡，“您確定要用情感數據兌換？要知道這相當于……”

“我確定。”小滿將褪色顏料盒重重拍在玻璃柜臺，盒蓋上的涂鴉小貓隨著動作微微顫動。這是她用可降解材料制作的智能調色盤，此刻正發出規律的嗡鳴，提醒她距離病母化療只剩七天。如果這次《困獸》主題畫展失敗，她就湊不夠天價進口藥的費用。

畫廊落地窗外，黑色邁巴赫緩緩停穩。江以辰下車時帶起一陣風，襯衫第三顆空缺的紐扣位置，別著枚造型奇特的金屬徽章——那是他用區塊鏈技術鑄造的“小滿快樂指數”測算儀。當他的目光掃過畫廊櫥窗里的半成品畫作，儀器突然發出尖銳警報。

“誰允許你把心跳數據當賭注？”江以辰的聲音裹著暴雨的寒氣，左手無名指無意識摩挲著激光雕刻的經緯度。他身后跟著的黑衣保鏢，每人胸前都閃爍著和他耳釘同款的傳感器。

小滿挺直脊背，AR眼鏡投射出全息畫稿：“江少是來行使合約里的‘情感監管權’？”她故意加重語氣，“畢竟我們的假戀愛協議里，可沒規定我不能用心跳值賺錢。”

空氣突然凝固。江以辰的腕表驟然亮起猩紅警報——玫瑰刺青里的石墨烯材料正在瘋狂發熱，顯示小滿的情緒值突破臨界值。他抬手按下耳釘，畫廊所有電子屏突然黑屏，再亮起時滿屏都是跳動的摩爾斯電碼，組成一行小字：“別碰我的藝術品。”

“夠了！”小滿扯下眼鏡，色弱導致的色彩偏差讓她眼眶發紅，“你以為用這些科技把戲就能控制我？”她抓起顏料盒，卻在打開瞬間愣住——原本的普通顏料，此刻竟變成了會自主發光的納米流體。

江以辰喉結滾動，調出手機里的NFT交易界面：“上周你用外賣包裝紙創作的《籠中蝶》，我用暗網拍賣了137萬。”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明明知道我……”

“因為你是江氏集團的繼承人！”小滿將顏料盒砸在地上，納米流體像活物般在地板蔓延，拼湊出破碎的星空圖案，“你的區塊鏈情書、動態刺青、心跳監測系統，這些對我來說都是枷鎖！”她的眼淚滴在納米流體上，竟折射出無數個江以辰的虛影。

畫廊外驚雷炸響，江以辰突然扯開襯衫領口。鎖骨下方，玫瑰刺青正在瘋狂變幻形態，最終定格成拆遷區那幅被毀掉的涂鴉。“你以為我做這些是為了控制你？”他抓住小滿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智能腕表投影出跳動的心電圖，“自從在拆遷區撿到你的速寫本，我的夢境區塊鏈里就只剩你的名字。”

話音未落，小滿的智能調色盤突然發出蜂鳴。AR眼鏡自動啟動，城市上空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全息影像——每棟大樓的LED屏都在播放她創作的過程，而畫面右下角，不斷刷新著“江氏集團收購所有版權”的滾動字幕。

“你瘋了？！”小滿后退半步，卻撞進江以辰張開的懷抱。他的耳釘正在向江家老宅發送自毀程序，西裝內袋滑出的鑲鉆U盤里，存儲著她從17歲到現在所有作品的元數據。

“這次換我抵押心跳。”江以辰的唇擦過她發燙的耳垂，“我用江氏51%的股權，換你允許我參與你的人生。”他轉動戒指，時間膠囊里彈出的全息影像不再是冰冷的區塊鏈代碼，而是無數個他們相處的瞬間——從暴雨夜的全息合約，到病房里的加密情書，每個畫面都標注著他的心跳頻率。

畫廊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林小滿的智能調色盤突然自動重組，納米流體凝聚成一顆發光的心臟，與江以辰腕表上的心電圖完美共振。當她終于抬手觸碰那顆光之心，所有電子設備同時播放出江以辰的聲音：“檢測到雙向心動，啟動永久契約模式。”

此刻，江家老宅的警報聲刺破雨幕。江以辰卻低頭吻去小滿眼角的淚，將她遺落的速寫本塞進她懷里。泛黃紙頁間，藏著他用激光雕刻的新坐標——那是巴黎盧浮宮的經緯度，旁邊還有行小字：“這次，換我當你的AR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