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

四合院里圍觀的人都聽見了。

秦淮茹也像是啞巴吃了黃連，這一會兒徹底安靜下來。

她心虛啊。

許大茂說的都對。

她的確有一天在采購的身后撿到了十幾張票。

可是她撿票的時候分明沒有人看見，怎么現在就翻出來了還說的頭頭是道？

那采購的票一般情況下都是放在一個手帕里的，那天可能是采購，剛上完廁所，或者是口袋沒放好。

總之，那十幾張票被一張手絹包著就這么掉落到了地上。

秦淮茹撿到了，原本想還回去，但采購那天已經走遠。

她回家，被棒梗看到了手絹里面的票，當即就硬要走了一張。

后來秦淮茹發現那個手絹也跟著丟了。

現在讓她找票，她上哪找去？

她只記得那個手絹里面除了三張自行車票之外，還有其他的票，對，有一張票非常特殊，好像是電風扇票。

電風扇這玩意兒，在1966年，那就是個奢侈品。

那個票比自行車票還要稀少。

就在秦淮茹心如亂麻一般，陸沉突然問旁邊的許大茂：“那800塊錢也夸張了，除了自行車票還有啥？

采購這也太不小心了，這么多票就這么丟了，票可值錢的。

而且你們就確定，是秦淮茹拿的？？”

站在許大茂旁邊的一個小個子突然開口：“還有一張電風扇的票，是有人看見之后告訴我的。”

陸沉這才注意到那個小個子，這不就是食堂那個采購嗎？

有人看見了卻沒第一時間提醒采購。

說明那個人其實是想跟秦淮茹分一杯羹，但沒想到廠長查賬，鬧這么大，所以干脆說出來了。

這個人，應該也是食堂的。

要么就是許大茂本人，為了邀功唄。

許大茂現在全身心投入到這些事兒里面去了，誰都拉不住。

“你們掰扯了一下午，最終不是平攤啊？”馮寶寶也好奇：“電風扇很貴嗎？”

電風扇很貴，票也應該很貴吧。

這都是相應的。

“當然不可能是平攤了，”采購嚇了一跳，咬牙切齒的說道：“有些人拿了不少東西，有些人老實本分，比如我，我可什么都沒拿。”

老實本分就過了。

陸沉有些無語，這不純往自己臉上貼金？

但均攤的確也不公平。

他們下午應該是把事情都給捋清楚了。

1966年的電風扇……

陸沉沒啥印象，但是，曾經看過港片，說1966年的電風扇價值265港元。

如果是同年代不同貨幣兌換的話。

那么到了內地以人民幣購買，那就是220左右。

這還只是購買的價格，還不能算上票的價格。

票價陸沉估計是在接近200的樣子，至少也得150。

當然票這種東西可以白嫖的，像廠長這種特殊的位置，不說多的，每年肯定會有那么一張兩張的。

如果不算票的話，電風扇的價格居然還高于自行車。

確實是奢侈品。

難怪要找。

廠里有這種“奢侈品”的票也正常，畢竟是這么大的一個廠子，萬一想招待上頭派下來的某人，那不得弄的像樣些？

不過電風扇啊……陸晨感覺自己能手搓一個。

許大茂幸災樂禍的看著秦淮茹：“這要是找不著，那小秦妹子，你可就要給800多塊錢，800多少來著？”

采購一唱一和：“那可是個好數，888！”

賈張氏一聽這個數目差點暈過去，咬牙切齒：“我可沒錢！什么叫實在……實在沒辦法了就把秦淮茹給賣了，我把秦淮茹送你們了。”

888。

虧這幫人能想得出來。

許大茂拖長了音調，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其實秦淮茹你可以找傻柱借嘛，傻柱有錢，肯定會幫你的，

再說了，從你家里面找回來這些破爛，值不了幾個錢，真的抵扣不了多少，

那些票才是最值錢的，你要是賣了，就把錢還回來。你把錢還回來了，我們也不會說什么。”

躲在賈張氏身后的棒梗臉色難看。

票？

他當然知道是什么票。

因為那個小白手絹所包裹著的十幾張票都被棒梗給拿了。

那十幾張票，除了三張自行車票和一張電風扇票，其他的都是糧票。

那些東西，都讓棒梗霍霍光了。

秦淮茹不愧是四合院胡攪蠻纏第一高手，很快就理清楚了一切，咬牙：“誰看見了？誰看見了出來對峙，你們空口白牙，上下嘴巴皮一碰，

就說是我撿的？那怎么不是別人呢？啊？？”

許大茂氣的一個倒仰，他是沒想到，有人能夠在有證據的情況下，還能胡攪蠻纏，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看見了！！”就跟陸沉所猜想的一樣，看見秦淮茹拿票的人就是許大茂本人，只見他聲音嘹亮，擲地有聲，

他站起來，像是得意的公雞：“我看見了，就是你撿的，從采購身上掉下來的小手絹，被你撿了，

你還打開手絹對著太陽看那些票，看看是些什么票。”

周圍的人嘩然。

這會兒的人都比較樸素，拾金不昧是正常，昧了算人品敗壞。

沒想到秦淮茹看起來更鎮定了：“是嗎？許大茂，堵我和雨柱的那些人就是你帶來的，

你是跟我們有私仇，故意跟我們過不去，

所以你說的話，有幾分可信？我還說你那天在廠子后面當眾拉屎呢！”

許大茂眼睛都瞪圓了：“我看見了，你為什么不承認？我說的都是真的！”

“東西我是沒看見……”秦淮茹冷笑，“你們就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見東旭走了，都欺負我們！

你們就是在欺負我們！！！”這一句秦淮茹那是喊得撕心裂肺。

旁邊的賈張氏更是眼睛一亮，這個她熟啊，馬上撒潑打滾蠻不講理一套走起。

結果，讓陸沉直接打斷施法：“你等會！！我記得剛才我們一直說的是你拿了票，

從來沒有提過，你是在哪里撿了票，是你主動說你沒有撿，然后許大茂才說自己在哪看見你撿的吧？

如果你真沒有拿，你怎么知道撿這個動作，去否認你沒撿？”

陸沉這條理清晰，而且馮寶寶記性那叫一個好，所以陸沉說完，馮寶寶非常肯定：“是的。”

人群里面也有不少人恍然，爭先恐后的說著：

“對對對，我記得就是這么個順序。”

“秦寡婦果然還是擅長胡攪蠻纏，這好家伙給我繞的，糊涂了都。”

“百密一疏，說漏嘴了吧？”

“她之前理直氣壯，我還以為許大茂真的公報私仇來著。”

……

聽見這些話，秦淮茹的身形晃了晃，搖搖欲墜。

原本理直氣壯的臉上，突然血色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