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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新夜情話

印家世代為官,如今舉家遷居京城,雖說比不上京城那些權傾朝野的頂級權貴,卻也穩穩躋身于上流階層。

印清平又對迎娶林月嬋一事極為上心,從婚禮場地的精心布置,到儀式流程的細致規劃,無一不彰顯著用心,給足了林月嬋應有的體面。

林府嫁女時,秉持著低調務實的原則,并未大操大辦,而是以簡約為基調。

但在嫁妝的籌備上,林家絲毫沒有含糊。各類珍貴的綾羅綢緞、精美瓷器、金銀首飾,源源不斷地送往印家。

清荷站在一旁,看著那堆積如山、絡繹不絕進門的禮物,眼中滿是驚訝之色。

蝶兒則從管家那里得知,林家除了豐厚的財物嫁妝,還陪嫁三個伶俐的丫鬟、兩個經驗豐富的嬤嬤,以及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廝。

如此時印家府邸瞬間熱鬧非凡,眾人忙得不可開交,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氛圍。

夜幕如墨,籠罩著印家府邸,白日里喧鬧喜慶的婚宴已然落幕,賓客漸次散去,整個宅邸慢慢恢復了平靜,只留下幾盞燈籠散發著柔和昏黃的光暈。

清荷獨自待在房內,屋內燭火搖曳,將她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印清平那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清荷,清荷睡了嗎?”

清荷放下手中正整理的書卷,快步走到門前,隔著門回應道:“何事,兄長?”

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今日是兄長的大喜日子,他理應陪著新嫂嫂,怎么會突然跑到自己這兒來?

印清平輕輕推開門,帶著些許酒氣走了進來,臉上掛著關切的笑容:“今日都沒怎么看見你,心里怪惦記的,特意過來瞧瞧!”

清荷目光盈盈,聲音輕柔乖巧:“兄長今日忙得腳不沾地,清荷都看在眼里。兄長盡管放心,清荷一切都好,不必為我操心。”

印清平微微皺了皺眉,神色中帶著幾分擔憂:“今日起,家里新添了不少人,難免會有些不習慣。你可得慢慢適應,要是碰上什么難處,千萬別藏在心里,一定要跟兄長說。”

清荷聽了這話,心頭微微一酸,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委屈:“清荷明白,定不會給兄長添亂的。”

印清平擺了擺手,帶著幾分醉意,言辭間滿是親昵:“傻妹妹,萬事都有兄長在。往后啊,咱們還得和從前一樣親近!”

清荷咬了咬下唇,心中五味雜陳,強擠出一絲笑容:“兄長,您快去陪新嫂嫂吧,莫要耽誤了時辰。”

印清平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才戀戀不舍地說道:“那兄長先走了,你早點休息,要是夜里有什么事,盡管吩咐下人去叫我。”說罷,他一步三回頭,緩緩關上了房門。

清荷望著緊閉的房門,許久沒有動彈,屋內的燭火輕輕跳動,仿佛也在訴說著她心底那難以言說的落寞。

庭院中,晚風裹挾著幾縷殘花的芬芳,印清平的身影漸行漸遠,隱沒在濃重的暮色之中。

待那抹青衫徹底消失不見,她才緩緩仰頭,月光灑在她略帶愁緒的臉龐上,雙唇輕啟,聲音如同春日里隨風飄落的花瓣般輕柔:“兄長,希望你幸福!”

雕花紅燭在鎏金燭臺上明明暗暗地跳躍,映得新房內一片暖融融的。大紅喜帳隨風輕輕晃動,林月嬋坐在拔步床上,鳳冠霞帔下的手指緊緊攥著繡著并蒂蓮的喜帕,指節泛白。

“翠兒,什么時辰了,姑爺怎么還沒來?”她聲音里帶著幾分焦急,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翠兒趕忙上前,輕輕拍著林月嬋的肩頭,柔聲安慰:“小姐,今日賓客滿座,姑爺肯定忙著應酬。您再耐心等等,吉時還早著呢。”

“等等等,究竟要等到什么時候!”林月嬋柳眉倒豎,眼中閃過一絲慍怒,“這都過了許久,連個人影都不見,成何體統!”

