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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玫瑰園的告別與樹精的私語

清晨的陽光斜斜照進王默的臥室,羅麗趴在梳妝臺上,看著主人對著鏡子練習(xí)微笑——唇角揚起的弧度精確到毫米,眼底卻沒有半分溫度。

這是王默第八次調(diào)整表情,為了在校園電視臺采訪中呈現(xiàn)“最純粹的善良“。

“羅麗,把那個愛心發(fā)卡遞給我。“

王默的指尖敲了敲鍍金鏡匣,鏡面上倒映著她腕間的契約紋,粉色的玫瑰印記正隨著心跳微弱閃爍。

自從在走廊沖突中嘗到契約魔法的甜頭,她開始頻繁使用羅麗的治愈能力,卻從未問過娃娃是否疲憊。

羅麗的手懸在發(fā)卡上方突然頓住。

她看見鏡匣底層藏著的限量版鋼筆——那支本該屬于葉清沫的星砂鋼筆,此刻正被契約魔法掩蓋著偷竊的痕跡。

三天前,王默在美術(shù)課上故意碰倒墨水瓶,用“清理污漬“的借口發(fā)動治愈魔法,實則趁機偷走了鋼筆。

“主人,“羅麗的聲音帶著顫抖,藤蔓輕輕碰了碰王默的手腕,“這支筆...不屬于我們。“

王默的笑容驟然凝固,指尖捏住羅麗的肩膀:“小聲點!“

她壓低聲音,契約紋突然泛起紅光,“不過是借點魔法力量,反正葉清沫有的是星砂鋼筆。“

她轉(zhuǎn)身時,鏡匣里的鋼筆發(fā)出微弱的抗議,筆尖的星砂正在剝落。

羅麗看著王默手腕上泛紅的契約紋,突然想起仙境的契約法則:當(dāng)人類宿主過度汲取娃娃的力量,印記會染上貪婪的血色。而她胸口的玫瑰核心,此刻正像被針刺般隱隱作痛——那是金王子留下的共鳴印記,在提醒她危險的靠近。

正午的精英小學(xué)后巷,羅麗站在廢棄的玫瑰叢前,看著王默用契約魔法變出的“愛心便當(dāng)“——表面是精致的草莓蛋糕,底層卻藏著從陳思思那里偷來的翡翠鐲子。

“送給孤兒院的孩子們吧,“王默的聲音甜膩,“就說是我們一起準備的。“

羅麗的藤蔓突然纏住王默的手腕,契約紋在陽光下顯形:粉色的玫瑰花瓣邊緣泛起焦黑,那是宿主內(nèi)心欲望的侵蝕痕跡。“

你根本不是想幫助孩子,“她的聲音第一次充滿失望,“你只是想讓攝像機拍到'善良的王默',就像上次在走廊假裝道歉一樣。“

王默的表情瞬間猙獰,契約魔法化作鎖鏈纏住羅麗:“閉嘴!你不過是我的娃娃,乖乖聽我的話才能得到仙境的力量!“

她指尖閃過曼多拉的鏡像碎片——上周在圖書館,她偷偷用羅麗的魔法與鏡空間建立了聯(lián)系。

羅麗感覺胸口的玫瑰核心在劇烈震動,金王子的齒輪共鳴穿越時空傳來。

她望著后巷磚墻上的星砂印記——那是葉清沫前天留下的觀測點,突然明白自己再也無法欺騙自己:這個曾讓她以為“最純潔“的人類,早已被欲望染成了灰色。

“以花海潮玫瑰之名,“羅麗的王冠發(fā)出微光,契約紋像花瓣般片片剝落,“我解除與人類王默的契約。

粉色的光帶扯斷魔法鎖鏈,王默手中的便當(dāng)瞬間變回普通面包,翡翠鐲子也化作鏡空間的碎片。

“不!你不能離開我!“

王默尖叫著去抓羅麗,卻只抓住一片飄落的玫瑰花瓣。

契約解除的瞬間,她腕間的血色印記徹底變黑,那是曼多拉詛咒的開始。

黑色紋路如毒蛇般爬上她的手臂,在皮膚上烙下“貪婪“的鏡像符文。

羅麗最后看了眼王默扭曲的臉,轉(zhuǎn)身走進星砂凝成的傳送門。

背后傳來王默的咒罵,卻比不上胸口玫瑰核心重新亮起的溫暖——她知道,有一群真正尊重靈魂的人,正在仙境的玫瑰園等她。

傳送門閉合的剎那,她看見王默跪倒在地,鏡空間的黑霧正順著契約裂痕鉆入她的心臟。

仙境的玫瑰園籠罩在薄霧中,金色的神血溪流凝固成鏡面,倒映著破碎的斷橋。

羅麗站在橋頭,王冠上的碎玫瑰微微發(fā)燙——那是與金王子契約的共鳴。

遠處的星砂橋傳來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響,鎏金鎧甲在霧中若隱若現(xiàn),每一步都在橋面留下玫瑰印記。

