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賬可是個技術活。

廠長干脆把廠里面的會計都給叫來了。

包括食堂采購人員等等。

一起核對賬目。

前面的都不說了，就只核對這個月的。

何雨柱還壓低了聲音去安慰旁邊的秦淮茹：“沒關系的，你到時候都說是我拿的。畢竟你養三個孩子不容易。”

秦淮茹眼淚汪汪的點頭：“那都推到你的身上，不要緊吧？”

“反正我都已經被辭退了，有什么要緊不要緊的？”何雨柱都想好了，出了軋鋼廠，他就直接去國營飯店。

專業對口。

陸沉耳朵倒是挺尖的，自從成為了異人之后，體內炁循環生生不息，感官也就比普通人要強了不少。

他能夠清楚地聽見何雨柱所說的。

但也對何雨柱是恨鐵不成鋼。

這得有多少層濾鏡，才會覺得秦淮茹是無辜的？

才會覺得秦淮茹根本沒拿多少？

上午剛開完檢討大會。

下午秦淮茹就能夠往家拿兩斤牛肉。

看上去好像不多。

但牛肉這種東西，廠里一共也就沒有采購多少，畢竟這玩意兒金貴。

更何況秦淮茹拿的可不是成品，她拿的可不是廠里面沒人要的剩飯剩菜。

她拿的是生牛肉。

那么大一塊直接藏在身上，要不是許大茂來堵人，估計也不會被人發現。

其實陸沉倒是挺好奇的。

這一個月以來何雨柱都沒有在食堂。

到底有多大的缺口？

要說查賬的速度還是挺快的，主要陸沉和馮寶寶還上去幫忙了。

但結果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面粉，缺口是1600斤。

大米缺口2300斤。

玉米面的缺口是320斤。

這都還只是主食。

蔬菜，調料，肉的缺口也讓人頭皮發麻。

牛肉的缺口是173斤。

豬肉的缺口是292斤。

……

其實陸沉把其中一項算出來就發現，肯定是食堂里面其他的人也都參與了，絕對不可能只有秦淮茹一個人。

而且他甚至懷疑有些人把食堂里面的東西拿到黑市里面去賣。

因為光吃的話，一個月可吃不了這么多。

食堂后廚一共就那么幾個人，除非算上食堂所有工作人員，把采購、倉庫什么的都算進去，二十幾個人，就差不多。

何雨柱其實也都傻眼，他迅速明白過來肯定是食堂里面其他的人動了手腳，這不單單只是秦淮茹的鍋。

“你們……”作為食堂從前的負責人，何雨柱下意識的朝著自己徒弟的方向看了過去。

然而，后廚的人反應速度極快，厲聲質問：“秦淮茹，你個臭不要臉的！你居然敢拿食堂里面的東西去黑市賣，你有幾個膽子？要臉嗎你？”

許大茂眼睛一亮，這可是天大的把柄，就這么直接遞到了他的手上，能不興奮嗎：“好啊，秦淮茹，我說你怎么帶一塊生肉回去？

原先何雨柱也最多帶一點食堂的剩飯剩菜，我還覺得他像個泔水桶，什么都要。

沒想到你比他更狠，青出于藍勝于藍，你帶生肉，帶米面油，原來是想拿到黑市賣。

說，你到底賣了多少錢？”

秦淮茹身形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地上，根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不可能的，我沒帶多少東西，再說了，我之前帶的也是剩飯剩菜。”

許大茂那一段段的質問，順便還抬高了一下自己，貶低了一下何雨柱，但也的確給廠長一個啟示，這廠里面的老鼠實在太多了。

光一個食堂。

竟然能少這么多東西。

這還僅僅只是一個月。

他一雙銳利的眼睛在每一個人臉上掃過去，廠長又不是傻子，秦淮茹就算是一個人把這些糧食全部都收走，全賣了，那么多東西，她一個女人想要偷偷摸摸的運出去，容易嗎？

這肯定不是她一個人干的。

食堂后廚的那幾個人全部都低下了頭去。

他們不敢跟廠長對視。

廠長樂了：“把所有缺失的東西統計出一個價格來，食堂里面每一個人均攤賠償，賠完了之后就卷鋪蓋滾蛋吧，我們廠里可養不起你們這幫老鼠。”

陸沉沒想到廠長居然這么大手筆。

干脆讓所有的人都滾蛋。

他還補充一句：“食堂的采購，倉庫管理等等，你們這二十幾個人全部都均攤賠償，我也不會繼續任用你們。”

說到這里，廠長看了一下姍姍來遲的副廠長：“老王，之后記得給我們廠里再挑選一批優秀食堂工作人員。”

副廠長記下這個事情，并且催促會計趕緊核對賬目。

何雨柱怎么都沒有想到廠長居然如此殺伐果斷，居然把整個食堂的工作人員都給裁了。

“廠長，你這太獨斷專行了吧？”何雨柱臉色有些難看：“這么多人都要養家糊口，你全部都不要了？”

“怎么？你還想幫他們背鍋？”廠長冷笑一聲，說話也是口不擇言：“何雨柱？你到底有多么寬廣的一個背？能把所有人的過錯都背在身上？

他們賠錢不應該嗎？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哪個沒從食堂倉庫里面拿東西？

剩飯剩菜，那也是食堂的，你們有什么資格拿？

僅僅只是一個月，光面粉的缺口就干出來1600斤？”

廠長氣急敗壞，這會兒已經徹底炸了：“開始我還覺得你何雨柱肯定是沒拿的，但這么大的缺口，我相信不僅僅是你這個老實巴交的，估計是所有人都拿了。

以前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賬目擺在每個人的面前，我還能這樣嗎？

你們都被軋鋼廠辭退了，許大茂，追賬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把所有的賬目全部都算明白，一一要回。”

廠長雖然覺得許大茂之前挺能找事兒的。

但是現在看來。

也并不是毫無用處。

許大茂兩個眼睛直放光：“放心吧，廠長，一定完成任務。”

這下誰都跑不掉。

不管是誰全部都被辭退，而且，還必須賠償。

那些被辭退的食堂工作人員，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盯著秦淮茹。

要不是因為這里人多，不僅有廠長，還有許大茂帶來的那幫革委會的小年輕。

否則，這幫工作人員早就把秦淮茹和何雨柱給生撕了。

明明知道上午才開過檢討大會，下午就有膽子往家里面帶東西，秦淮茹可真是個人才。

往家帶東西也就罷了，居然還讓人直接堵住，居然還讓證據直接掉落到地上。

這些操作哪一個重新回想一下都覺得窒息。

而最讓這幫工作人員窒息的就是，最終計算結果，每個人需要償還廠里532塊8毛3分4厘。

廠長仁慈大義把后面的零頭給抹了。

居然有這么多錢？

陸沉也嚇了一跳，仔細地朝著許大茂最終總結出來的賬單看了過去，除了一堆食物之外，還有三輪車自行車這類東西。

就比如這個月，光三輪車就“壞”了三輛，據說是修都沒辦法修的那種，只能買新的。

好家伙，后廚這些工作人員簡直是人才。

真沒想到一個后廚居然有這么多的油水可撈。