一旁的耐嬤嬤也湊了過來,笑容滿面地勸解:“小姐,今兒可是您的大喜日子,可不能動氣,壞了妝容。姑爺肯定是被瑣事絆住了,一會兒指定就來了。”

林月嬋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聲音恢復了些許平靜:“那你們去瞧瞧,姑爺到底什么時候來。”

“好的,小姐,這就去。”翠兒應了一聲,轉頭示意丫鬟小風出去查看。

沒過多久,小風躡手躡腳地走進新房,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小姐,我里里外外尋了一圈,都沒瞧見姑爺的影子,也不知道姑爺去了哪里。”

“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林月嬋秀眉一蹙,目光轉向翠兒,“翠兒,還是你去。務必找到姑爺。”

翠兒領命后,在府中四處尋找。尋了半天不見印清平的蹤跡,正著急時,恰好瞧見李管家從廊下經過。她快步迎上去,禮貌問道:“李管家,請問姑爺在哪里?”

李管家笑容可掬,抬手往大廳方向指了指:“姑爺應該在大廳陪著賓客呢。”頓了頓,又關切問道,“怎么,翠微姑娘找姑爺有急事?”

“倒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我方才去大廳沒看到姑爺,心里有些疑惑。”翠兒如實說道。

李管家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很快又恢復常態,打了個哈哈:“這我就不清楚了,或許姑爺臨時有事走開了。”

謝過李管家后,翠兒繼續尋找。當她路過花園轉角時,瞥見印清平從清荷的房間出來。

她心中一驚,下意識地躲到一旁,待印清平走遠,便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只見印清平徑直走進書房,待了好一會兒才出來,而后朝著新房方向走去。

翠兒回到新房,將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告知林月嬋。林月嬋聽完,臉上閃過一抹復雜難辨的神情。

她雙手死死捏著床上的錦被,貝齒緊咬下唇,燭火在她眼底跳躍。

晨曦初破,柔和的日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印府清荷的閨房里。

清荷早早起身,素手掀開錦被,喚來侍女蝶兒:“蝶兒,幫我取那件淺色衣裳,仔細整理一番。”

蝶兒接過衣物,眼中滿是疑惑:“小姐,這件衣裳平日里您鮮少上身,怎么今日突然要穿?”

清荷對著銅鏡,精心梳理發絲,輕聲解釋:“今日要去給新嫂嫂請安,務必要妥帖得體,給嫂嫂留下好印象。”

蝶兒一邊幫清荷整理裙擺,一邊喃喃自語:“是啊,這可是第一次見夫人呢。也不知夫人是個怎樣的人,心里怪忐忑的。”

清荷系好裙帶,目光投向窗外,不禁問道:“也不知兄長和嫂嫂起身了沒?”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清脆的呼喚:“印家姑娘,印家姑娘?”

蝶兒快步走到門前,打開門,見一位身著翠色衣裳的女子站在門口,便禮貌詢問:“請問您是?”

女子微微仰頭,神色間帶著幾分傲氣,自我介紹道:“我是夫人的貼身侍女,微兒。”

蝶兒連忙笑著打招呼:“微兒姐好,不知找我家姑娘所為何事?”

微兒雙手交疊,語氣中透著幾分頤指氣使:“夫人說了,昨日操持婚禮太過疲憊,今日請安就改到下午了。”

蝶兒一時語塞,下意識地看向屋內清荷,面露為難之色。

屋內傳來清荷平和又沉穩的聲音:“蝶兒,既然嫂嫂吩咐下午去,那咱們就下午再去。”

蝶兒應了一聲,轉身對翠兒說道:“翠兒姐姐,多謝告知,辛苦您跑這一趟了。”

翠兒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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