“羅麗!“

金王子的聲音帶著千年的孤寂,鎧甲胸前的玫瑰紋與她的王冠碎片遙相呼應(yīng)。

他單膝跪地,手中捧著裝有人類世界晨露的玻璃瓶,瓶口凝結(jié)著細小的星砂:“還記得嗎?你說晨露玫瑰需要用第一滴晨露和...和真心的眼淚澆灌。“

羅麗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看見金王子鎧甲上的新劃痕,那是昨夜穿越毒霧森林時為保護葉清沫和黎星落留下的。

曾經(jīng),她害怕金王子的狂暴會再次摧毀玫瑰園,卻在解除契約后才敢承認,自己真正害怕的是面對內(nèi)心的懦弱——害怕承認自己選錯了契約者,害怕辜負金王子的等待。

“離瞳,“她的藤蔓輕輕纏繞住他齒輪狀的手臂,王冠碎片自動飛向金王子胸口的印記,破碎的玫瑰在星砂中重新拼接,“我錯了。我一直追求完美的契約,卻忘了契約的本質(zhì)是接納彼此的裂痕。“

金王子的齒輪核心發(fā)出嗡鳴,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在玫瑰園的秋千上,羅麗為他畫玫瑰紋飾;在戰(zhàn)場的廢墟中,他用最后一絲神力護住她的王冠;還有自毀金丹前,刻在齒輪核心的那句

“羅麗,等我“。

他的指尖撫過她王冠的裂痕,鎏金的齒輪突然伸出藤蔓,為她編織出一頂新的星砂玫瑰冠。

“該說抱歉的是我,“金王子的聲音低沉,“我曾以為力量能解決一切,卻差點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他抬頭望向橋那頭的葉清沫和黎星落,她們正用星砂修補斷橋,樹精的藤蔓害羞地纏繞在黎星落發(fā)間,“是她們讓我明白,真正的強大不是摧毀,而是守護。“

葉清沫的星砂突然化作水晶球,浮現(xiàn)出王默在人類世界的畫面:她正對著鏡子涂抹黑色指甲油,鏡中倒映的卻是曼多拉的臉。

黑色玫瑰從她腕間的詛咒印記生長出來,花瓣上沾滿鏡空間的碎片。“曼多拉在利用她的貪婪,“葉清沫的聲音冷靜,“黑暗玫瑰正在吞噬她的靈魂。“

羅麗看著水晶球里曾經(jīng)的主人,心中沒有怨恨,只有憐憫:“她以為契約是獲取力量的工具,卻不知道當(dāng)欲望超過靈魂的重量,最終只會被黑暗吞噬。“

她轉(zhuǎn)頭望向金王子,玫瑰核心與他的齒輪核心完全共振,“但我們不一樣,我們的契約是星辰與玫瑰的共生。“

毒霧森林邊緣,古槐樹突然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枝干扭曲成曼妙的人形,樹皮裂開露出晶瑩的樹芯,里面倒映著葉清沫和黎星落的身影。這是仙境最古老的樹精霧隱,千年來只臣服于純粹的美與善。

“哦...多么清澈的靈魂光芒,“樹精的聲音像樹葉摩擦,枝干上綻放出雪白的星砂槐花,花瓣自動飄向葉清沫的發(fā)間,“自從辛靈店長關(guān)閉仙境大門,我再也沒見過這么干凈的星砂與時間齒輪。“

黎星落的指尖輕輕觸碰樹精的年輪,時間魔法沒有遭到任何抗拒,反而讓樹芯的倒影更加明亮:“我們在尋找平衡契約法則的方法,你愿意加入我們嗎?“

她看著樹精用藤蔓為葉清沫編發(fā),銀灰色長發(fā)間點綴著會發(fā)光的槐花,“你的自然魔法,能幫助我們凈化黑暗玫瑰。“

樹精的樹芯突然泛起紅暈,枝干羞怯地蜷縮成幼藤:“我...我可以變成發(fā)飾跟著你們嗎?“話音未落,整棵槐樹化作兩條纖細的藤蔓,頂端分別開著星砂花和時間齒輪花,輕輕纏上葉清沫和黎星落的手腕,“這樣就能一直看著你們的美貌,又不會添麻煩...“

羅麗忍不住輕笑,想起在人類世界時,王默總是隨意擺弄她的王冠,只為搭配自己的衣服。

而此刻,樹精的藤蔓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王冠的裂痕,像對待最珍貴的寶物:“霧隱,你為什么選擇我們?“

