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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一家哀,兩家事

金銘全力催動仙鶴往清溪趕。

暮色壓得他脖頸生疼。

遠(yuǎn)處群山輪廓似犬牙交錯,咬住半邊殘陽。

他又想起那年小妹出嫁前夜。

也是這樣血紅的晚霞,染得莫家送來的喜綢像浸了膿血。

“禍?zhǔn)拢準(zhǔn)拢 ?

他半是驚懼半是憤怒。

兩種情緒好似面粉和水成了一團(tuán)漿糊充斥腦海。

攪得他簡直難以思考。

“你們怎么敢做下這等事!”

“你們做下這等事怎么敢瞞著我!”

很快他就到了金家地界。

看著往日里熟悉的亭臺樓閣,他卻第一次感到無比陌生。

耳邊是風(fēng)聲在嗚咽。

他跳下仙鶴踉蹌往里趕。

丹田里那口真氣躁動得厲害。

眼前一會兒是當(dāng)年的兄弟姐妹,一會兒又是萬象宗所在那巍巍的高山。

金家祠堂的銅門撞入眼簾。

“都給我滾出來!”

他抬腳踹開氣派的大門,鐵環(huán)哐當(dāng)亂響。

待看清院中情形,喉間那口淤血終究噴了出來。

五房的嫡系齊刷刷跪在祠堂門前。

父親懷里抱著祖宗牌位,額角磕出的血痕還新鮮。

“你們......”

金銘喉結(jié)滾動數(shù)次,袖中手指掐進(jìn)掌心,

“怎敢私藏筑基丹!”

——

“前些日子我才又與你們說過宗門內(nèi)筑基丹失竊之事,你們哪里來的膽子!”

望著暴怒的金銘,金家老祖埋下頭:

“銘兒,你得救救金家!”

金銘心中本有千萬句責(zé)問。

可看到父親這副模樣。

他又看向一旁惶恐不安的族人們。

他又能如何?

他只得竭力平復(fù)情緒:

“那筑基丹是從何而來?”

“是江家搭的門路,說是從冀州那邊來的......”

金銘簡直要再吐血:

“我不是和你們說過江家被宗門所惡,萬不可再與之親近嗎?”

一旁的大哥哭喪著臉:

“當(dāng)初做這筆買賣的時候江家之事還未曾暴露。”

金銘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家大哥:

“你竟也早知道這件事?”

他深呼一口氣:

“既然如此,我和你們說起江家之事時你們又為何不將這筑基丹拿出來?”

金家老祖只是哭訴:

“只怪我一時豬油蒙了心。

我派你大哥去殺了當(dāng)初江家牽線之人,以為不會再追查到家中......”

金銘頓時感到天旋地轉(zhuǎn):

“我金家已是清溪霸主,家中有兩名煉氣圓滿你們還不滿足嗎?”

金家老祖只是扯著他的衣袖:

“銘兒,清溪實在是太貧乏了啊!”

他指向身后惶惶的眾人。

“若無筑基修士,我金家終究只能困于此地。

更何況清溪地界其他家族逐漸坐大......”

他又指了指金銘。

“家中煉氣圓滿者只有你我,我此生已不可能再筑基,這筑基丹是為你留的啊!”

“我本想等過個幾年風(fēng)聲過去再將這筑基丹交給你,可未曾想......”

金銘沒想到父親竟是如此想法。

他痛苦地閉上眼。

“宗門內(nèi)已追查到家中與筑基丹之事有關(guān).

我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帶上筑基丹回宗門告知原委請罪。”

“此事可挽回否?”

金銘無神地望向天邊:

“盡人事,聽天命。

終究惡了宗門......”

說罷他深深地看了家中一眼。

他走了。

一次也沒有回頭。

——

相較于金家的愁云慘淡,陳家卻是好事將近。

東廂傳來孩童嬉鬧,陳柯然追著趙鈴滿院子跑。

陳烈鈞給宅院的檐角掛起簇新的紅燈籠。

陳硯秋倚著廊柱輕笑。

正說笑著,陳守山握著煙桿從祠堂轉(zhuǎn)出來,身后跟著陳嶂闕與陳漱淵。

老人瞇眼瞧了瞧院子里的紅綢,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隨即一聲高喝:

“都進(jìn)來議事!”

