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妙道真君，楊戩！”

顧長生心中巨震，瞬間便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這位可是天庭之中，戰力足以排進前列的頂尖大神，肉身成圣，神通廣大，更是三圣母楊嬋的嫡親兄長！

他怎么會突然降臨華山？

楊戩的到來，出乎了顧長生的預料，也讓此刻恰好從內殿走出的楊嬋有些猝不及防。

當那道威嚴無比的金色神光降落在后院涼亭之外，顯露出楊戩那英武逼人的身影時，楊嬋那張秀美絕倫的臉龐之上，瞬間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慌與無措。

“二哥？你怎么來了？”

她聲音中帶著幾分緊張，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仿佛一個做錯了事被家長抓包的孩童。

楊戩那雙如同星辰般明亮的眼眸先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眉心那只神光湛然的豎眼卻是不著痕跡地在顧長生身上停留了一瞬，其中蘊含的威嚴與審視，足以讓尋常地仙心神俱裂。

“奉玉帝旨意，巡查西岳地界，恰好路過此地，便順道來看看你。”

楊戩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多年不見，三妹別來無恙否？”

他言語之間，雖是兄妹敘舊，但那股子上位者的氣勢，卻讓整個后院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反倒是顧長生，在最初的震驚之后，心中卻迅速恢復了平靜，甚至隱隱松了口氣。

楊戩的出現，固然突然，但也恰好給了他一個順理成章離開的契機。

與楊嬋這十幾年的相處，他確實收獲良多，心中也并非全無波瀾。

這位三圣母的溫婉、善良與那偶爾流露出的嬌憨，都曾讓他那顆早已習慣了孤獨與殺伐的道心，泛起過絲絲漣漪。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必須離開。

他尚未長生，亦未逍遙，大道之路漫漫無期，而楊嬋的存在，卻已然開始在不知不覺間影響他的心緒，牽動他的念頭。

前世地球上，曾有一位姓董的大哲學家戲言：當一個女人能輕易左右你的心思時，不要猶豫，立刻干掉她，否則，她將成為你成功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顧長生自認還沒到需要干掉楊嬋的地步，但他也深刻地明白，若再繼續這樣曖昧不清地相處下去，自己那顆本應如磐石般堅定的道心，遲早會被這溫柔鄉磨去棱角，甚至可能重蹈某些神話傳說中仙凡相戀的覆轍。

那樣的結局，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楊嬋，都將是難以承受的悲劇。

他的道，是孤高而冷冽的，容不得半分紅塵牽絆。

此刻楊戩的出現，正好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抽身的理由。

現場，楊戩的目光在顧長生身上略作停留后，便轉向楊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審視。

“三妹，這位道友是……？”

楊嬋聞言，俏臉微微一紅，連忙介紹道：“二哥，這位是顧長生顧道友，乃是一位游方散修。”

“前些時日，恰逢黑風山黑熊精作亂，多虧顧道友出手相助，才將其降伏，解了華山百姓之危。”

“哦？竟有此事？”

楊戩眉梢微挑，再次看向顧長生，那只豎眼中神光流轉，仿佛要將他從里到外看個通透。

顧長生神色坦然，不卑不亢地對著楊戩稽首一禮：“散修顧長生，見過真君。”

他知道楊戩在試探自己，但他心中無愧，自然也無所畏懼。

這十數年來，他與楊嬋之間雖然情愫暗生，卻始終恪守禮儀，并未有任何逾越之舉。

楊戩深深地看了顧長生一眼，似乎并未從他身上察覺到任何不妥之處，又或許是他公務繁忙，無暇深究。

他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并未多說什么。

畢竟，他此番前來，主要還是奉旨巡查，順道看望一下妹妹，對于楊嬋結交什么朋友，只要不觸犯天條，他也不會過多干涉。

“既是除了妖，也算有些功德。”楊戩語氣平淡地說道。

“不過，三妹，你身為西岳正神，執掌一方安寧，降妖除魔本就是分內之事，日后還需勤勉，莫要懈怠。”

他這話語，看似是在提點楊嬋，實則也帶著幾分對顧長生這個外人插手華山事務的隱晦不滿。

楊嬋聞言，連忙躬身應是：“二哥教訓的是，小妹謹記在心。”

楊戩又與楊嬋簡單交代了幾句巡查之事，便不再停留，身形化作一道金光，沖天而起，瞬間消失在了天際。

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真的只是順道路過一般。

楊戩一走，涼亭之中的氣氛頓時輕松了不少，但也多了一絲莫名的尷尬。

楊嬋秀美的臉龐上帶著幾分不自然，顯然楊戩之前那番略帶敲打的話語，讓她感到有些難堪。

顧長生看著她那副模樣，心中暗嘆一聲，知道自己離開的時機，已經到了。

他臉上露出一抹平靜的笑容，對著楊嬋稽首一禮，緩緩開口道。

“圣母，貧道叨擾多日，如今華山妖氛已靖，也是時候該告辭了。”

楊嬋聞言，嬌軀猛地一顫，原本略帶尷尬的臉龐瞬間變得有些蒼白，美眸之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慌亂。

“顧道友，你……為何要走得如此突然？”

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莫非是因我二哥方才言語有所冒犯，讓你心生不快了？”

她顯然是將顧長生的離去，歸咎于了楊戩的到來。

顧長生看著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樣，心中那好不容易堅硬起來的道心，竟又微微一軟。

但他知道，此刻絕不能心軟。

他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然。

“圣母誤會了。真君乃天庭上神，言語之間自有其深意，貧道一介散修，豈敢有所置喙？”

“貧道之所以要走，非因他人，實乃自身之道途所系。”

他目光投向遠方，眼神變得悠遠而深邃。

“貧道自踏入修行之路以來，便立志追尋那無上大道，求一個長生久視，逍遙自在。”

“紅塵滾滾，皆為歷練；山川河岳，亦是道場。”

“貧道如那漂泊之浮萍，隨緣而聚，緣盡而散。華山雖好，終非我久留之地。大道在前，貧道該繼續上路了。”

然而，他這番說辭并未說服楊嬋，反而激怒了楊嬋。

“我不允許。”

楊嬋怒喝，直接攔在了顧長生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