“因為你們的靈魂沒有被欲望染色,“樹精的藤蔓輕輕搖晃,花瓣上浮現(xiàn)出星砂橋的地圖,

“看,王默的黑暗玫瑰正在鏡空間扎根,而你們的契約紋,是唯一能穿透鏡像的光芒。“

它突然指向金王子胸口的玫瑰紋,“尤其是你們,齒輪與玫瑰的共鳴,能喚醒所有被詛咒的契約。“

葉清沫望著手腕上樹精的契約紋——淡綠色的藤蔓纏繞著星砂,突然明白為何樹精會選擇她們。在仙境,美貌與力量從來不是契約的標準,唯有靈魂的純粹才能打動古老的自然精魂。

就像封銀沙與黑香菱接納彼此的陰影,金王子與羅麗直面過去的遺憾,樹精的追隨,是對她們堅守本心的認可。

暮色降臨,星砂橋在玫瑰園亮起歸途的光芒。

葉清沫和黎星落走在最前方,樹精的藤蔓在她們發(fā)間輕輕搖晃,時不時為她們捕捉飄過的星砂,裝飾出更美的發(fā)型。

金王子與羅麗并肩而行,齒輪與玫瑰的共鳴在空氣中形成漣漪,震落了毒霧森林邊緣的黑色露珠。

“清沫,“黎星落忽然停步,指著星砂橋的倒影,那里清晰映出王默在鏡空間的場景——她跪在曼多拉面前,周身環(huán)繞著十二朵黑暗玫瑰,每朵花瓣上都刻著她偷來的物品:葉清沫的星砂鋼筆、陳思思的翡翠鐲子、舒言的古董懷表...“樹精說的沒錯,黑暗玫瑰的數(shù)量,對應(yīng)著她的貪婪次數(shù)。“

葉清沫點頭,星砂在掌心凝聚成契約解除時回收的鋼筆:“王默也需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dān)后果。“她望向羅麗,后者正與金王子分享人類世界的晨露,“有時候,放手不是冷漠,而是給靈魂覺醒的時間。“

樹精的藤蔓突然在她耳邊沙沙作響:“人類真有趣,明明害怕孤獨,卻總在傷害愿意陪伴的人。“

它的花瓣蹭了蹭葉清沫的臉頰,“不過你們不一樣,你們讓契約變成了光的紐帶。“

歸途的星砂突然變得溫暖,像在回應(yīng)樹精的話。

羅麗摸著王冠上金王子用齒輪藤蔓編織的新裝飾,終于明白:真正的契約從不是單方面的索取,而是像星砂與齒輪、玫瑰與藤蔓,在彼此的裂痕中尋找契合,在共同的旅途中照亮對方。

當(dāng)傳送門在精英小學(xué)的天臺開啟,樹精突然發(fā)出驚嘆:“快看!封銀沙和黑香菱在種晨露玫瑰!“

遠處的花園里,封銀沙的銀發(fā)在夕陽下閃爍,黑香菱的藤蔓正將星砂注入土壤,第一株玫瑰的嫩芽破土而出,葉片上凝結(jié)著人類的勇氣與仙境的希望。

黎星落的時間魔法在日歷上輕輕一點,將這一幕永遠封存在星砂相冊中。她知道,無論王默如何墮落,無論曼多拉如何謀劃,只要還有靈魂愿意直面自己的欲望,愿意在裂痕中生長,星砂契約的光芒就永遠不會熄滅。

鏡空間深處,曼多拉望著王默腕間盛開的第十二朵黑暗玫瑰,嘴角勾起冷笑。她的指尖劃過鏡面,調(diào)出葉清沫一行人的畫面:樹精的藤蔓纏繞在她們發(fā)間,金王子的齒輪核心與羅麗的玫瑰紋交相輝映,封銀沙和黑香菱的雙星契約正在發(fā)光。

“星砂契約?“曼多拉的指甲陷入掌心,鏡面上浮現(xiàn)出裂痕,

“那就讓這朵由貪婪孕育的玫瑰,成為刺破你們光芒的尖刺吧。“她望向王默逐漸空洞的眼睛,輕聲低語,“記住,你所失去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們的'善良'——是她們讓你失去了契約,失去了力量,失去了成為焦點的機會...“

王默的瞳孔漸漸被黑色玫瑰占據(jù),最后一絲理智化作鏡面上的裂痕。她伸手觸碰曼多拉遞來的黑暗王冠,腕間的詛咒印記與王冠中央的黑玫瑰完美契合。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想起羅麗解除契約時的眼神——那不是失望,而是憐憫。

而這,正是最讓她憤怒的地方。

仙境的玫瑰園里,羅麗突然抱住金王子,玫瑰核心傳來劇烈的刺痛。她望向人類世界的方向,那里有一朵巨大的黑暗玫瑰正在升起,花瓣上閃爍著她曾經(jīng)熟悉的星光。

“別怕,“金王子的齒輪手臂緊緊環(huán)繞著她,金骨劍在掌心凝結(jié),“我們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自己。

這次,我們會帶著星砂與玫瑰,直面所有黑暗。“

樹精的藤蔓輕輕纏上他們的手腕,葉清沫和黎星落的星砂契約紋同時亮起。

在星砂橋的另一端,封銀沙和黑香菱正朝著他們跑來,蓮花與星砂的光芒交織成網(wǎng),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風(fēng)暴。

作者說:故事,在玫瑰的芬芳與齒輪的轟鳴中繼續(xù)。當(dāng)欲望與救贖的齒輪再次轉(zhuǎn)動,所有被星砂標記的靈魂都將明白:真正的成長,從不是逃避裂痕,而是學(xué)會帶著裂痕,在星砂的光芒中,優(yōu)雅地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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