待三子一女坐定,陳守山方才繼續(xù)開口:

“金家之事,你們怎么看?”

雖然在座的子女修為俱超過了他,但家中每有大事,還得他來拿主意。

這是陳家的慣例。

陳烈鈞有些迫不及待:

“金家能在清溪坐穩(wěn)霸主之位多年便是靠與萬象宗的關(guān)系。

如今他家惡了萬象宗便失去了最大的倚靠,要我看就該趁他病要他命!

聯(lián)絡(luò)李家......”

“坐下!”

他的話還沒說完,陳守山便出聲呵斥。

他盯著二子漲紅的臉,

“你當(dāng)這是山匪火并?

金家現(xiàn)在是受傷的野豬,獠牙還利著呢!”

他掃視了一圈:

“我早年行軍打仗,雖只是底層小兵,卻也悟得幾分道理。

你們可知打仗時最不愿招惹的是哪類兵?”

陳硯秋輕聲開口:

“自是平日里便訓(xùn)練有素的哀兵。”

“不錯。”

陳守山贊同地點(diǎn)頭,

“自古云,哀兵必勝,驕兵必敗。

如今金家剛剛事發(fā),金家眾人全都惶惶不安。

此時若有外敵,金家必然團(tuán)結(jié)一致。

恐比平日里還更強(qiáng)勢幾分。”

他又用煙槍敲打陳烈鈞的頭:

“近些日子你好事連連。

先是突破煉氣六層成了大修士,后又將要迎娶齊氏女,自然是得意非常。

得意便容易忘形,忘形便露出破綻。

我只怕你別被這喜事沖昏了頭腦,反倒成了一樁禍?zhǔn)拢 ?

陳烈鈞聽的父親此言頓時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內(nèi)確有驕橫的氣象。

他連連告罪自省。

陳守山又看向陳嶂闕和陳漱淵;

“你二人又有何意見?“

陳嶂闕摩挲著茶盞邊沿,盞中倒影隨水紋破碎又聚合:

“自是按兵不動,先坐觀其變。

要撼動金家也非一家之力所能成,我陳家到時候伺機(jī)而動便可。”

陳守山高興非常,又將目光望向陳漱淵:

“淵兒又如何看?”

陳漱淵之前也沒想到金家竟敢如此膽大包天。

不過他也知曉此刻不是動那金家的好時機(jī)。

只是除了金家,另一個好機(jī)會出現(xiàn)在陳家眼前:

“兄長所言極是,不過父親卻還有一事未曾知曉......

得罪了那萬象宗的,可不僅僅是金家一家!”

看著眾人疑惑的目光,陳漱淵將視線投向江家的方向:

“我從王念之口中得知,那江家在前段時間也因為私藏贓物惡了萬象宗。

相比于金家,江家已惶惶許多時日。

如果說金家修士還可抱團(tuán)固守,江家之心卻如流沙四散。

王家早已對江家不滿多日。

此刻各家視線都在金家之上,我陳家卻可于此時聯(lián)合王家伐那江家!”

陳漱淵此言一出,其余四人盡皆開始考慮此言可行性。

“那江家與我家結(jié)怨已久,甚至私殺了我不少治下百姓。

之前顧慮萬象宗那邊的風(fēng)聲我一再忍讓,如今正是反擊之時。”

“這些大事你們拿注意便是,我自多煉些丹去。

只是我煉丹時也悟得個道理。

猛火急攻易糊鼎,文火慢熬方成丹。

一切還得謹(jǐn)慎行事。”

最終還是老父親陳守山親自拍了板:

“淵兒你與那王念之交好,便由你與他聯(lián)絡(luò)。

兩家擇日伐那江家,也為你二哥的婚事討個好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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